《愚者的游戏》若蓠

7、杀人狂（一）

　　03 杀人狂

　　变态。
　　在看完整段影片后的感想，虞夏只能用这两个字来总结。
　　无论是那惨不忍睹的实验，还是林谭在镜头前表现出的疯狂，对一般人来说都是无法理解的，但要说是杀人狂……又好像哪里不对，因为从影片内容和林谭写的报告来看，虞夏更认为对方是在寻找疼痛，更准确的说，林谭想要的是──看到其他人因疼痛而挣扎的模样。
　　……说是神经病都太污辱精神病患者了。
　　虞夏看着眼前一大箱的证据，最终将目光落在里头标示着9-6的光盘上，按照排序的规律，前面的数字应该指的是被害者的顺序，而标示END则代表实验结束，被害者死亡，但数字9的光盘并没有找到END，也就是说，还有活着的可能。
　　虽然一瞬间的确闪过救被害者的想法，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虞夏还是冷静地换上了9-4的光盘，而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身影对虞夏来说并不陌生，正是前一个房间，他和陆栩误以为是林谭女友的那位少女，只不过比起上一个受害者，少女遭受的虐待显然更加残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到处都是可怕的伤痕，特别是当林谭把活生生的蛆放进少女眼睛的那刻，虞夏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他将影片关掉，舒缓着愤怒的情绪。
　　不晓得陆栩找得怎么样了……
　　虞夏想了许多无关的事来回避那噩梦般的画面。
　　从箱子里拿走标示着9的光盘后，虞夏快步离开密室，倒数的时限只剩一小时多，他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走到门前，将光盘一并带出门外，但就在越过门的剎那，他清楚地感觉到手里的重量和触感消失了。
　　低头一看，光盘果然不见踪影。
　　“嗨。”
　　看到虞夏从门里走出来后，不知何时就在这开始等人的陆栩朝虞夏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说道：“穿门后的地点好像都是随机的，我和另外两个人被送到林谭学校的实验室，你呢？”
　　虞夏想了半天才勉强答道：“……书房。”
　　接着也不等陆栩的反应，马上问道：“你在实验室有找到什么吗？”
　　陆栩摇了摇头，“大概是公用实验室的关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有收获的……大概是林谭正在撰写一篇论文，所以经常缺席实验室的行程。”
　　论文？虞夏第一时间就想到书房里的那篇报告，越发觉得林谭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简单地将书房里的发现叙述一遍：“我在书房里找到一个密室，里面是林谭用来……实验的地方，你还记得我们在上个房间看到的那张照片吧？那个女孩子是第九个受害者，林谭把她绑在密室里施虐，还拍成纪录片收藏起来，而他在影片中一直反复问着受害者一个问题——痛不痛？”
　　陆栩愣了许久才消化掉虞夏的话，他不敢置信地说道：“我本来以为最惨的也就是情杀路线，没想到还有更过份的，所以林谭……他一共杀了九个人？”
　　虞夏提醒地说道：“是虐杀。”
　　“你看过那些纪录片了？”也许是察觉到这份提醒背后的前提，陆栩注意到虞夏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平静，而在青年点头后，他犹豫地握住对方的肩膀，有些无措地安慰道：“没事没事……呃，就当作看了一部特别写实的血腥片？”
　　“……”
　　虞夏无语地甩开肩上的爪子，道：“说正事。”
　　“虽然光凭我们现在找到的『材料』，已经足够判定林谭有罪了，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把其他材料都搜集完吧！之后再和时衡交换情报，如何？”
　　“好是好。”陆栩并未反驳虞夏的提议，而是迟疑地说道：“不过刚才时衡找过我了，他说这里一共就五个房间，除了一开始的房间是固定的，其余都是随机的，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门只有三个，也就是说，每个人一定都会少一个房间。”
　　虞夏下意识地往看了后方的门。
　　确实，虽然外观没有什么变化，但一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曾给了他们“门只能进一次”的提示，所以陆栩说的没错，这的确很奇怪，假设每人都会少一个房间，那刚好没有被分到书房的人，在投票时不就有可能和大家投出相反的选项吗？
　　虞夏想了想，问道：“时衡有说他分到的是哪？”
　　陆栩摇头，实际上他出来的时间只比虞夏早了一点，而时衡当时刚好在和其他人确认房间的数量，就顺便把这个情报告诉他了，其余的说是等到最后半小时再整理。
　　“不过他刚好进了这扇门，要等他吗？”
　　虞夏随意瞄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刚好只剩一小时，但就在他收回视线的那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吊灯旁的西装男人清了清喉咙，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到自己身上，叹道：
　　“各位，时间所剩不多，相信你们都已经有初步的答案吧？”
　　说话时，西装男人并没有理会众人复杂的目光，径自曲解着所有人的沉默：
　　“既然如此，我在这提供一个匿名的交流管道，请看我周围的这四面墙──”
　　男人展开双臂，神情惬意地示意在场的人看向刻着神秘图腾的石墙，然而石墙本身并没有出现变化，反倒是几个离得近的人吓得纷纷往后退。西装男人嘲笑地看着后退的人群，低声笑道：
　　“不用担心，只要上前就会明白了。”
　　虽然这么说，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查看。
　　虞夏与陆栩对看一眼，犹豫再三，还是走近其中一面墙，盯着那复杂的图腾看，试图看出些什么来，接着，眼前突然一花，刻在石墙上的图腾在瞬间变换成一排金色的文字：
　　“你愿意提供你的证词吗？”
　　虞夏蹙着眉头，心想着证词的定义是什么。刚才西装男人提到的是交流活动，字面理解起来的意思应该为──利用这个管道，能匿名地与其他人交换情报，然而眼前的文字说的却是“证词”，而非情报，意思是什么？不能说谎吗？
　　虞夏叹了口气，来到这鬼地方还没多久，他都快养成疑神疑鬼的坏毛病了。
　　思考完该提供什么样的证词后，虞夏朝着石墙答了声是，接着，金色的文字再次变化，最后这么写着：请说出你的证词。早就准备好的虞夏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我提供的证词是，林谭，是个杀人犯。”
　　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虞夏隐约看见文字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但还没反应过来，就回到了现实，原本刻着图腾的石墙也浮现出他刚才说的那几个字。
　　跟在虞夏身后的陆栩也看到了石墙的字，但就在他想说话的那刻，眼神忽然没了焦距。
　　虞夏耐心地等待着，但出乎意料的是，陆栩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石墙才缓缓浮现出文字：
　　“林谭的实验。”
　　一看见这五个字，虞夏不禁疑惑这么长的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而陆栩退出后也立刻分享他磨蹭那么久的原因：“我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也许是不能透过石墙给其他玩家太多的提示。”
　　陆栩说得并不是很笃定，在虞夏的要求下，他干脆将整个过程都叙述一遍：
　　“我一开始说了『书房里有密室』，被驳回证词；第二次说了『林谭杀了九个人』，同样被驳回，我认为失败的关键点在于九个人，所以第三次提供的证词是：『林谭在进行人体实验』，却还是失败了，无论有没有提到林谭，只要牵涉到密室、人体实验及杀人，我的证词都不成立。”
　　“所以，嗯，最后只能这样了。”
　　对于挑挑捡捡到只剩这五个字能说，陆栩显然非常不满意，虞夏仔细地思量着陆栩的整段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也许不是不能提示，而是你『无法』说出这个证词。”
　　论手里握有的情报，虞夏跟陆栩的差别只在于第二次进的房间不同，他在书房找到了林谭杀人的证据，而陆栩只找到林谭正在撰写论文，还有常缺席实验这两件事，也就是说，陆栩根本不可能知道书房里有密室，当然，杀九个人和人体实验也是同理。
　　“所以，从别的玩家那得到的情报，并不能成为证词。”
　　听了这个结论后，陆栩很快就从释怀了，而其他人看到两人毫发无伤的样子，也陆陆续续地到石墙上留下证词，但也有一小部份的人选择观望，或是再进房间寻找更多线索。
　　虞夏走到斜对角的石墙，看着其他玩家的证词，最终确定了石墙的另一项规则，分别是：
　　第一，从其他玩家身上得到的情报，不能成为证词。
　　第二，证词不能是推测的语气。
　　虽然石墙说的是提供证词，但在场的人都一致默认，这是变相的情报交换，而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每个人会少一个房间，至于第二个规则，虞夏是从其他玩家的证词中观察出来的，因为众多的证词中，没有一个是推测的语气，但明里暗里的暗示却很多。
　　举例来说，有一则证词是：林谭的房间住过女人，但现在分开了。
　　所以虞夏猜测，提交的人大概是想讲林谭跟女朋友分手了，但找不到更进一步的线索，推测语气又不成立，最后干脆这样写，既没有明确地指出事实，也让大部份的人都能做联想。
　　“虞夏。”
　　陆栩突然远远地喊了一声。
　　还在理清思绪的虞夏顿了顿，转过头，就看到陆栩身旁穿着帽T的青年，后者还朝他挥了挥手。虞夏瞥了眼倒数的时钟，时间还剩最后的四十分钟。
　　“交换情报吧。”
　　时衡率先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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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冷，天气冷，我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