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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生命的砝码(一) ...

  •   05 生命的砝码

      回到展示厅时,原先聚在石墙前的那些人已不见踪影。
      虞夏在门口稍等了几分钟,就看到陆栩的身影从门的另一侧走出来。
      这次陆栩被分到的房间是间婴儿房,里面应有尽有,像是婴儿推车、摇篮,以及各种玩具,就连一年份的奶粉尿布都放在里面了,只是看得出来都是些未拆封的东西。
      “还有,买的衣服看起来是男生穿的。”陆栩最后再补上一句。
      听到这里,虞夏心想B女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毕竟新婚怀孕很常见,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奉子成婚,再来是,从事先准备婴儿房这点来看,这个孩子的到来应该是备受期待的。
      不过,一切都建立在他对A女的推测是正确的情况下。
      剩下的房间还有两间。
      讨论过后,两人决定再找找其他线索,一起进了右侧的门。
      转眼间,场景就变成小公寓的客厅,虽然装潢和家具看起来都是十成新,但一点也没有现代化的疏离感,反而布置得像是个温馨的小家庭。
      虞夏把屋内都走过一遍,然后从桌底的杂志堆开始,内容意外的很普通,大多是美妆、财经之类的,而除了杂志的最下面压着一本育儿手册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浪费了几分钟后,虞夏决定还是先确定好方向。
      他看着干净的桌面,一边思考什么地方最可能有线索,以B女的立场来说,跌倒流产是件令人伤心的意外,所以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她应该将宝宝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而做为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当然不可能留下什么,所以,最有可能的只有──
      超音波图。
      虞夏将客厅所有能容纳文件袋的地方都翻了遍,但却一无所获,后来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陆栩干脆也加入队伍。两人将客厅里能开能拉的地方都扫荡一遍,最后,陆栩在佛桌的抽屉找到了暗层,他轻轻地往下一压,木板立刻翻了过来,里头藏着一个精致的玉坛和牛皮纸袋。
      “找到了!”
      陆栩连忙招呼虞夏过来看。
      陆栩将纸袋先拆开,里头装的是一张确诊怀孕的报告书,检验结果是,孕妇已经怀孕三个月,另外还有一张只能看清楚大概轮廓的超音波图。陆栩将两份文件递给虞夏,说道:“依目前的线索来看,审判对象应该是不幸流产的那位,不过,她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
      还在看报告书的虞夏分神地听着陆栩的话,疑惑地抬头,就看到陆栩举着那精致的玉坛……也就是骨灰坛,而坛身贴着一枚黄纸符,正好封住了骨灰坛的盖子。
      虞夏皱着眉,悄悄地后退一步,“是……嗯,的?”
      陆栩看着往后退的虞夏,还有那近乎语无伦次的模样,笑道:“离那么远干什么?听不懂。”
      “等等!”
      虞夏喊住拿着骨灰坛就要走过来的陆栩,快速地将线索结合起来,说道:“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要贴符咒,但这次的审判对象应该是流产那位没错。第一,报告书上的日期是2015年,而B女刚好在2015年怀孕;第二,她应该是想要留下宝宝的,所以才会提前准备婴儿房,骨灰坛也是这个意思。”
      看到虞夏不让他接近半分的警戒状态,陆栩也不好再开玩笑,他思索着虞夏的推论,的确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答案,不过既然是可能,就代表还有另一种答案。
      “那如果A女也怀孕了呢?”陆栩问道。
      虞夏一愣,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
      确实,诊所里关于A女的病历只到2013年,之后就没有看诊纪录了,但婚后怀孕,没必要拿掉小孩,所以不去那间诊所看诊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没有关于流产的线索。那么,假设A女真的怀孕了,孩子还在,骨灰坛另有作用,那留着婴儿房和育婴手册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符咒……
      虞夏犹豫地看着陆栩手里的骨灰坛,出于某种因素,他心里还是比较倾向是B女。
      这时,陆栩突然把手里的玉坛往上一抛,再一把抓住,说道:“有个方法能确认。”
      “什么方法?”
      很快的,陆栩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了虞夏,他将骨灰坛上的符咒缓缓地揭开,而这次并不像撕日记本时失败,只见嘶的一声,黄纸符就从坛盖被撕了开来,让来不及阻止的虞夏都愣住了,紧接着,陆栩又把盖子拿开,毫不犹豫地把骨灰坛往掌心里一倒──
      掉下来的不是粉末,而是一个三角符令。
      “……平安符?”
      虞夏愣愣地看着陆栩掌心里的平安符,一时间有些愕然。
      而陆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脸上丝毫没有半分惊讶,他花了几秒的时间,迅速地把平安符拆开,再把皱巴巴的符纸抚平,摊平在桌面上,而符纸的背面写着一排字:
      “宝宝,妈妈会努力把你生出来,你也要加油。”
      陆栩叹了口气,道:“这样答案就确定了。”
      心情彷佛坐了趟云霄飞车的虞夏看着骨灰坛,再看看陆栩,想着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里面装的不是骨灰的,也许是一开始,因为骨灰坛看起来很轻,如果放了东西,摇晃时应该很明显。
      虞夏淡淡瞥了陆栩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陆栩心虚地抿起嘴唇。
      撇开过程不谈,至少最后找到了关键线索。
      在确定审判对象是不幸流产的B女后,两人相继离开客厅。
      再次返回展示厅时,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许多人聚在石墙前参考别人的答案,只不过当中依然没有程天亮的身影,大概是又错过了。虞夏走到其中一面石墙,眼神专注地看着墙上的证词,发觉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再糟糕一些。
      对于查过诊所病历表的人而言,他们心里自然知道A女和B女的存在,但不晓得有两名候选的人,在看证词的时候,只会以为说的是同一个人,如此一来,信息就混淆了。
      那么,该怎么办?
      如今零零散散的线索都有,如果要提供证词的话,得明确地指出B女才是审判对象,但在姓名无法辨别的情况下,要怎么让其他人知道候选有两名,而B女才是正确的?
      听完虞夏的烦恼后,陆栩微微皱着眉,问:“……不是能用说的?”
      “……”
      虞夏一脸平静地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虞夏红透的耳根,陆栩还是选择不戳破这个谎言了,他朝正好从门里出来的程天亮挥了挥手,三人干脆就在石墙附近,开始交换彼此得到的线索。
      据程天亮所说,他一开始进的是寝室,后来出来没看见人,就再进门找了一间,然后被分到婴儿房,不过程天亮所说的寝室并非虞夏找的那间房间,而是高晓婷和他丈夫的卧室,程天亮还在两人的枕头套里找到一张符。
      如果没发现骨灰坛里的秘密,这张符的出现只会令人更加混淆。
      虽然不晓得枕头里的符纸是什么,但虞夏还是先将报告书和符纸背面的内容说出来,而审判对象是B女这点,三人基本上都没有意见,不过程天亮仍有些好奇他找到的符纸,还想继续讨论时,陆栩适时地插了一句:“她不是想生吗?大概是求子符吧。”
      这话题才就此告一段落。
      考虑到时间上并不充裕,三人到石墙前分享完证词后,就分头去找这几天聚集在大厅的熟面孔,只有虞夏不是,他找的是一直待在游戏厅的时衡,很快,虞夏就在墙角找到那穿着帽T的青年,他走上前时,时衡并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只是笑着问道:“怎么了?我以为交换情报的约定已经没了?”
      虞夏没直接响应问题,只是问道:“我是来提供情报的,听吗?”
      时衡推了推眼镜,情绪丝毫没有一丝波动。
      “当然,你说。”
      “这次的关键线索在客厅佛桌的暗格里,你应该知道?”
      时衡颔首,接着虞夏就快速地把骨灰坛里的平安符内容叙述一遍,听完后,时衡难得收敛起惬意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看着虞夏,语气真挚地说道:“谢谢。”
      虞夏微微停顿,抬眼看着道谢的时衡,心里有些意外。
      时衡露出无奈的神情,解释:“我刚好缺的是客厅,骨灰坛和报告书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虞夏点了点头,不由得庆幸他两次都幸运分到关键线索的房间,这时时衡忽然朝他身后瞥了一眼,拉低帽檐,说:“欠你一次。”说完也不等虞夏的反应,就径自将脸庞掩在帽子的阴影下。
      虞夏悄悄侧过头,果不其然看到老葛正朝这里走来,索性也不停留了。
      时间一到,倒数的秒针立刻敲响了钟声。
      穿着西装的J先生双手交叉,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直到众人都被这举动弄得摸不着头绪时,J先生忽然走到放着天秤的长桌前,语气凝重地问道:
      “各位认为……生命是等价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虞夏听着J先生的提问,立刻联想到这次的审判对象,不知怎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紧张,只是审判开始前的小问答而已。”J先生看着大厅里反应不一的众人,微微一笑,接着示意上次的年轻人站出来,提问:“这位先生,你认为杀一人和杀九人有区别吗?”
      觉得自己被盯上的年轻人面如死灰,十分勉强地答道:“……有的。”
      J先生忽地笑了笑,问:“区别在哪?”
      年轻人被这笑容吓得一抖,支支吾吾地说道:“呃,嗯……罪、罪的轻重?”
      “罪的轻重?很好。”J先生满意地说道,这才放过吓得不轻的年轻人,转头朝着大厅的众人说道:“就如这位先生所说,既然差别在于罪的轻重,那,杀一人是轻罪?杀九人就是重罪?不,杀人也有分故意和过失,所以不是常说吗?要视情节而定。”
      “那么,回归正题吧!”
      J先生拿起桌上的砝码,放到天秤的其中一侧,咚的一声,天秤瞬间倾斜,接着,他打了个响指,厚重的帷幕立刻朝两侧拉开,幽暗的蓝光照出台上的人影,而从身形来看,是名女性,也就是这次的审判对象,只不过对方的头颅被黑布罩住,看不清楚面容。
      “在审判开始前,我想给各位一点提示。”
      “生命等价,那是对有发言权的『人』而言,不能说话、不能反抗的,只不过是『生命』,相信各位在这次搜集材料的过程中,应该深有体会,那么,假如杀一个人的罪是这么重──”
      J先生抓起一把砝码,放到悬空的那侧,然后问道:
      “那要扼杀掉几条生命,才算是杀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拒签了□□
    之后不日更了,要再存篇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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