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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第七章 李重规死了
      次日黎明时分,宁修才悠悠转醒,意识渐渐回笼,只觉全身都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灼痛难当,他鼻息痛哼□□了一声,趴在床边守着的连木瞬间醒来,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宁修,急忙转头将睡在外间的沈原叫了进来。
      沈原翻过宁修的手腕,隔着包扎的布帛,为宁修号脉,沈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眉头却越皱越深,十分凝重。
      等了片刻,沈原都不说话,宁修躺在床上,看着沈原,并不出声,淡淡的样子,连木急了,出声问道:“沈先生,怎么样?这次比半年前又严重了吗?”
      沈原收回手,坐直了身子,斟酌开口道:“王爷身上的毒,是经年累月积攒而成,一旦成毒则药石无医,理论上说,大凡是毒皆有可解之法,但这些年我翻遍了医书,也请教过很多名医,始终没能找到解法,倒是只找到了如何施毒,如何缓解的方法。缓解的方法有好几种,但最好的就是皇上给的那一种。不过最大的坏处就是每次服药缓解时,都会遭到体内毒素的反噬,一次比一次凶猛,因此在服药时忍受痛苦的时间一次会比一次长,直到......直到药压不住毒的时候,那王爷你......”
      沈原没有说下去,但是宁修和连木都听明白了,等到药不压毒的时候,宁修这条命也算是交代了。宁修苍白的脸上仍旧没有看出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吩咐连木道:“连木,去熬碗粥来,我饿了。”
      连木懊悔地一拍脑袋,粥本已经熬好,这会儿光顾着听公子的病情,居然把公子吃饭的事儿给忘了,于是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宁修看着连木走了出去,才看着沈原问道:“那依你看,我还能撑多长时间?”
      沈原抬头看了一眼宁修,想到这些年自己看着他从一个健壮的孩子一天天变成瘦骨嶙峋的青年,就深感惭愧。宁修扯了扯嘴角,道:“沈原,不是你的错。当年宁绍下毒,我是知道的,所以,若不是我任由着他,他也不会得手,也就不会卸下心防。”
      沈原当然明白,只是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大夫,所谓“医者父母心”,看着一个人的生命慢慢枯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他敛了心神,沉吟了一会,说道:“连木说此次你服药之后,瞳孔开始显绿,那么此后每一次服药,你的力量都会变得越来越大,但你的神智会变得越来越模糊,药不压毒的最后一次,密室锁链就会困你不住,你会大开杀戒,直至被诛杀或力竭而亡。照这样的情形,你最多可撑三年。”
      宁修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三年,自己只有三年了吗?
      “还有最后一种非常渺茫的机会,如果能找到药谷老谷主或者少谷主,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沈原又说道,“但是这么多年我们的人都找不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不让我们找到,我想王爷一定已经料到,药谷可能是被皇上控制了,所以我有很强烈的感觉,药谷的人一定可以解王爷你身上的毒。”宁修没有说话,只是听到药谷,脑海中又想起了羽华山半山腰一棵大树下那个衣衫不整的人。
      说话间,连木将熬好的粥和几样小菜端进来摆上了桌,走过来与沈原一左一右将宁修扶到桌边坐下来,宁修招呼他们一起吃,于是他们就坐了下来。刚吃没几口,就听见有人来报,说休文求见。
      休文步履匆忙,略显焦急,衣衫有好几处压皱的地方,周身还笼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也顾不上自己仪表,进来之后躬身见礼,开口说道:“王爷,那秦瞻的师父果然名叫季岚,凤鸣他已经拿走了。不过今早,秦瞻的仆从来找,说岳泽书院出了事儿,至于什么事儿,属下没有听到。”
      等秦瞻一行人回到岳泽书院,才知道这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李重规死了,而且脸上还烙着一个“隐”字。
      李重规居住的小院里,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就连云州知府景阳景大人都已经带着仵作来了。这景阳与林熹徐易安寒暄客套了几句,就吩咐仵作开始验尸。大家围在一旁,都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
      陆子长侧身对秦瞻和杜蔚宗说:“这隐阁不是销声匿迹了好多年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杜蔚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开口说道:“销声匿迹并不等于不存在了,况且,隐阁干的一向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生意,不知道是谁想要一介寒士李重规的命。”
      秦瞻看着李重规,又看了看身边二人说道:“是不是隐阁干的还不得而知,但想要李重规命的人肯定是与他有仇怨的,之前的李重规只是一介寒士,随便有权势一点的人,都可以人鬼不知地杀了他,但如今,李重规已得徐易安先生和林熹首肯,可以举荐入朝,相当于已经是大半个朝廷命官,水涨船高,命价自然会贵,所以能请得起隐阁的人,非富即贵。”
      说话间,仵作已经验完了尸,转身向徐易安夫子和两位大人汇报道:“禀大人,死者生前并未挣扎过,致命伤只有脖颈一处剑伤,属一招毙命。从伤口来看,凶手武功高强,行凶易如反掌,且是个左撇子。脸上印记是死后才烙印上去的。”
      景阳听完,又看了一眼李重规脸上的“隐”字,转头向着林熹说道:“请林大人裁夺。”
      林熹摆摆手,推辞道:“景大人乃是云州父母官,一切皆由景大人定夺,该如何查,就如何查。”
      景阳闻言,道了声谢,便直起身来,说道:“‘隐’字乃是隐阁的标志,且隐阁向来是替别人杀人,故此,这死者......”他的属下忙道:“李重规。”景阳继续说道,“李重规该是有仇家。”他转向众学子,问道:“你们有谁跟李重规往来较多的?”
      学子们躁动了一阵,只见柳思廉站了出来,躬身一礼,道:“回大人,学生和重规兄也是在云州才认识,因为家世相仿,所以来往多一些,只知道他是吉州人士,但并未听他说过有什么仇家。”
      景阳皱起了眉头,“没有仇家,又不会再参加科考,不会妨碍别人考取功名,那会有谁想杀他?”众学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突然柳思廉出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记得前几天晚上,学生与重规兄喝醉了酒,依稀记得,他曾说什么做官是为了妹妹,是为了讨个公道之类的话。当时学生也喝多了,并未深问,次日醒来,这件事儿也就忘掉了,因此没再提过。”
      景阳觉得这应该是一条线索,于是派人火速赶往吉州去查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正在看文的你,爱你哟,摸摸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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