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黑穷丑

6、第6章

　　陆擎发泄地拿着树枝抠着地上的土，眉头拧成川字。
　　“在干嘛？”池修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陆擎忙一怔扔下手上的东西，并起身用自己挡住地上的土坑。
　　“池大哥。”眼见来人是池修阳，陆小少爷虽平时跋扈惯了，但毕竟父亲对池修阳另眼相看，自己面对他时也一直乖巧谦顺。
　　陆擎努力往身后藏着脏手，但沾满泥土的小脏鞋在池修阳面前还是无处遁形。
　　见池修阳不语，陆擎有点期待的开口，“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还要一周。”冷然的声音说出让陆擎失望的消息。
　　陆擎低着头，从池修阳的角度只看到陆擎长长的睫毛和抿起来的小嘴。
　　老爷染病，陆业秋夫妇已经陪着出国半个月了，陆擎会想念父母也是应该。但陆擎现在十岁正处在往少年转变的过渡期，加上天生倔强，在外人面前也不愿表现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傍晚，陆擎拿了件母亲的衣服套在枕头上，在被窝里将枕头抱在怀里，鼻息间都是熟悉的香味，陆擎眼睛又泛红了。
　　敲门声打断了陆擎的思念，心虚的把衣服拿下来藏在枕头下面。
　　陆擎故作镇定地开口：“谁？”
　　门外传来池修阳的声音，“是我，少爷。”
　　得到陆擎许肯后池修阳翩然而入，手上拿着个大箱子。
　　陆擎本坐在床边，看到池修阳拿着什么，便好奇的起身。
　　池修阳把纸箱放在地上，在陆擎注视下从里面拿出一团白绒绒的东西。
　　是一只比熊犬!小家伙被池修阳放在地上，好奇的跑来跑去，一会儿又凑到陆擎脚边。
　　“喜欢吗？”
　　听池修阳问，陆擎又敛去一脸喜色，他现在是大孩子了，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喜欢这种掉毛的东西。
　　“不喜欢。”陆擎嘴犟地说，可目光一直没离开自己脚边的小东西。
　　一双大手把陆擎脚边的白色抱起来放回盒子，池修阳作势要抱起盒子。
　　“你要把它带到哪去？”陆小少爷着急地问。
　　池修阳盯着陆擎粉红的小脸袋，“既然你不要，我看送给李妈的女儿吧，她应该会喜欢。”说完抱起盒子就要走。
　　李妈是陆家的老佣人。
　　“等下!”陆擎心急的大喊。
　　池修阳虽停下了，但没转身。
　　“那个不是要给我的吗？就算我不喜欢，我的东西也不能随便送人。”
　　听了陆擎的话，池修阳背着他扯开一抹笑。
　　“那它怎么办？”池修阳问。
　　“放那吧。”
　　池修阳听令，把装着小比熊的盒子又放下就告辞了。
　　见池修阳走远，陆擎忙从盒子里掏出毛绒绒的小家伙。
　　把小家伙放在手上，陆擎想了下喃喃道：“叫你喵喵好不好？”
　　小比熊寄人篱下，哪还有狗权，对于陆擎的决定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喵喵!喵喵!”
　　房里传来陆擎久违的笑声，喵喵就这样陪着陆擎渡过父母不在的日子。

　　一个月后
　　池修阳刚回到陆家，就听到陆擎的声音：“喵喵!”
　　寻声而去，就看到陆擎着急的在花园里寻找。
　　看到池修阳陆擎小眼圈就泛了红，但马上低下头，池修阳也当没看到。
　　“怎么了？”池修阳问。
　　“喵喵不见了。”陆擎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精致的狗项圈。
　　“让佣人找就行了，你先回房。”
　　听池修阳这么说陆擎也没有动的意思。
　　“你回去，我帮你找。”
　　池修阳这么说，陆擎有些动摇，小脸通红，目光清亮地看着池修阳，“一定要找到。”
　　“放心吧。”
　　喵喵其实就在屋内，只是钻到了柜子里，池修阳把一身灰土的小狗递到陆擎面前时，陆擎先是一喜但马上换成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死狗，再乱跑给你扔了。”
　　虽放着狠话，但陆擎却动作轻柔不嫌脏的把喵喵紧搂在怀里。
　　池修阳用手轻揉了下陆擎的头发。
　　陆擎只是低着头，在心里暗想：能找到真好。

　　陆擎被刺眼的阳光照醒，怎么会梦到小时的事。
　　喵喵。
　　陆擎想起小时候自己珍爱的小狗，在某一天它再次消失时，他还像很多次一样不停的寻找，但却在树下找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喵喵还带着它最喜欢有骨头图案的项圈，可它再不会围在自己脚边，也不会在门后等自己了。
　　要是拿链子锁起来就不会了!
　　只要把它锁在自己身边就不会失去了。

　　陆擎就一直呆坐在床上，直到池修阳来时。
　　看到池修阳进来陆擎忙起身向来人走去，脚边有铁链也随之发出声响。
　　脚上的束缚让陆擎身子一僵，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一只狗有什么不同，看到主人回来就摇尾乞怜。
　　“过来吃饭。”池修阳没看出陆擎的怪异，还像平常一样招呼陆擎吃饭。
　　陆擎听到后拖着铁链坐到桌前。
　　“头发长了。”池修阳看了看陆擎过眼的头发。
　　陆擎也没答，低头如发泄般大口吃着饭，没吃几口就干呕起来。
　　看着盘子里的饭菜，陆擎有种吃狗食的感觉。
　　察觉到陆擎不对劲，池修阳不自觉地伸手去碰他，但被陆擎避开了。
　　“你又在闹什么？”池修阳有点微怒。
　　陆擎不答，更激怒了池修阳，池修阳揪起陆擎的衣服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陆擎虽抬起头，脸却别开了，不看自己。
　　“池修阳，把铁链解开，我不跑。”
　　陆擎低声地说，有点乞求的味道。
　　知道陆擎闹情绪的原由，池修阳送开手。“不会解开的。”
　　陆擎听他一说，激动的站起身，“池修阳，你把我当什么!当你养的狗吗？我是人!不是畜牲!高兴了扔个骨头哄我开心，享受我对你摇着尾巴的感觉吗!？”
　　池修阳看着激动的陆擎，想说些什么辩解，却又无从开口，他不能解开，不能。
　　“池修阳。”池修阳犹如默认的样子，烧尽了陆擎仅存的理智，两个人最近相处融洽的假象就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池修阳感觉陆擎靠近时，人已经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擎双眼布满红丝，表情像毒瘾犯了一样。
　　“放手。”池修阳挣扎着想挣脱身上的陆擎。
　　可陆擎看着瘦，但常年锻炼力气却不容小觑。
　　“池修阳!池修阳!!”陆擎疯一样的叫着面前人的名字。
　　“陆擎，你给我放开。”池修阳有点懊恼，自从陆擎看似乖巧后，自己便撤了门口的监视，只在自己不在时派人把守，现在真是自食恶果。
　　陆擎滚烫的身体压了下来，封住池修阳的嘴，陆擎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再加上池修阳一直挣扎，一股血腥味很快在两个人嘴里蔓延开来。
　　“滚!”
　　看着池修阳难得表现出的慌乱，陆擎得意的泛起笑。
　　俯身舔了下池修阳嘴边的血渍，贴着池修阳嘴边轻声开口，语气是醉人的温柔，“我要是狗，你现在又算什么？”
　　一个巴掌让两个人都一愣，陆擎挨了一下却笑的更深了，握住池修阳刚行凶的手压在地上，火热的唇就再次贴了上来。
　　池修阳正被吻的不知所措，却感觉陆擎在撕扯自己衣服，感觉对方粗重的呼吸，池修阳嘴上用力，狠咬了下口中的柔软。
　　陆擎吃痛的抬起身，却不怒，犹如欣赏美景般看着身下的人。而此时池修阳衣衫凌乱，平时淡色的双唇只时正娇艳的微启。
　　“滚。”池修阳没等陆擎反映，直接一拳挥了过去，陆擎本没防范，池修阳又气急了下手不轻，陆擎被击倒在侧。
　　池修阳忙起身，摔门而去。
　　陆擎从地上坐起，用手带了下路嘴边的血，表情却看着无比愉悦。

　　午夜的宁静被一阵激昂的音乐声打破，陆擎站在月光下如优雅的王子般拉着小提琴。随着琴弓和指尖的变换，音乐是越来越紧迫，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原来还能用优美形容的声音，现在只剩下刺耳，当声音不断攀升真至顶点时，一切戛然而止，可这份宁静没维持多久，一声巨响再次响起。
　　池修阳本开着台灯看着书，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先生!先生!”
　　池修阳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
　　门外声音大了几分，“少爷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