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卷传》觉浅空空

6、第 6 章

　　因是自己闯下的祸，林卷便想要跟去，被那名老奴阻止了，“宴席很快便要开始，这位女郎不妨在此歇息等待。”
　　林卷只能点点头，寻了个地方坐下，哪也不去。
　　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世家公子尽收眼底，有好奇的开口问旁人：“这是谁家女郎这么莽撞？”
　　四周之人皆摇头。
　　因林逸长期在军中，永定侯府唯有二房林平和林迅在此，他们不想承认那是他们府内的大小姐，但想到等会如果她做出什么更丢脸的事，他们还是会知道。想到这，林平便开口：“那是我家大小姐，刚从武夷山学武回来，规矩礼仪还有些欠妥，让各位见笑了。”
　　“大小姐？那她父亲是你伯父永定侯？”
　　“嗯，是的。”林平笑道。
　　“那你伯父可真舍得，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郎去练武。”有人回想起林卷的样貌，虽看不太真切，但恍惚间看去应是不错的，不由感慨出声。
　　林平不好说林卷的特殊命格，只能附和道：“是啊，据说武夷山上的崆峒门掌门是我伯父的好友，可能因为如此才会送上山吧。”
　　“不会你们永定侯府要出一位女将军吧？哈哈哈……”
　　众人讨论间，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石桌前还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问对面喝茶的男子，“惟楚，林宇彬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嫡女去武夷山学武，你说他怎么想的？”
　　萧惟楚想到暗线禀报的消息，什么“遇吉化凶”的命格，他才不信。不过这个倒不必说出来，便回道：“兴许真像他们说的，想让林家出个女将军吧。“
　　“嗤。”问话的男子一下笑出声，“算了，我想估计是那女郎身体不好才会让她习武吧。不说这个，你今天怎么会来参加百花宴？我记得你之前从未来过。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傅音苓来的吧？”
　　见男子笑得不怀好意，萧惟楚也不反驳，开口道：“刚从西边剿匪回来，一路风尘，难得遇到一个品茗赏景的宴席，不来岂不可惜。”
　　男子一脸的“你越解释，我越不信”的眼神，萧惟楚无奈摇头，继续品茶。
　　茶刚进口，就有下人来报宴席开始。男宾这边由驸马招待，众人高谈阔论，好不热闹。与他们一溪之隔的女宾席开始了暖场活动——击鼓传花。
　　击鼓之人是长公主的贴身奴婢，席桌上每日面前放了一个桶签，每支签上表明了需要表演的方式，或作诗或解密，当然也有表演自己的才艺。对于在座的女郎来说，如若抽到表演自己擅长的才艺实为最佳，避免了等下大家一起表演造成的审美疲劳。
　　鼓声伴随乐声响起，众女接过新鲜的桃花花束往下传。鼓声停的时候，花束停在一个娇小的女子身上，听女仆介绍，这是御史中丞之女。她抽到了一个对子，上联曰：凌霄羽毛原无力。思考了一瞬息，她便对出：坠地金石自有声。
　　鼓声继续，后几个都是作诗作对，时间或长或短都答出，不过不算太出彩，并未引起太热烈的讨论。直到长公主宣布最后一轮，席上瞬间热闹起来，有拿了花比之前多停留一会儿的，有推推搡搡让相熟的女郎快点拿到花的。鼓声一停，花束停留在了一名紫色华衣裹身的女子身上。
　　人群瞬间安静，俱都停留在紫衣女子身上。女子眉若墨画，面如凝雪，杏眸流光，不动不显，站起后犹如画中仙子，气质出尘。林卷看后只觉好美，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也不知因何而来。
　　待女仆介绍完后，有没见过此女的都发出一声感叹，因为此人便是六岁作一首《如梦令》响誉京城的丞相之女傅音苓。
　　傅音苓抽中了别人都得而不求的才艺表演，她对着长公主行礼，“请长公主允我准备一下，放心，小女不会耽搁很久。”
　　长公主表示理解，示意女仆上从南边进供来的水果和一些宫内糕点，傅音苓便退下准备。
　　傅音苓走后，席上的女子都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先前被蜜蜂蜇了的女子此时用碎发遮住了额前的大包，正与邻座的女子兴奋地说道，“傅姐姐这次一定能得魁首，你不知道她跳的舞有多美。”
　　邻座女子附和道：“早听闻傅丞相之女风华绝代，今日有幸见到，实在是幸运。”
　　林卷正听的出神，林瑶突然越过林琴凑近她问道：“等会儿就要表演才艺了，你准备了什么？”
　　林卷看她一眼，回道：“打拳。”
　　“不想说算了！”林瑶坐回原位不再理会林卷。
　　“我说了啊。”林卷一脸无辜地看看林瑶，又看看林琴，见林琴也是不相信的表情，她只好把视线投向忍冬，在见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心里终于舒服些。
　　傅音苓很快回来了，她换了一身火红色修身舞裙，一出场就听男宾那边传来一片赞叹之声，待她表演开始后又归于平静，只因傅音苓的舞蹈太美了，体若游龙，袖如素蜺，翩若惊鸿，众人都不敢出声打破这一美景。
　　等长公主宣布歇息一会，等会继续才艺表演时，众人讨论的焦点都聚集在了傅音苓身上。林瑶羡慕的盯着傅音苓，只见对方走向了男宾中独坐一侧的男子，她疑惑问道：“那是谁。”
　　男子并未看向此处，故而看不清样貌，但林琴根据那人的衣着判定道：“听闻皇上最宠爱的六王爷刚刚剿匪回京便来参加此次的百花宴，大家都称他是为傅音苓首次百花宴献艺助阵，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为何要替她助阵？”林瑶又问。
　　林琴深深地望了一眼林瑶，温柔说道：“傻姑娘，你说呢？”
　　林瑶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脸微微有些泛红，她又看向那侧，看见傅音苓与六王爷正交谈着什么，她想到自己的身份，泄气的收回了视线。
　　林卷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了无生趣，她实在不知举办这种宴席有什么意思。隐约间她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是那个被蜜蜂蜇了的女子，她赶忙露出歉意的笑容，却被回以一个白眼。林卷走过去想再表达歉意，对方却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