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三暮）依存》工尺上

5、第 5 章

　　4th

　　三井果然很快又进了忏悔堂。

　　修女长走过来的时候，所有孩子们都在花圃里除草。听到三井被叫走，木暮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看他，脸上隐隐有担忧的神色。

　　三井瞪了他一眼，无声地警告：少管闲事，好好干你的活！

　　然后他跟在修女长后面离开了，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木暮一样。

　　针扎在皮肤上的时候，三井居然不再觉得很疼了。他低低地笑起来——居然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怪不得那个傻瓜被人欺负也从来不反抗。原来只要习惯了，没有什么是忍耐不了的。

　　忽然沾了水的皮带抽了过来，剧烈的痛感让本已麻木了的身体又抽搐起来。三井咬紧牙关忍住呻吟，恨恨地瞪着手握皮带的高大女人。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东想西想的。”尖刻的声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回荡着：“惹我不高兴，对你没什么好处。”

　　“呸！”三井不屑地吐出一口血沫：“你不高兴能怎样？你除了变着花样打我，还能把我怎么样？”

　　修女长冷笑：“你最近倒是长本事了，连打都不怕，骨头变硬了么？”

　　“哪有你的心肠硬，死老太婆。”

　　修女长一扬眉，又是一鞭子抽了下来。三井忍不住哼了一声，倔强地扭过头。

　　枯瘦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修女长秃鹫一样的眼睛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以为你不怕疼，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嗤嗤笑着，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三井的皮肤：“帮别人擦地板好玩么？”

　　少年被捆绑的身体骤然绷紧，又缓缓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任鞭子落在身上，不再挣扎反抗。

　　“这就对了。”女人冷酷的声音，带着施虐者独有的兴奋：“别忘了，在这个孤儿院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终于被放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三井一个人，慢慢地往宿舍一步步地蹭着。

　　身上的伤口跟衣服摩擦着，每走一步都火辣辣地疼。他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坐倒在地上，挽起袖子，审视着自己没有任何伤痕的手臂。

　　那死老太婆还挺精细的，从来不会在容易看到的地方留下痕迹。想来也是，虐待儿童这种事，即使是她这种人，也不愿意被别人发现吧。

　　每次挨打后，她还会给伤口消毒上药，大概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玩物死得太早的缘故。

　　“真痛啊……该死的疯女人！”三井喃喃自语，嘴角微微上扬，是自嘲的弧度：“看来不用嘲笑那个书呆子，搞不好连我自己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没有告诉木暮，其实第一次进忏悔堂，并不是替他出头的那个时候。

　　有几年了？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虐待的生活？

　　那天会冒失地替木暮出头，只不过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自己总要挨打的，多受一次罪也没什么；可是木暮已经被欺负的够惨了，何必还让他被疯女人惩罚呢？

　　那傻瓜，是真的相信能够活到离开那天啊……

　　“三井！”

　　好不容易走回宿舍门口，就看到戴眼镜的少年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看到三井蹒跚的步伐，急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被罚跪了，腿有点麻。”三井含混地应付。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别人知道他被虐打的事。

　　“真的么？”木暮疑惑地皱眉：“修女长带你去忏悔堂，只是罚跪而已？”

　　听到“忏悔堂”三字，三井的心忽然猛跳了起来，耳边又响起女人阴冷的声音。

　　……帮别人擦地板好玩么？……

　　三井心里一凛，猛然甩开木暮的手臂：“别碰我，离我远点！”

　　“三井？”

　　木暮有些愕然地缩回手。三井也不理他，径直往楼里走去，却因为伤口疼痛而脚下趔趄。木暮伸手去拉他，却又被他用力甩开。

　　“别靠近我！滚！滚远点！”

　　一反平时对人爱理不理的模样，三井很凶地对木暮吼着，然后跌跌撞撞地勉强跑了进去。

　　木暮一个人站在宿舍外面，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吃惊。

　　不是因为三井反常的态度和表现。

　　而是因为，在方才短暂的混乱中，他无意间看到了，在三井被扯开的衣领下面，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痕迹。

　　那是一处尽管精心遮掩，却仍然能看出来的、新鲜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