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同人]老鹰和渡鸦Eagle & Raven》FLAMES阿府

3、第三章

　　自从那次看家任务失败、在主人面前出糗之后，刻骨铭心的愤恨让Soldier开始努力寻找偷走失物的罪魁祸首。
　　主人还是不时会带牠出去活动，每次出门前总是要检查三次门锁，然后他们会到老橡树附近或其他地点，约定时间后放牠自由去飞，主人自己则是在树下沉思休息。
　　Soldier总是在日落之前回来，偶尔牠忘了时间，回来总会解读到主人脸上担忧的神情，所以牠谨守这条底线，身为一个尽责的士兵，牠不想让主人失望。

　　一开始Soldier绕着山谷盘旋，把握时间仔细检视每只看见的飞鸟和走兽，那只渡鸦相当特别，牠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之后牠飞出山谷搜寻，在几天后终于捕捉到一个相似的影子，但时近日落，Soldier克制自己想要继续追捕的欲望，记下那座山脉的方位后毅然返回。
　　白发男人从树荫下走出，他发现最近小鹰总是朝同一个方向飞，虽然感到有些疑惑却也不太在意。

　　隔天清早，Soldier在山脉高处看到一幢木屋，窗台上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牠迅速俯冲而下，那只渡鸦恰好抬头，察觉到异常的牠抢先一步跳进屋内用身体推挤关上窗户，锁扣刚好在小鹰落下前发出闭合声响。
　　气定神闲的Reaper侧头看窗外的小鹰，又开始招牌的嘲讽动作，Soldier在外头气得扑搧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
　　这阵骚动引来戴着毛线帽的男人，他扛枪前来查看。

　　「怎么搞的？」
　　男人搓了搓自己的胡髭，看着面前两只鸟隔扇窗吵闹不休，他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只鹰显然对渡鸦意图不轨，于是男人朝空中开了一枪驱赶，巨大的声响让小鹰惊吓跳起。
　　「再不走，这枪就不保证了。」男人扬声说道，Soldier看着指向自己的枪管，忿忿地振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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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前天在老橡树下听见枪响，而且Soldier回来时羽毛凌乱且异于平常的暴躁，牠的主人决定随着小鹰飞的路线跟去查看。

　　Soldier笔直地朝松木林的木屋飞去，牠这次压低飞行路线，尾巴、身体和翅膀都调整到一个完美的平衡，几乎是擦着灌木飞行然后再倏忽出现在窗边，而这次渡鸦见到牠时已经来不及关上窗户了。
　　Reaper当机立断，牠知道小鹰的目的，几乎是即刻反应的转身叼走那条链子，接着拍翅飞出另一扇窗，这里是牠的地盘，这只菜鸟绝对不会比牠更熟悉这里。
　　在屋内相对窄小的环境里Soldier弄翻了些东西，牠看了一眼渡鸦的宝物堆，然后紧接着追出去。

　　待Soldier的主人抵达这里时已接近日落，他看见门廊处有个熟悉的背影环抱双臂，脚边放着猎枪，白发男人诧异的停住了脚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
　　他静默了一阵子，然后用不太确定的声音开口问道。
　　「抱歉，可是夜间禁猎吧？」
　　对方转过身来瞇起眼睛，给了白发男人一个讽刺的微笑。
　　「没错，除非有不受欢迎的客人，杰克。」
　　白发男人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表情，总是漠然的神情有点动摇，低声道出对方的名字。
　　「莱耶斯。」
　　多年未见的初遇场面有点尴尬，两人面对面沉默不语，杰克觉得有很多事想问，不管是怎么来或是什么时候来的、过得如何……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开口。

　　Soldier注意到快日落了，牠认为自己飞行的速度不慢，但每次就是只差一点，现在牠连对方的影子都找不到。
　　小鹰不满的飞回木屋，牠环顾屋内，发现墙上挂有跟渡鸦偷走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奇怪，牠明明看见对方带着链子逃出去，为什么这里还有？也许是障眼法？
　　不明就里的Soldier还是将链子叼下来，抓着并飞出去，牠见到自己的主人正和另一名人类对话，于是朝主人飞了过去。

　　杰克斟酌着，他也不知道如何向对方解释这种恰巧的状况。
　　「我只是路过这里。」
　　「是吗？」
　　莱耶斯眼中充满了不信任，看着小鹰停在杰克戴着手套的臂上。
　　「管好你的宠物，要是牠再飞来别怪我不客气。」
　　杰克皱眉，转头快速瞥了Soldier一眼，然后再看向一脸不悦的老友，两人显然都没注意到小鹰脚上的东西。
　　「牠做了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牠差点吃掉Reaper，而且还是两次。」
　　「Reaper？」
　　「是一只渡鸦。」
　　莱耶斯板起面孔，对方茫然的表情让他更加恼火，而杰克心里正挣扎着要先评论渡鸦的名字还是这整起误会。
　　小鹰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神情，不禁警戒的低鸣，杰克则伸出手刷着小鹰的羽毛安抚，一面轻声提醒。
　　「没事，Soldier，今后别攻击这里的渡鸦，好吗？ 」
　　「所以你只是『好言相劝』几句，而不是打算把牠栓好别让牠乱飞。」
　　莱耶斯看着杰克的动作，扬起嘴角嗤笑。
　　「你一贯的作风，总之一点帮助都没有，这我不意外。」
　　杰克摇摇头，他恢复到过去那个漠然冷静的表情，不过语调开始变得生硬疏离。
　　「不，牠懂，而且Soldier不是宠物，我不想违反牠的本性。」
　　「你自相矛盾了。」
　　莱耶斯柔声反驳，低哑缓慢的声音让杰克反感，因为他知道莱耶斯在认为对方理解力低下，或是愚不可及时会用这种方式说话。
　　「既然不是宠物，那就该放牠走。」
　　杰克短促的低笑了一声。
　　「那你的宠物呢？那只渡鸦在哪，我怎么没看见牠？」
　　「牠不是我的宠物。」
　　杰克看见莱耶斯目光落在小鹰的腿套上，停顿了一下。
　　「我可没在牠身上绑那些可笑的东西。」
　　他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之后两人又陷入沉默，直到夜幕降临，两人都没有再和对方说过任何一个字。
　　最后是杰克先突兀的开口，他甚至觉得这声音听起来不像自己的。
　　「我得回去检查门有没有锁好。」
　　「好啊，滚回去检查那该死的门。」莱耶斯斜倚在门边，对走向树林的杰克冷笑一声。
　　「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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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常的日子里，杰克发现自己不论是家里或是街上，有时会突然惊醒。
　　感觉意识就像在水底之下、光线和声音模糊的地方突然浮出，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自问：为什么自己此刻会在这种地方？

　　退休后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何况是一场半强制、迫于时势下的退休。
　　回想起来，莱耶斯总是嘲笑自己愚昧天真，在暴风中心赌上一切孤注一掷，企盼着在风声鹤唳、闲言闲语的颓势中挽回什么。
　　是的，他试过了，但失败了。
　　那段期间自己受尽压力，心力交瘁。

　　现在，他才刚起床就感到疲惫、脚步迟缓，无时不刻都觉得困倦，狠狠失败过后某种能力似乎也跟着丧失，再也不能作精准的判断，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洞得可怕，若那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房间，那里就会有个不断尝试也锁不上的门。

　　曾经自己并不是如此手足无措。
　　他能在数千、数万人，甚至荧光幕面前自信地侃侃而谈。
　　不用刻意做作，天生的领袖气质让出口的一切都令人感到无庸置疑、心悦诚服。
　　他曾经可以洞悉先机，协调平衡争端。组织生机蓬勃、意气风发，对世界有着庞大的影响力，所有人对未来充满信心。
　　偶尔刺耳的警告也被自己认为杞人忧天，现在想想，那也许是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针对组织的舆论越来越兴盛，最终乌云密布、雷声大作的那天，众人气氛火爆、擦枪走火，埋藏在会议桌下的炸弹被人发现，并未引爆，但他依然失去所有。
　　杰克不禁回想那天，若是炸弹爆炸了，我们会怎么样呢？

　　他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尽力维持平常生活，但在人群中依然格格不入。他发现自己变得漠然，但还没有真正能够无视一切，经过社会新闻播报时还是会抬头瞥一眼，仍无法坦然坐视，会不禁冒出一些想法，然后再警觉的压抑下来。
　　看着新闻，众人都退休了，新一代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世界，那段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总有什么放心不下。

　　城市里喧闹吵杂，空洞得可怕，当人比智械还更像机械，生命就只是像钟摆般重复动作，轮回一段又一段互相牺牲、破碎支离，没有赢家的战争。
　　一种焦躁和无力感蔓延，表面平静，但沉郁闭塞在胸中不时闷痛，剎那间，才惊觉自己的鬓角斑白，早已不是过去海报上那年轻、充满希望的形象。那些塑像和海报说着熟悉的故事，却又与他无关。

　　成日的头痛、恶心昏倦使人烦闷，所以杰克去过几趟医院，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活跃的年轻女孩现在已经是个沉稳可靠的院长。
　　「检查报告没有任何问题。」她拿着数据说道，拿下眼镜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杰克，你还好吗？」
　　「还好。」白发男人机械式地回答问题，老实说除了这个以外的回答都不在选项内。

　　「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好吗？」她叹气，自从那天之后，这位曾经的长官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建议你还是多出去走走，也可以远行，别一个人闷着。」
　　杰克面无表情垂下眼帘，表情木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曾经前后众人簇拥，现在只剩孤身一人。
　　之后的生活就像艘没有目的船，在茫茫大海中航行。他踏上过各种险象环生的旅途，心里再未起任何波澜，如行尸走肉般遵循过去的习惯而活，任何地方在他眼中也只是荒芜如同沙漠。

　　前几年杰克从中亚回到故土，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在寒风袭过时仍隐隐作痛，面对变迁他已然冷静自若，但还是异常沉默。
　　虽然不在计划内，但是当他看着蹲在笼子内的小鹰，知道此刻有预定的事情可做，不禁感到踏实—能专注在某件事上是好的，至少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老橡树下的朝阳他不是第一次看，只是见到小鹰雀跃的飞起长鸣，他不禁觉得内心很久没有如此澎湃，好像他就是牠。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的过去，和那人并肩约定，对未来充满期许的时光。但现在他只记得最后一面，是对方的背影转身离去，从此再未有任何消息。

　　曾经他们的灵魂相倚，举手投足之间无比默契，不需通过言语即能了解对方所想，他的确思念过一同经历的往事，但真的再会时却无法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那段沮丧的日子中，他不只一次自问，自己真的认识过加布里尔莱耶斯吗？

　　还是也如同失去的一切，仅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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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dier站在栖架上，看着主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从渡鸦那边回来后，主人一整天都是这种心神不宁的样子。

　　小鹰蓬起羽毛，视线转向自己悄悄放在桌上的链子，满心期待主人早点发现牠辛苦带回来的失物，并将它像往常一样挂回墙上。
　　杰克无意识地搓着下颚，然后懊恼地想起有几天没刮胡子了。
　　昨天意外的重逢让他手足无措，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应该也是有点开心的，但结果不欢而散，他深思了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总之他没有恶意，并且对小鹰相当有信心，他知道牠不是个贪婪的狩猎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别人的房子里，一定有什么原因……他得解释清楚，纠正这个错误才行，但眼下对方明确表示不欢迎他的态度，也没理由再回去；照自己过去所知道的莱耶斯，执意挑战只会令误会更难以解释。
　　看来目前只能等待机会了。

　　杰克叹气，回过神来才发现今天整个早上什么事都没做，他连忙抬头望向栖架，发现小鹰一直盯着自己。
　　「对不起，都忘了喂你。」杰克语带歉意的走过去，Soldier则搧动翅膀引颈鸣叫。

　　不，不是这件事，快看那边。
　　牠努力的用眼神向主人示意，然后朝桌子那边不断偏头，后者则毫无头绪的看着小鹰。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杰克困惑的一边收拾、一边检视周围有甚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终于将目光移到桌上，Soldier满意的注视主人拿起链子端详，准备将它挂回去，但下一秒却看见他整个僵住，一脸不可置信地将链子取下细看。
　　杰克诧异的反复翻看这块小小的金属片，原本该是属于他的军籍牌上不知为何刻着─加布里尔莱耶斯（GabrielReyes）。

　　「……Sold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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