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黑洞》叶残心

34、第三十三章

　　尽管莱茵哈特给了一个月的假期，可当血蔷再次回到奥丁的港湾中，距离出发只隔了二十多天。
　　莱茵哈特挑着眉，遵照安妮罗洁的吩咐在别馆的门口等待，当凯瑟从车上下来，冷冷地冒出了这么一句。“看来杨威利的养子不是太让你满意。”
　　“没有啊，尤里安挺不错的，该说虎父无犬子才对。”凯瑟毫不在意地纠正，“只不过想你们所以早点回来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来？莱茵哈特纠结。
　　“SA，莱茵哈特，你有没有想我？”
　　被可以媲美一千瓦灯泡的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正好吉尔菲艾斯和安妮罗洁也不在，准确来说，两人位于别馆门口，除了彼此之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时不时地想象着门口会有一个人不经通报闯进来，没大没小地叫着“莱茵哈特”；或者看到那对女仆在做事的时候不经意地流露出某个人的作风，然后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她训练出来的弟子”；又或者是在别人提起那个名字时，不自主地联想她在做什么……
　　这，算不算是思念？
　　“我……”莱茵哈特定了定神，以独自面对雷神之锤程度的必死觉悟开了口。
　　——只不过都成了无用功。
　　“阁下～”两个穿着黑色蕾丝裙的娇小身影飞快地冲进凯瑟怀里，一边一个揽住凯瑟的手臂，“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可以去宇宙港接您的～”
　　“奥丁我住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连宇宙港到这里的路都不认识。”凯瑟任由两个小家伙在怀里钻来钻去地撒娇，一边抬起头向台阶上的安妮罗洁笑道：“安妮小姐，她们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倒是我受她们照顾了，玛丽安和露西安年龄不大，但都很能干呢。”安妮罗洁缓缓走下台阶，笑着回答。
　　两个小女仆像小松鼠一样昂起头，得意地等待着夸奖。
　　“不愧是我可爱的女孩们。”凯瑟亲了亲两个女孩的面颊，才很粗神经地回过头来，“莱茵哈特，你刚才要说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看似风平浪静的答案，水面下则是波涛汹涌。
　　“我只是顺便过来一下，还得回去处理领地的事情……”想起侯爵府等着自己签字的一大堆文件，凯瑟苦着脸，将依依不舍的玛丽安和露西安推开，“乖乖呆在这里，我忙完了再来看你们。”
　　“又要走了吗？玛丽安和露西安会哭的哦，她们可是天天翘首等待你回来。”安妮罗洁拉起凯瑟的右手，语气虽然是一如往常的温柔，但却流露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淡淡失望。
　　“……但是……”安妮罗洁绝世美貌的脸和府里那一群幕僚黑着的表情……凯瑟打了个寒战，“……如果我不赶快回去，恐怕会死得很惨……”
　　“你的部下未免太过大胆了，不是说他们独立性都很强吗？”这不只是“听说”的程度，莱茵哈特亲身体验过，即使负责人不在，情报部也在顺利地运转着，关于同盟和费沙情势的报告一直源源不断地送到他的手里。
　　“所以说是领地的事务嘛，他们坚持我至少要过目一遍。”虽然是部下忠心的表现，但是大事小事都要她“至少过目”，实在是……
　　集权制度真累人啊……越发能理解高登巴姆王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昏君了。
　　安妮罗洁与两位小女仆交换一下眼神，继续笑道：“风尘仆仆的，偶尔休息一天，想必你的部下们也会理解的。”
　　“是啊，那群臭男人会做什么啊，我们前几天回去看过，侯爵府里只有速冻食品！”玛丽安补充。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外卖的东西存在……凯瑟抿着嘴笑，抬起手作投降状，“好好，我留下来吃晚饭，这样可以了吧。”
　　玛丽安和露西安立刻笑逐颜开。

　　晚饭早已做好，不但是在里间看电视的凯瑟没过来，就连被安妮罗杰派遣去叫她的莱茵哈特也不见踪影。不用安妮罗杰吩咐，吉尔菲艾斯就自发自觉地从餐桌旁起身到起居室去看情况。
　　才迈进门口，吉尔菲艾斯就看到莱茵哈特坐在沙发上，一脸紧张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毛毯。凯瑟“挂”在他肩膀上，睡得香甜。一路赶回来，她也实在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莱茵哈特比划来比划去还要担心动作幅度太大闹醒凯瑟的拘谨样子，吉尔菲艾斯觉得非常的……好笑。
　　……然后就真的笑了出来，当然，没有笑出声。
　　于是，不意外地见到莱茵哈特怒目的表情。他一边忍着笑一边将毛毯送过去，帮忙盖在凯瑟身上。
　　你们先吃，我等她睡醒。莱茵哈特用口型对吉尔菲艾斯说道，对着吉尔菲艾斯揶揄的目光，脸上微热，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凯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是温暖的晕黄色。她揉揉眼睛迷糊地看向旁边，作为“肩枕”的莱茵哈特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也已经睡着，凯瑟侧着头看他。比上好的白瓷更加细腻白皙的皮肤，端正的五官，那双充满野心火焰光芒的眼睛此时闭着，使得这张举世无双的俊颜少了几分犀利，多了些柔和。
　　一般的女孩子，如果有一个比自己更美丽的男友会是什么心情，凯瑟想象不到，她只是想叹息，为自己的幸运。
　　莱茵哈特，你值得最好的……
　　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好，所以只能竭尽全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全部。

　　“嗯……凯瑟，你醒了啊……”莱茵哈特打了个呵欠，用手耙着头发，有些奇怪地看着凯瑟拿在手里把玩的金属物体。
　　“同盟的航路图，从同盟事务所的电脑里拷贝下来的。”凯瑟高兴地甚至是兴奋地，将储存体递过去。
　　这是莱茵哈特原本没有得到的东西，也许会派上用处。
　　莱茵哈特的思维还不是太过清醒，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了句“什么”，并没有去接。
　　但就在问了一句话的功夫，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脸上迅速地拂去睡意，冷冷地沉了下来。
　　“你去费沙就是为了这个？”
　　“才不是，顺便而已啦。”凯瑟满不在乎地回答。同盟驻费沙事务所，虽然说守卫的确森严，但比起过去那些大贵族们的宅邸，也就是多些摄像头而已，隐瞒身份混进去不难，等着资料传输的时间着实难熬。
　　这在同盟银河两方看起来极为重要的宝贵资料，也就只是她一场间谍游戏的战利品。
　　莱茵哈特沉默了很久，不看她也不说话，就在凯瑟以为他还没睡醒，笑嘻嘻地在他眼前摆手时，他平静地接过凯瑟拿在他面前晃的储存体，连说了两个“很好”，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几分钟后，二楼传出了巨大的关门声。
　　凯瑟的笑僵在脸上，尴尬地站在沙发旁，手足无措。她不明白……为什么莱茵哈特会生气？

　　第二天又召开了军事会议，讨论中心当然就是凯瑟从费沙带回来的航路图。大战在即，这份资料再珍贵也再急需不过。
　　“这是真的吗？如果是敌人的圈套……”毕典菲尔德快人快语，首先提出了疑问。实在是太过重要的情报，连最为鲁莽冲动的他都不得不谨慎一些。“当然我并不是在怀疑情报部的能力啦，不过这东西来源可靠吗？”
　　众多目光集中在一点——然而情报部负责人克莱门斯中将，却在魂游天外。
　　“咳咳，克莱门斯中将，克莱门斯中将！”
　　闻声回过神来的凯瑟迪亚，茫然的表情显然更增加了各位提督对于这份情报的不信任。
　　“嗯，情报来源？就是我去费沙休假的时候顺便偷回来的啊。”
　　……越发的可疑了。
　　“我装成一家餐馆送餐的店员溜进去，然后用解码程序破了密码，把资料拷贝了一份。”
　　梅克林格轻咳了一声，曾作为部下数年的了解使他无奈地摇摇头，“阁下，请说说具体情况。”
　　“……几年前我出资在费沙开了一间餐馆，现在是很受欢迎很有名的中餐馆，同盟事务所的工作人员经常去那里订餐和叫外卖，我扮成送餐的人混进去，然后用华伦斯坦制作的软件破解了进门密码和电脑密码，从中枢电脑里拷贝了一份回来。”想起了什么，她又补充道，“对了，中餐馆的名字叫娘娘，也快有十年的历史了。”
　　众提督的嘴角一同抽搐，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进任何一家有着奇怪名字的餐馆用餐，不管它的食物有多么美味。
　　“所以这份情报是绝对可靠的，这点不用怀疑，可惜费沙领主府的保卫措施太严密了些……”凯瑟语带遗憾。
　　可惜什么？难道你还想去费沙领主府偷资料么……众提督腹诽。
　　凯瑟的确这么想过，只不过在部下们的强烈反对下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

　　随着司仪的宣告声，莱茵哈特迈着大步走进房间，翻飞的披风后，跟着吉尔菲艾斯和奥贝斯坦。起身敬礼的提督们脸上涌现狂热的表情，相比之下，凯瑟只是机械地行礼。
　　因为莱茵哈特并未对她的注视报以任何回应。
　　战争的主要内容已经议定，今天剩下的只是关于细节的一些调整。会议开始约一个小时后，莱茵哈特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下一个议题。
　　“有关这次出征的人事问题。”
　　随着这句话在会议室里回响，若说提督们原本的热情如同热烈燃烧的火把，在这一瞬间，简直就如熊熊的火堆。
　　凯瑟有些头疼地按住太阳穴，因为需要她实时提供各种数据才让她越级参加的这个会议……混在一群名将之中，要理解他们的想法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一系列的人事命令，凯瑟看来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华丽。莱茵哈特麾下还真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
　　当然，她绝对没有要把他和曹操那个大奸雄并列的意思。
　　受命的提督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然而凯瑟从头听到尾，才发现并没有自己的名字。照理，中将以上的人事调动都会在人事命令上清楚道明，绝无可能是说漏了或者什么。
　　“莱……！”只叫了一个单音，凯瑟咬着嘴唇没有继续。她不能，再任性放肆，她都不可能在这里反对他的决定，挑战他的权威。
　　对莱茵哈特可以，但对罗严克拉姆公爵，不可以。
　　“克莱门斯中将留守奥丁，收集敌方情报，第一时间传送至前线。若敢擅离，军法处置。”
　　冷冷地砸下命令，莱茵哈特依旧没看凯瑟一眼，率先离席。凯瑟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也倔强地转过头去。
　　不就是一个军衔嘛，有什么了不起，老拿军令军法来压人。
　　……话虽这么说，莱茵哈特却是第一次毫无保留余地地对她下这样的命令——擅离，剥夺军衔。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个多月的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