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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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中，但对于被命令留守的凯瑟迪亚来说，这一天和过去被困在办公室的每一天比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凯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飞镖，随手一扔，正中办公桌对面的奥贝斯坦的照片，在这张照片旁边是这几天刚贴上的莱茵哈特的大海报，可是至今为止上面都还没有一个飞镖孔。
将上司和主君的照片当成飞镖游戏的目标，凯瑟迪亚也算是宇宙中第一人，这本该是大逆不道的罪责，可是走进办公室的两位一级上将聪明地对此保持了沉默。
“你看起来还真是悠闲啊。”
“我倒是想忙啊，问题是连需要整备的舰队都没有。”凯瑟懒洋洋地回答，“那么两位大忙人到我这大闲人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要查询什么资料的话叫副官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吧。”
“……我们的军衔在你之上，你好歹……”米达麦亚苦笑着摇摇头，在待客用的沙发上坐下。“朗古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海德里希•朗古从软禁中释放，被任命为国内安全保障局局长的事，已经在军官中传得沸沸扬扬。过去的情报系统，主要由凯瑟迪亚统辖的情报部门和克斯拉的宪兵负责，两人是旧识，私交甚好，而国内安全保障局无疑是在这种情报体系中横插一杠，难怪有人会猜测这是克莱门斯女侯爵失宠的前兆。
凯瑟将桌上的一份文件给警卫员，让他传过去。等着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看过后的反应。
惊讶是必然的，海德里希•朗古此人从个人品格上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疼爱妻女，经常参加慈善活动，从未因个人恩怨滥用权力，根本没有让人攻击的破绽。
“我已经被训斥过了，说是在情报收集方面‘个人主观色彩太重’。”
这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斥责，就连两位一级上将也这么认为。尽管凯瑟迪亚•冯•克莱门斯多次显示了她情报网的无孔不入，但并未造成军队将官们的过度恐慌，其原因就在女侯爵本人。女侯爵是个性情中人，不会去揪住别人的把柄紧追不放，更不会去向罗严克拉姆元帅打小报告。当然她与奥贝斯坦参谋总长的敌对也为她赢得了众多支持。甚至可以说，她本人的性格作风就是让人安心的一道保障，使得认识她了解她的人不用过分在意自己的举动会触犯到上位者。
“所以我只能等朗古出了什么错才能进行弹劾，不过看这家伙的行事谨慎，可能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估计在那之前，会被弹劾的反而是我自己。”她从笔筒里抓了几支飞镖，一起投出去，一边赌气说：“大不了我不干了，回我的克莱门斯领过米虫日子去。”
……你的行事本来就有问题……米达麦亚在心里嘀咕着。
“是啊，你去过你的舒服日子，然后秃鹰之城的事情重演。”
罗严塔尔这句话说得凯瑟迪亚浑身一震，恶狠狠地瞪着金银妖瞳的一级上将。
这是她的死穴。
莱茵哈特是霸者，霸者不应该有平等的朋友。如果吉尔菲艾斯有心，不可能斗不过奥贝斯坦和他的那套理论，然而吉尔菲艾斯并没有与之相斗的打算，因为莱茵哈特的霸业中奥贝斯坦是必要的，心理上再怎么嫌恶他也会容忍奥贝斯坦的存在。
在莱茵哈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大声明白说出“讨厌奥贝斯坦”的，就只有凯瑟迪亚。
“……中将，你和元帅……严重么？”
瞎子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吵架了，甚至，最为受宠的女侯爵还被禁了足……禁上战场。
这本不关米达麦亚什么事，但他还是来了，就连他去叫罗严塔尔的时候，罗严塔尔虽然那样讥诮地挑着眉，却也一起来了。
“吉尔说这将会是一场恶战，所以他不准我去。”
这话很不可思议。罗严克拉姆元帅并不是一个会特地让自己的亲属留在安全的后方的人，就连他本人也总是身在最前线直面敌人，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更何况凯瑟迪亚同样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
“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嘛？那种觉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女侯爵茫然看着他们。吉尔说，她没有对死的畏惧，所以莱茵哈特不让她去战场。她不明白，如果畏惧死亡，谁还能冷静地面对战争？
米达麦亚看了看同伴，无语。罗严塔尔嗤笑：“真不是个女人。”
米达麦亚点点头：“现在我也赞同元帅的决定了。”
凯瑟迪亚气结。
只一句话，吉尔菲艾斯就明白了莱茵哈特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反对凯瑟随军出征。
莱茵哈特将储存着同盟情报的记忆体捏得死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她一个人，连枪都没有，从同盟的事务所里带回来了这个。”
一时间，吉尔菲艾斯觉得全身发冷。
同盟的事务所是由荷枪实弹的军人守卫着的，当发现入侵者时，为了保护军事机密，当场射杀也只是正当防卫，而最糟的情况……凯瑟甚至可能会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死去，而他们能够得到的，大概只有“失踪”这样的报告。就算是被活捉，以凯瑟的个性，也会在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性命，不让敌人的有任何的可能发挥她作为人质的价值。
她就是这样，决绝狠厉，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以前吉尔菲艾斯就隐隐地察觉到了，凯瑟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这样的人可以是最强的战士，却会让身边的人无比担心。
他们永远无法知道，她在哪里，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就连出去度个假也能去将敌人最为机密的军事情报带回来，而且还只是“顺手”！只为了一时的心血来潮！
凯瑟的身手很好，可凭着这样游戏的心态，有几条命都不够。
“唉，但是……她可不是因为军令就乖乖呆在后方的人啊。”吉尔菲艾斯边说着，边转过身去，看着穿衣镜前整装的主君。
虽然只是式样最普通的衬衫长裤，穿在莱茵哈特身上就如被赋予了皇袍一样的光彩，让人转不开视线。
“那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莱茵哈特不耐烦地拽着领口将它弄正，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吉尔菲艾斯。”
“……真的不带护卫？”
“不带！”斩钉截铁毫无反对余地的回答。“
——任性果然是会传染的。
虽然莱茵哈特不喜欢出行的时候带上浩浩荡荡一群人，但也还不至于厌恶，自己的安全工作有多么重要，他在秃鹰之城那次就知道了。
这次的任性，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脸皮薄……再加上这件事姑且还算是个秘密，他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其实以罗严克拉姆公爵的身份下道命令，莱茵哈特想要的东西立刻就会送到他面前，只不过他对这种方式有着生理心理上的厌恶，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总该亲自去选择和购买。
很少看到凯瑟带首饰，除了那仅剩一只的刻着蔷薇纹章的耳钉之外，也只有几次，看到她用银链子串了一个戒指当成项链，据说是因为指环的尺寸太大了。
那是克莱门斯领主的印鉴。
也正是因为不时地看到那个蓝宝石的指环，才让他想起了姐姐的提醒，求婚其实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细节……
——戒指。
“吉尔菲艾斯，你说是蓝宝石还是红宝石？要不然果然还是钻石的？”面对着各式各样的宝石戒指莱茵哈特纠结着，他对这些闪亮物体完全没概念，而隔着玻璃柜台，年轻的售货小姐捧着红通通的脸，只知道机械地按照要求把莱茵哈特指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很快就在柜台上堆成了一小堆。
吉尔菲艾斯毫不怀疑，如果此时莱茵哈特大人说一声“打劫”，这个售货员也会将所有的首饰双手奉上。
“这位客人，你买戒指是想送给……？”
售货员似乎是看莱茵哈特犹豫不决，好心地想要提出建议的样子，但她羞涩的眼神和火热的脸颊暴露了真正的心思。
埋头挑选的莱茵哈特丢出一句“婚约者”，从店堂的各处都传出了不同程度的“诶——”的失望叫声。
“怎么了？”莱茵哈特抬起头，正好形成了完美的45度角，诧异地看着售货小姐。
……却没看到人。
柜台下，小女生喃喃念叨着“此生无憾了”，傻笑。见这位倒下了，马上从最近的柜台来了一群替补。
“虽然觉得不可能，不过这位客人和罗严克拉姆公爵长得还真是像呢，还有这位，和吉尔菲艾斯提督简直是一模一样呢，难道说……是本人？不可能的吧，没听说公爵大人有婚约者啊。”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吉尔菲艾斯看着莱茵哈特的脸色由白变黑，因为话题已经从“这位客人”穿越到了“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情史”。
“要说能配得上公爵大人的，也只有那两位了吧，克莱门斯女侯爵和玛林道夫伯爵千金，都是美人，聪明又能干～”
“是啊是啊，虽然是不同类型的美人，知性的玛林道夫伯爵千金和帅气的克莱门斯女侯爵，要不是女人不能参军，我也好想当女侯爵阁下的部下啊啊啊～”
正在两个大男生憋了一肚子气但又不好打断售货小姐们的八卦时，叽叽喳喳的小鸟们突然全部将头转向店门口方向，眼里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因为好奇而同样向玻璃落地窗外看去的莱茵哈特，刚看清了众人目光的汇集点就急忙抓着吉尔菲艾斯站到了视觉的死角。
在帝都奥丁有资格穿提督制服的人也许很多，可女性却只有一个。
由于雷吉尔向来的坚持，凯瑟扶着他的手从车里走出来，代表军衔的肩章在路灯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她站得笔直，那是一种自信和骄傲的军人的站姿。
“这身衣服果然很显眼，要换掉么？”雷吉尔小声地建议着，“这样下去我们要顺利吃完一餐饭恐怕很难。”
“……我想也是。”凯瑟笑到脸快要抽筋了，由人们让出来的路快步走进一个服装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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