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击》倦晨

69、chapter69

　　所有事发展到现在，对整个翔裕集团有直接威胁的人，都被段翔云除去，可唯独这个在警局卧底多年的电脑天才叶一凡，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之前说到泰国的事，可叶一凡从始至终就没参与过那次行动，又怎么能成为搬倒段翔云的关键，这是欧阳晨想不通的点，同样也是许褚还在困惑的地方。
　　“老谢，这寓意何为？”
　　“叶一凡和段翔云有种特殊的联系，我还没能证实！”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杂乱的刑侦队再次陷入沉默，许褚坐在了叶一凡之前的位置上，捡起了笔和纸，不断地书写着案件推理，谢栩则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只有欧阳晨心急如焚，死死的盯着关上的门。
　　“嗒，嗒，嗒......”
　　小跑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晨手心满满的汗，这个紧张的时刻，竟然有些想尿尿。
　　刑侦队的门被打开，林文彬有些焦急的走进来，开口就说，“段翔云在网上洗白了！翔裕集团股价一直飙升，市面上有散户正在抛售他们的股票，这不是个好的预兆！”
　　“他要离开了！”
　　谢栩有些平静，感觉早就能够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欧阳晨和林文彬则不淡定了，现在所有不利于段翔云的线索都被磨灭，要是这次他就这么离开，以后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去找局长申请拘捕令？好像这也行不通，难道要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哎，嘶！”
　　欧阳晨激动的直跺脚，奈何身上还有伤，撕裂了伤口，发出些微的疼痛声，脸色也更加惨白。
　　“呵，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你在等什么了！谢栩，你确实不简单，在下佩服，佩服！”
　　“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都这个时候了，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有谢栩和许褚在的时候，所有人真的就跟智障，这两人说的话，听不懂也猜不到，确实挺煎熬，尤其是在这种紧急时刻，真让人憋得难受。
　　“让他走，只有他出国，我们才能找到消失的叶一凡！”
　　这话是许褚说的，但他在说这话时，一直盯着谢栩的眼睛，他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没错，可这前后，谢栩依旧稳坐钓鱼台，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这让许褚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三个人等着谢栩最终的答案，不料人一句话没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欧阳晨小跑着跟上，林文彬则一副错综复杂的情感，刚想开口，谢栩就在门口停下，背对着身后的林文彬说道，“你听许队长的就行！”
　　剩下两人愣了很久，反应过来后，谢栩和欧阳晨早就走得远远的，林文彬只得看向有些失神的许褚。
　　“老谢，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
　　“什么？这个时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还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
　　“别，你别这么看着我，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来到谢栩家中，不知怎么的，欧阳晨似乎感受到丝丝寒意，也许是长久缺乏人气，这个地方竟有些不寒而栗。
　　“你随便坐，哦，对了，好像有点饿，点个外卖......嗯，算了，你去学校的美食街买点吃的回来吧！”
　　回到家中，谢栩给人的感觉又是另一种味道，暂时变回欧阳晨熟悉的那个人，只是在提到“外卖”这个敏感词时，很明显的变化，一个不想说，另一个也不好多问，只是很爽快的答应去买吃的。
　　欧阳晨提着两人大学最爱吃的那家肠粉回来时，谢栩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就像电视剧里那些得道高僧似的，惹得欧阳晨笑出了声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案子的事，尽力就行，你可别把自己整出病来！”
　　“肠粉留下，你要的东西去书房里拿！记住，明天十点前，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话，谢栩起身去了卫生间，欧阳晨也不多问太多，以前读书的时候，只要谢栩表现出这般样子，多半是他期末考试结束了，而且每年都是第一名！
　　那时班上好多人都以为这个年年第一的大神学霸，肯定是考试前因为用脑过度，试后需要一段修养期，只有欧阳晨知道，谢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环境迫使他不能在人群中表现的太优秀，不然总会被高大的孩子给欺负，后来上学，每次都随便应付考试，但都是第一名，时间久了，他对那些考试后冷嘲热讽的同学们避而远之，每次完成重大事件，他都会一个人独处一天。
　　按照谢栩的指示，欧阳晨来到西南方的书房，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他轻车熟路的坐在了谢栩的书桌前，看着白色纸张上的案件推演过程，欧阳晨渐渐瞪大了眼，原来是这么回事，许褚啊许褚，你终究还是没有我家老谢厉害！
　　拿起桌上的演算纸，欧阳晨步伐都有些加快，他出来书房的门，看到谢栩已经坐在餐桌上吃起肠粉，刚要开口，谢栩低头举手，示意他自行离开，他也就闭上了嘴，轻轻关门离去。
　　此时正直烈日当空，欧阳晨在出租车停在面前的那一刻，他改变了原计划，没有直接去警局，而是收起演算纸，向司机报了个地名。
　　停在老旧的小区口，欧阳晨付了车费，没有事先打过电话，直接向着一个固定的目标走去。
　　“噔噔噔！噔噔噔！”
　　“来了！”
　　旧房上新装的防盗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开了门，看着欧阳晨问到，“小伙子，你找谁？”
　　欧阳晨自然知道面前这个妇女是谁，按理说她应该也记得自己的，小时候父亲经常带他到这里来拜会老朋友，虽然这些年没有来过，可是在学校两人是见过的。
　　“哦，师母，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欧阳晨啊，欧阳名博的儿子，夏老师的学生！”
　　“呀，原来是欧阳警官的儿子，真是第一次见，不好意思没认出来！来，来，进来坐！”
　　被妇人这么一说，欧阳晨多少能够肯定，面前这个人，应该真不记得自己的，想来不能刺激到人，只得被她拉着手坐在了沙发上。
　　“来，小伙子，喝水！”
　　“谢谢师母！对了，我来找夏老师有点事，不知能否帮我叫一声？”
　　“你说熙熙他爸？他去警局上班了！”
　　欧阳晨百分百能够确定，面前这个白发斑斑的妇人，得的应该是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想到这，不禁有些伤感，这个妇人一辈子得不到夏老师的心，最后竟成了这样！
　　“原来这样，那我去警局找老师，师母你就在家好好修养，我下次再来看你！”
　　简单的告别后，欧阳晨匆匆离开了夏江辰的家，他实在看不下去老妇人那般姿态。
　　作为当年和翔裕集团正面接触，现在还能找到的人，也就只剩下夏江辰了，欧阳晨在看到谢栩的推演后，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也就是他，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欧阳晨在警局的档案室看到一些老旧卷宗，其中一份卷宗讲的就是有关翔裕集团二十多年前的事，方案袋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就是夏江辰，而里面的内容却连张白纸都没有，这使得欧阳晨格外关注。
　　随后，欧阳晨查了很久，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一点往事，记忆慢慢回到儿时，夏江辰的面孔渐渐熟悉，他是父亲曾经的挚友，也是警局一位出色的警员，只是后来转业做了大学教授，至于为什么，父亲死活不愿说，再加上那时手上遇到个棘手的案子，调查就暂时搁置了，现在看来，一切还是和翔裕集团脱不了干系。
　　脑子里思考着事情，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走近，等到在拐弯处和人撞上，欧阳晨回过神，一个劲的道歉，抬头才发现，来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夏江辰！
　　“咦，欧阳，你怎么在这？”
　　“呵呵，夏老师！真是巧啊，我刚从你家出来，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你，找我有事？”
　　“嗯嗯，现在有点事不懂的事，需要向你请教，冒昧来访，还请老师不要推辞！”
　　夏江辰眼神中的躲闪，欧阳晨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其它时候不好说夏江辰会不会答应，现在这个点，下午肯定没课，而且师母那个情况，他也不会这么早回家，所以，这不想答应都不行了！
　　“嗯，行，我们去那边的河岸上说吧！你师母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家里说事不太方便，走吧！”
　　在夏江辰的带领下，很快两人来到了小区不远处的护城河边，站在河岸上，夏江辰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眼睛一直没有和欧阳晨的眼睛交汇过。
　　“夏老师，我就开门见山，你和翔裕集团到底什么关系？”
　　听到欧阳晨的话，夏江辰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很明显假装淡定的说道，“我不过是大学一个快退休的教书匠，怎么会和那么大的公司有关系？你是不是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夏叔叔？”
　　欧阳晨改变叫法后，夏江辰心里一颤，手心不自觉的流出来汗，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夏叔叔，本来我还没能记起你，要不是一次偶然，我看到了你的名字，想起三岁的时候，我爸经常带我来你家，你书房那些正装照和奖章，可比我爸爸厉害多了！要是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在27年前转业当起了教师，而那之前警局似乎发生过一件大事，虽然知道的人都在刻意隐瞒，但我想这一定和翔裕集团脱不了干系吧！”
　　夏江辰眼神越发的暗淡，低头看着河里慢慢流淌的河水，沉默了很久，这个封存了快三十年的记忆，怎么就不能再等几年见世？要是能随自己的生命埋藏在坟墓里，那该多好啊！
　　“夏老师，这样叫你更舒服些！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愿提及，我也知道你和翔裕集团的关系，并不是金钱利益瓜葛，但我不知道，既然翔裕集团三十年前就有问题，为何不早早就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现在他的势力远不可小看，成为我市警局最难攻克的难关！所以，今天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你把所有事的说一遍，我只想知道，三十年前，泰国□□曾发生过一起夺权事件，翔裕集团当时的掌舵人，段家老爷子是否牵扯其中？”
　　欧阳晨“知道”和“不知道”穿插在一起提问，夏江辰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当其提及三十年前泰国事件时，他整个人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刷的坐在了地上，两手抱住头，面部很是痛苦的咆哮了几声，然后看着河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呵，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三十年，真是就跟昨天发生过的一样，历历在目，扣人心弦！”
　　“老师，这个时候不是拽文学的时候，我这边真的需要得到一个肯定，事关紧急，还请您不要绕弯子才是！”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欧阳晨都不淡定了，刚刚短暂装13现在一秒破功，他看着夏江辰，就等他说出那个肯定的答案，破案在即，以这种方式回归华丽回归，也算是狠狠打一下许褚那高傲的脸！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过去的事，就算是你爸来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老头突然的反悔，欧阳晨措手不及，对照谢栩的分析，十拿九稳，抓住段翔云的关键就是三十年前的泰国事件，而参与过那次行动的人，目前能找到的就只有夏江辰。
　　“夏老师，你可不能这么耍赖呀！这刚刚你都要说的，现在反悔会不会不人道？”
　　夏江辰低头后，再也不愿多看欧阳晨一眼，急得欧阳晨只得原地跺脚，看着这湍湍流动的河水，跳下去的心思都有了！
　　“咦？那边那个人，是不是要跳河？”
　　欧阳晨突然停下了躁动的脚步，看着几十米开外视线有些模糊的人，低声嘀咕了一下，随即他揉了揉眼睛，撒腿就朝那个方向跑去。
　　听此动静，夏江辰抬头时，看向欧阳晨跑去的方向，突然他瞳孔放大，嘴里嘶吼了一声，猛的起身，头一晕眼一黑就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