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追击》倦晨

68、chapter68

　　段翔云眼中，确实留不下任何沙子，这也恰恰证实了谢栩的猜想，陈雨菲就是那个人！
　　顾不上其他，谢栩挂了电话，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时钟，足足过了十分钟，脑海闪过太多人，最后定格在楚越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只能第一次相信所谓的神灵，愿它保佑楚越不再牵扯进这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调整状态，谢栩收拾了背包，带上一支手电，出门朝着郊区的深山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区，来到这满是虫鸣的山林，谢栩看着漆黑的山道，久久没能抬动脚。
　　身上的手机不知是第几次响起，谢栩没有接起来的意思，为了楚越，他这次选择了逃避，正义需要有人守护，但活了快三十年，楚越却是自己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拿着手电向深山走去，那个地方，一直让人不愿触及，27年，足足27年了，再次来到这片土地，心中竟然有些释怀。
　　深山里面的孤坟，没有杂草丛生的荒凉，看地上有些枯萎的花束，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而且这个人不是第一次来，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来过的次数很多，坟地四周的杂草，应该也是他除去的。
　　“我来了！我现在很迷茫，我对罪犯妥协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弃我而去！”
　　黑暗中，谢栩流下了两行泪，他看着无碑的土坟，想起了一些往事。
　　一个年轻妈妈抱着两岁大的孩子，面无表情的走在这个城市最肮脏的街道，街边小流氓吹口哨的声音吓得孩子紧紧躲在女人的怀里，而女人却目视前方，没有任何情感变化，径直的朝着前面的高楼走去，虽然这只有七层。
　　坐在楼顶，看着全城的风景，女人对孩子说了很多话，可还在襁褓的孩童，只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女人憔悴的脸，耳中就听到一句“妈妈对不起你”！
　　至此，画面回到漆黑的墓地，谢栩缓缓开口，“要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所有事，社会还需要法制？所有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只是我潜藏的较深，今天也该是和这个魔鬼再见了！来这里之前，我的内心很忐忑，可想起一些事，我做出了选择，妈妈，谢谢你的指引，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按照原路下山，谢栩很快走到了山脚，看着不远处闪烁靠近的灯光，谢栩举着手电筒晃了几下，车子在其面前缓缓停下，探出头来的司机师父，有些谨慎的问道，“这么晚，你在这干嘛呢？”
　　“师父，不好意思我想跟你搭个顺风车！这样哈，我跟几个朋友来山里露营，可是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我连夜下山要回城，还请您给个方便！”
　　看着谢栩一脸无害的表情，况且这个地方距离市区也就十多公里，司机师傅没有多加怀疑，让谢栩上了车，然后朝着市区开去。
　　到了城边，谢栩主动下车，道谢后，在手机上定了辆网约车，直接开去市局。
　　车子停在彻夜通明的市局门口，谢栩下车站在马路对面，近在咫尺的大门，却有些难以下脚，虽然在墓地自己已经做了选择，可美美想起那个人的脸，心中隐约作痛。
　　十分钟过去了，黑暗中谢栩脸色很差，现在他已经想到怎么应对段翔云的方法，但楚越的安危，拽在段翔云的手中，那是一个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疯子。
　　暗夜即将结束，东方天空慢慢泛白，再难抉择也要做出选择，谢栩抬起脚刚往前迈出半步，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肩膀，转头看去，谢栩不禁皱眉，“你怎么来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还能独善其身？这个老林，我不在可把我的人害惨了！”
　　来人正是应该留在医院的欧阳晨，因为去段翔云家之前，他本身就受伤，后在那里，他总是不听话，被段翔云断了医疗养护，结果伤口感染，险些要了小命，不过现在看来，他这在医院才待了两天就来警局，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谢栩侧脸浅笑了一下，欧阳晨什么性格自己是知道的，现在警局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虽然想到了应对段翔云的方法，可有了欧阳晨的协助，内心终究更踏实些。
　　“行，走吧！”
　　谢栩主动搀扶着受伤的欧阳晨，欧阳晨也不客气，一只手直接挂在谢栩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两人慢慢向市局门口走近。
　　“哦，对了，你想好下一步怎么走没？根据我在段家卧底的这些天，我算是看出来，那个段翔云有病，很严重的心理病，我想应该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要是我们出手，会不会......”
　　“我自有打算！”
　　“老谢，你可不能瞎来，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和那个送外卖的交代！”
　　听到欧阳晨提及楚越，谢栩突然停了一下脚步，随后强做镇定的说道，“我和他没什么，我们以后，嗯，应该不会再见了！”
　　谢栩突然的反悔，很是冒险，从段翔云拿楚越的安危来和自己交易时，他就在赌，以他对段翔云的了解，只要自己同意了他的提议，他就会立马将楚越送走，毕竟楚越的身份很特殊，要是真把人弄死，追根溯源，又将是一个大麻烦！
　　拿准段翔云和一般悍匪的区别，在去过母亲的墓地后，感觉一切都应该释然，命中注定的事，躲是躲不过的。
　　此刻谢栩冷酷的表现，欧阳晨知道事情恐怕有了不好的结果，与其说是不敢多问，还不如说是不想多问，让谢栩内心保留最后一点坚强。
　　携手走进警局，因为欧阳晨之前辞去警局职务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在进门后，还被守门的人询问了一番。
　　“现在这都什么世道？我才走几天，眼睛都长在头顶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
　　被谢栩这么一说，欧阳晨收敛起脸上的不悦，两人直奔局长办公室。
　　十几平米的办公室，坐的人可不少，大家一言不发的看着正在拧动门锁，谢栩和欧阳晨就这样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现身。
　　“这边坐！”
　　林文彬招呼着二人坐在了自己身边，而原先坐着的人也很知趣的起身让座，局长一个眼神，二人就开门离开了，至此，办公室内就剩他们五人。
　　看到谢栩先进门，林文彬眼神中透露着期待，而后欧阳晨的出现，期待变成了担忧，欧阳晨煞白的面色，说明他此时的身体情况并不好。
　　在座三人中，局长较为老辣，面对眼前的困境，他还是能沉住气，虽然被叫去省厅批评教育过挺多次，但他坚信罪恶终究会被消灭，现在的局势虽然对警方不利，但也比不上那件事，让警界颜面扫地！
　　许褚则对谢栩越发感兴趣，这个很是“任性”的顾问，肚子里到底打什么算盘？
　　“陈雨菲死了，我的想法也得到证实，不过，我想这也没用了！段翔云以为所有能直接威胁到他的人和事，都被抹平的一干二净，可他就没能想到，但凡接触，必留痕迹，越是想要隐藏，就越是容易暴露！”
　　谢栩一本正经的说了这么多话，大家等着那个能够戳破段翔云犯罪的点，他竟然停下不说，而是有些忧郁的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
　　总有一个人要来打破这个局面，按照在场所有人的性格，应该会是欧阳晨做出这事，但他知道谢栩这是在担忧谁，他开不了口，正好，林文彬接了这个档，“谢栩，你想说的段翔云的致命点到底是什么？”
　　“他的脸！”
　　在场所有人，脸上和心里无疑不感到疑惑和震惊，这样一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很摸不到头脑，段翔云前几天和已亡女星陈雨菲爆出绯闻，他的面貌就已经在大众面前出现过，时间过去这么久，要是会有什么，早就应该发生了，现在来探讨这张脸，意义到底在哪？
　　十分钟过去了，大家思考的同时，都在等着忧郁王子将目光从窗外转回，林文彬不再开口主动询问，应该是后知后觉想到欧阳晨为何不鲁莽的原因，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楚越的安危，已经很久没能联系上，会不会他人......
　　“谢栩，我们的时间有限，我想你也知道警局现在的处境，省厅领导派我来，是协助你们办案的，要是这么拖下去，我想可能对上面不好交代！”
　　许褚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打败了他骨子里的高傲，这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确实比自己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欧阳，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的泰国行？”
　　“哦，你是说他是？不对呀，我看这身形不像，而且，在他眼中，那么点小事，他应该不会亲自出马才对！”
　　“不，他本人确实去了！”
　　在场参与过东南亚联合剿灭毒枭的有三人，而谢栩和不在场的楚越，是真正出现在敌营，并且有过深层次接触的人，也是那次行动，楚越受尽了折磨，被人在身体内安上了定位芯片，行动无处遁形！
　　也许欧阳晨和林文彬对那个西装男印象不深，但谢栩记得，段翔云就在西装男一行人中，只是那时候，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西装男身上，对身边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跟班，并不是很在意。
　　“不是，就算他本人去了，现在也不能怎么样吧！要是我没记错，现在的东南亚外表虽然是ZF军掌控一切，可□□势力背后的人，应该就是段翔云！”
　　“欧阳说的没错，之前和泰国警方交涉过，他们并不是很配合，要是从泰国那边找证据，估计不比现在的局面好！”
　　欧阳晨和林文彬都发表了看法，局长依旧处于他的好地位，沉住气，就等谢栩揭晓迷题，许褚则有些看清一切，似乎知道谢栩接下来的用意。
　　“等！”
　　谢栩再次放下一个字，起身看了欧阳晨一眼，然后和局长点头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出门后，欧阳晨屁颠屁颠的靠近谢栩的肩膀，小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谢栩停下了脚步，用下巴指了指楼下靠近门口的的那扇门，那个地方欧阳晨再熟悉不过，自己可是坐在里面办公楼六七年的，只是此时，门上虽然没有封条，但被人看守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里面会有线索吗？”
　　谢栩摇摇头，“其他地方我不熟！”
　　又开始变成这样，说话简洁，除了欧阳晨，可能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真正的意思。
　　“行吧，走！不过，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
　　“这就要看你这个前队长的面子大不大了！”
　　声音从两人身后冒出来，欧阳晨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许褚一副吃瓜群众的样，恨得牙痒痒。
　　“你这想说什么？你......”
　　“欧阳！”
　　谢栩严厉制止欧阳晨的行为，以他的段位，和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省厅来的许队长相比，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两人同是警界新星，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要是现在闹翻了，欧阳晨以后可就不好受了！
　　“呵，许队长这是？想和我们一起等？”
　　“反正也做不了其他事，还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看着你谢顾问怎么化腐朽为神奇！”
　　三人一行往楼下的刑侦大队走去，门口的人应该是受人吩咐过，又或者说，这个省厅来的人面子足够大，没费什么力气，三人走进了最近不太安稳的刑侦队。
　　“谢顾问，你应该不单单是想来这歇脚那么简单吧！”
　　许褚一副笑里藏刀的样，看着之前搜查的满地是纸的地面，仿佛谢栩有何打算，他已了然于心。
　　“都这个样子了，我能怎么做？”
　　“我想未必吧！”
　　欧阳晨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过招不留痕，想要问一问这是打什么哑谜，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多了这个嘴，不仅自己掉价，还会连累谢栩，最后只得走到自己原来的办公室。
　　眼神交流的一分钟，一场无声无息的大战过招了无数次，最后终有一个人是要先败下阵来。
　　“你们谁胜了？”
　　“叶一凡以前坐哪里？”
　　许褚脸色并不好，他没有看着走出来的欧阳晨，而是目标很明确的看着一个位置，因为他之前并不知道叶一凡坐哪。
　　“嗯？哦！就你看那边！”
　　“呵，还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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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无脸多说话，尽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