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与糙汉的种田日常》于隐

38、第 38 章

　　“臭老二，你……你这一趟就把五十文都给花光了呀！这是啥玩意，合起来才一斤，竟然要三十八文，猪肉才八文一斤！”

　　韦氏给气坏了！

　　买都买了，大河只能一个劲地说有好些人家在买，也就过年吃一回，以后不敢再乱花钱了。

　　其实大河以为玉娘以前在县里肯定吃过这两样东西，想买回来哄她的。

　　现在当着家人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说。

　　玉娘瞧着自然喜欢，她好久没吃过炒货了，这回如何也要炒些来吃。

　　家里人又一次震惊，蚕豆和干栗子这么硬，自然得煮啊，还得久煮才能吃。

　　炒？岂不是愈发地硬？那怎么吃！

　　掌柜说这些都得煮一个时辰，没说要炒，但大河没有反驳玉娘的想法。

　　既然大河没说，其他人也都不好说出口。

　　玉娘把蚕豆和栗子各取一半，泡上水，“你们就瞧好吧，明日我炒出来你们可别抢着吃哦。”

　　剩下的一半，自然是留着煮，玉娘可不好全泡上。

　　他们见玉娘这么有信心，加上之前她每回说的都靠谱，大家不得不信，对明日的炒蚕豆和炒栗子还是蛮期待的。

　　玉娘抓蚕豆的手突然停住。

　　一家人皆看着她，“咋了？”

　　“娘，我不是多开辟出三厢菜地么，我想种一些蚕豆，或许发不了芽，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韦氏这一听，觉得是好事啊，“若能种出来，年年就有这种豆子吃了，就是……不晓得好不好吃。”

　　“好吃！可以生吃，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炒着吃，还可以当菜一样吃。对了，还能做成酱呢。”

　　韦氏瞧着蚕豆也就半斤，想煮着吃还想炒着吃，这又想种些。

　　她抓出一小把，“或许不足一两，但有二三十粒呢，留给你种。”

　　玉娘又瞧上栗子了，“娘，这栗子我能要五颗么？我也想……试着种一种。”

　　五颗栗子都不只一两重了，韦氏稍作犹豫，数出五颗给了玉娘。

　　大家觉得玉娘只是想种着玩，反正两样都只有一两多，虽然有些浪费，但玉娘那么上心，她想玩就玩吧。

　　正准备摆碗吃饭，娥婆婆来了。

　　“哟，你家饭咋吃得这么晚？”

　　韦氏大概晓得娥婆婆来干啥的，“饭早做好了，等大河咧，他今儿个去王家村他大姨家了，路远。”

　　娥婆婆笑呵呵，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两斤面和两斤糖。

　　“多菊，上回说大财和三妮子的事……”

　　韦氏转头看向大树，“大树，明日你带大财和你娥婆婆去二姑家吧？”

　　显然，韦氏故意气自己儿子呢。

　　大树一张脸铁青，“俺不去。”

　　韦氏推回那篮东西，“娥婶，待年后吧，他二姑家会来吃饭，到时候俺先跟他二姑说说这事，你也好瞧一眼三妮子。倘若有戏，你家直接去他二姑家送礼就成。”

　　娥婆婆欢喜得把篮子又往韦氏怀里塞。

　　韦氏心里本就不舒服，坚决不受，“这事可不一定能成，待事成后你再给做媒的礼。”

　　“哟，这桩媒若能做成，哪能就这点子东西？那肯定三倍五倍都不止，这只是牵线的礼。”

　　韦氏哪里乐意牵这个线，无奈罢了，所以这个礼她坚决不肯受，娥婆婆也没办法。

　　娥婆婆走后，大树厚着脸皮说：“三妮子又不是没人要，还非得嫁咱村里来？她肯定看不上大财。”

　　家里人觉得大树这话说得在理，三妮子肯定恨极了大树，是不会答应嫁到郑家村的。

　　腊月二十八。玉娘将泡好的蚕豆和栗子都剪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开始用铁锅炒。

　　蚕豆没炒多久就出香气了，再放些盐炒炒，香味飘得老远，可把大丫和石头馋坏了。

　　炒出来后，每人尝一个，大家不得不承认，这玩意确实好吃。味道独特，果然是本地没有的东西。

　　花姑不好意思多吃，本来就没多少，因为还有一小半得留着大年三十煮着吃。

　　吃过后口齿留香，花姑忍不住说：“玉娘，待天暖了咱把这豆子种下，多施些肥，若冒了芽可得好生伺候着，这东西好吃又贵，能种出来该多好啊！”

　　玉娘没啥信心，但她还是点了头，“咱尽力吧，要是咱这土质不适合蚕豆生长也没办法。”

　　栗子炒出来后，大家吃上去觉得粉粉的，都说味道还可以，没夸有多好吃，但也没人说不好吃。

　　至于那五颗留作种子能不能岂作用，大家不是很在意。

　　炒蚕豆和栗子虽然极少，就那么几把，但家里人还是没吃完，各留一把。

　　没过多久，两位舅家的表哥和大姨家的表哥来送年礼，就拿出这两把炒货招待他们。

　　当然，韦氏还照样给他们每人煮了一碗豆腐。

　　家里送出去的那些礼，转了一圈，大多又回来了。白米、白面、白糖和杏花酒，以及一些干菜，韦氏都收到地窖里去。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日，家里可就忙活了。

　　煮巳饭时，韦氏多煮了一碗肉，倒出一碗酒，再拿些大河买回来的香，一一放进篮子里。

　　“他爹，该去上坟了。”

　　每年这一日上午，各家男丁都要去上坟，给过世的亲人送去酒、肉。

　　郑老爹手牵石头，带着仨儿去山上。

　　他们还未走远，韦氏追了上来，“他爹，你别忘了给爹娘报喜，上坟时要说清楚，咱家大河娶了新妇林氏玉娘，这可是大事。爹娘在世时一直挂念着三个儿子成家的事，你千万别忘了。”

　　郑老爹点点头，“你不说俺也记得，这是咱家今年最重要的事，咋能忘？”

　　韦氏目送家里五个男丁上山去，然后回屋，“花姑、玉娘，咱先把柴火架在屋前。”

　　玉娘可没搞懂这是要干啥。

　　只见韦氏和花姑两人从柴火堆时抽出粗木，抽出好几十根。

　　“大嫂，做年夜饭有几根粗柴就行，咋要这么多？”

　　“玉娘，你娘家过大年不在门前起篝火么？‘年’跑来可咋办？”

　　玉娘微怔，哦，原来是要用篝火来吓走“年”呀，这是很古老的传说吧，没想到沿用到这个朝代了。

　　玉娘只好回答，“县里百姓多，住得密集，还有城墙拦着，‘年’进都进不去，就没必要起篝火。”

　　韦氏则进地窖去了，做年夜饭所需东西多，她一一往上搬。

　　肉、蛋、酒、红薯糖、红薯干、芋头片，白米、白面、白糖、白豆腐，各类干菜和这两日挖的野菜等等。

　　当然，前日剩了一些蚕豆和栗子，韦氏已经拿出来上锅煮了。

　　紧接着韦氏搂出一个木甑，要蒸白米饭吃呢。

　　玉娘想到要吃大白米饭，内心还是有些许激动的。想来，她真的好久没吃过大米饭了。

　　韦氏将木甑仔细洗着，还拿开水来冲刷。

　　这东西还是大河成亲那日用过，都放两月了，可不得好好洗一洗。

　　午后，各家门前篝火都烧旺了。

　　甑也开始蒸米饭了。煮好的蚕豆和栗子先盖好，得留到晚上吃。

　　韦氏抓了一只鸡过来，“玉娘，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不？”

　　“当然记得，我来杀鸡。”

　　玉娘说着就拿铁锅烧开水，她知道杀鸡前得用热水把鸡泡一泡。

　　玉娘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韦氏和花姑，以及俩娃的注目下，她还是有些紧张。

　　特别是拿着菜刀要噶鸡脖子那一刻，她深呼吸一口，然后半眯着眼睛。

　　他们还以为玉娘要酝酿很久才下手，没想到她伸出拿刀的手，快速一割，干净利落，位置好准。

　　成了！

　　将鸡血慢慢放出来，婆媳三人开始拔鸡毛。

　　玉娘将鸡毛洗干净放一旁晾着。

　　韦氏见了笑道：“咋的，你有钱多，还要做鸡毛毽子？那两个毽子还能踢呢。”

　　“我想留着做鸡毛掸子。”玉娘答道。

　　“啥是鸡毛掸子？”

　　“用来掸桌椅上的灰，比抹布好用。”玉娘瞅着这么些鸡毛，差不多够做一把掸子的。

　　花姑朝韦氏笑道：“娘，你瞧见没，玉娘整日琢磨新玩意。”

　　“那可不，玉娘可是县里来的，和咱山里人就是不一样，见识广！”

　　韦氏此话一出，花姑直接没话了。婆婆这话没错，玉娘主意多，想法多，每回还都做成了。

　　她不得不承认，玉娘比她见识多、懂得多，除了力气没她大，其他方面好像都远远强过她。

　　她嗫了嗫嘴，没再接话。

　　待玉娘晾好鸡毛过来，发现鸡已经被她们俩洗干净了，内脏都清洗好了。

　　“娘，鸡你拿去煮，鸡肚子里的东西我用来炒蘑菇吃，如何？”

　　“好，豆腐你也煎几块，还有兔肉……你拿去烧干笋吧。”

　　玉娘点头，“娘，我还想要一些猪肉做红烧肉吃。”

　　“成，今年咱家猪肉买得多！”

　　未时，一家五口男丁拎着篮子回家来了。酒敬给过世的亲人了，但那碗肉还是带了回来。

　　这会子婆媳三人都在忙着做年夜饭，除了大河，另四口男丁都围坐在篝火旁。

　　熊熊火焰，映照着他们的脸旁，象征着来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大年三十，一个个喜气洋洋。红红的火焰、腾腾升起的锅气、弥漫的香味，无一不在散发着喜气。

　　大河守在玉娘旁边，看她如何炒菜，时不时还留心着锅底下的火。

　　跟着看了好几回，其实他已经学会如何炒菜了，至少玉娘炒过的几样他都会。

　　这不，他抢着掌勺，要煎豆腐，玉娘就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