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悟bg]离你最近的地方》沈万六

22、第二十二章

　　秃头老大长得又瘦又矮，除了那双颇显锐利的眼睛，跟普通的上班族几乎没有太大差别。起码在他出手之前，安藤做了如此判断。而当他拿着长刀朝她砍来时，安藤知道，这个人绝不简单。
　　他出手的速度不算快，安藤在抵挡他的招数时相当地游刃有余。可却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只能被动抵挡，而无法出招攻击。他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又老道的敌人。安藤不敢有丝毫放松，调动全身细胞同他对战。
　　秃头老大没有留手，招招狠厉，他已从最开始轻视安藤之中走了出来。他认定她是冲田带来此地迎敌的得力助手。
　　刀锋如割，安藤每次惊险躲过对方攻击时都感觉到了风刮过脸颊，若不是还算敏捷，她都要怀疑此时自己脸上已经布满伤痕。这秃头的心肠也是歹毒，看她是女生，招招都是毁她容的架势。
　　秃头老大是突然朝着她袭击而来的，因为措手不及，一开始她就陷入了被动。而这被动在两人过招了一刻钟以后居然没有半点改变的趋势。作为女生来说，如果无法发挥自己速度与轻灵的优势，很多时候是不如男性的。当然，像神乐这种怪力外星女生除外。安藤明显感觉到了自身体力的流失以及跳动速度渐快的心脏。如果就这么消耗下去，不用怀疑，她一定比秃头老大先体能耗尽。
　　可是，该怎么改变被动局面呢？
　　安藤额角冒汗，心绪微乱。她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落后，也几乎预见了结局。可她始终也没想到什么改变颓势的方法。
　　她尝过的败仗并不多，乡下练剑的同辈里，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甚至年长一些的也鲜少有打得过她的。来到真选组以后，除了近藤、土方和冲田三人她没机会跟他们比试过，大部分组员、队长她都有切磋，战绩胜多败少。她一向自信于自己的剑术，来了真选组以后自信心只涨未减，她本以为她已足够厉害，可以独挡一面。
　　只是一个普通的秃头而已，她怎么可以打不过。
　　她咬住下唇，用力一挥，却是虚晃一招。那秃头老大竟识破了她的计谋，并未抵挡她的招数，而是朝着她的空门砍去。她心中一惊，急速后移，脚步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她动了动脚，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的后背冒出冷汗，本来就落了下风，现在又不小心崴了脚，还能有胜算吗？
　　她心如鼓擂，周遭一切似乎都不存在，眼前只剩下了这个又矮又瘦的秃头敌人。他的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缝中却露着骇人的光。她握紧漆黑的剑柄，微微抬起了手。指尖冷得有些麻木，全身肌肉紧绷，她对自己胜算的判断锐减。
　　打不过的话，会死吗？
　　这是她第二次想到死亡，第一次是在赌场跟冲田并肩作战时。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最后会战死，可最终副长带着组员救场，她没死得了。
　　这一次……
　　她瞥了一眼在旁战斗的冲田。四人围攻，他在正中间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他们的打斗速度是极快的，她就这么瞥一眼，根本不知道冲田是否占着上风。她对付一个敌人就已经相当吃力了，冲田对付四个，对方拿着的又是随随便便就能割皮削肉的有芒刺、有弯钩的武器，真的还能如往常那般轻松吗？莫说砍中，就是碰到了也会废了的吧？
　　“居然敢走神，你这个女人胆子很大啊。”
　　秃头老大拎刀袭来，她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刀横档在胸前，拦下他的武器。
　　“与其担心冲田总悟，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可能是见到了自己的胜机，秃头老大居然有闲情跟她对话。他的招式骤然加快，招招紧逼，安藤只能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抵挡。自己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出来便要落败，这是最窝囊的一种失败方式。
　　“不怕告诉你，这四人为了对付冲田总悟，已经训练了很久。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针对他的弱点。你们两个一定会死在这里。不过，还留了一丝悬念的是，究竟是你看着他死，还是他看着你死。”
　　死秃头，我不过是落下风而已，又不是真的输了。安藤心中涌出一股子怒气，若是方才她还在忐忑害怕，此时被他这么一激，哪还记得计算自己赢他的概率。概率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就算只有万分之一，这一次她也一定要赢！
　　很多时候能决定一个人成功还是失败，往往不是他本身拥有的实力，更多的依靠于他的信念。安藤此时的信念几乎达到了满点，她的眸中散发着热烈的光，手上的动作比之方才更快更有力。
　　她这一变化，秃头老大显然没想到，他本以为她已是强弩之末，被他打败只是时间问题，哪想到她会在此时怒气暴涨，各方面能力都大幅度提升。这改变让他措手不及，他在惊愕之中未能立马寻到应对方法。这一瞬地卡壳却被她当成机会捕捉到了，她使出了安藤家的压箱剑法，连刺十一剑，轻盈之中透着灵动，招招简洁，却招招致命。
　　秃头老大显然没想到她还有此等绝招，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安藤却像是鱼儿入了大海一般，游刃有余地发挥自己的优势。一时之间，攻守易势。
　　想到方才秃头老大的轻敌，安藤一鼓作气，直刺他的心脏，没有给他半分机会。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战场之上没有绝对的赢家，能活下来的永远是那些能抓住机会且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余地的人。秃头老大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此番遇到女人居然忘记了这个道理。
　　他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闭上双眼。在死之前，也许他在后悔他的轻敌，可再也没有机会留给他改正错误。
　　安藤跨过他的身子，走到了冲田那边。
　　从潜入工厂到此刻，几乎用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作为安藤来说，已快到了身体的极限。即便已经结束了战斗，可她心跳的速度仍然超出平常一倍。她没有更多的经历插手冲田的战争，更何况此时根本不容许她插入进去。
　　冲田依旧被包围在四人之中，这四人绝不是单个的个体，在这场比斗之中，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否则也不至于打了那么久冲田一个也没能解决掉。
　　能赢么？
　　安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沉重的金属物体在此时落在地上，安藤吓了一跳。她寻着声源望去，却见那浓妆艳抹的黄毛鬼鬼祟祟地想要溜走。她急速移动步伐，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想跑？在监牢里呆一辈子吧。”
　　黄毛颤颤巍巍地抖着腿，如果没有脖子上的那柄冰冷的武器，他都要朝着她跪地磕头。“警察小姐饶命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那个秃头！是那个秃头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复仇，本来我都打算回老家结婚过日子的。放了我，我一定痛改前非，老老实实回家种田，什么坏事也不做。”黄毛急切地诉说着，眼泪纵横，花了他整个妆容。黑色、白色与红色交融在一起，他的脸就像是个调色盘。
　　“这些供词你留着对局长说吧。”安藤用刀柄把他敲晕，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这个浪人组织是草包跟能人的搭配，安藤心里大概有些数了，也许这些人都是被人利用，他们真正的对手还未浮出水面。她突然就有些后悔，干嘛把秃头老大杀了，应该留他一个活口，从他的嘴里撬出有用讯息。不过想了想，她大概也没有把他活捉的本事。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黄毛，希望从他的嘴里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