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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府 ...

  •   半的时候阿四睁开眼睛,看着书生睡熟的面庞,气息均匀,从被子里轻轻起身,下床后从窗子一跃而出。
      当然是去找剩下的那半壶酒,勾出来的酒虫,岂是那么轻易就压下去的?
      果然在厨房的架子上找到了那半壶酒,阿四兴奋现了人形,原身久了,人形都有点不适应了,差点一个踉跄摔在门上,小心翼翼的走到凉亭,拿起酒壶,直接对饮,一股清凉到喉间,口感微辣,比玄骐酿的是差了些,在这凡间的酒里也算是上品了,
      “嗯......呵......太痛快了,这凡间的酒,很烈嘛......”嘴里顾自的嘟囔着,最后趴在了桌上。
      夜风徐徐,伴着满院月光。
      一袭青衫缓缓向凉亭走来,月华下,眸色幽暗。
      第二天阿四早上醒来的时候,书生已经不在卧房,阿四走到院子里,看见清池边拿着鸡毛掸子打扫,边碎碎念:
      “明明记得昨天公子是剩了半壶酒的,我也已经收好,为什么早上的时候只剩了个空壶仍在亭子里,许是闹鬼了不成......”
      阿四抖了个激灵,破天荒的没去书房,蹲在荷花池旁,盯着里面那几尾锦鲤,合计着,昨天半夜自己应该是现了人形的,许久没喝过酒,应该是醉了,可是醉了之后呢......
      一阵凉风吹过,又抖了抖。
      该是不会的,凡间的戏本,若是真的发现了,也该大喊着“抓妖怪啊”,可现在什么事儿都发生。
      清池看着阿四反常的在荷花池旁蹲了一上午,去问书生怎么个怪事,书生嘴角向上,只回了句,
      “莫要管她。”
      午饭的时候,书生走到荷花池旁。
      “又在打我这几尾锦鲤的主意了?”说着抱起阿四,走向凉亭。
      “平日给你做好的鱼,哪个不比这几尾强,难道你便喜欢这长的花哨的?”
      阿四闻言,低头呜咽诽腹,若是除了鱼肉,再丰富些也是可以的。
      这一日晚间的时候,清池又备了一壶酒和几样点心,却是拿了两个酒杯。
      阿四有点诧异,书生在两个杯子里都斟满了酒,一杯放到阿四面前,另一杯自饮,阿四却是不敢喝了。
      书生看着阿四迟疑,却也是没出声,只是自斟自饮着,阿四最终还是没抵得住,浅浅的喝了半杯,书生眼角带笑,一壶酒喝了大半,不知是不是醉了,抱着阿四回卧房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掌温暖,抚着皮毛,许是梦里呓语,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回合虚山,可好。”
      阿四的心,破天荒的颤抖着,咚咚的跳,像是要跳出来。
      身边的书生,气息已均匀,自己却睁着眼,久久不能入睡。

      阿四的腿伤好后,行动自如,这院子里便再没有她没溜达过的地方。
      一日,院子里来了个仆役,跟清池耳语几句,转交给清池一封信,清池便转身快步走向书房。
      “公子,府里差人送信,老爷传话要我们即日启程。”
      书生拆开信,眸色暗了暗,让清池简单收拾下。阿四被抱着走出院门的时候,清池已经备好了马车。
      走到马车前时,书生把阿四放在了地上,自行躬身上了马车,转身回望阿四,见许久未动,半晌,车帘内嗓音低沉,
      “走罢,清池。”
      阿四望着,马车绝尘而去。

      清池有些拿不准自家的公子的心思,他从小跟自家公子一起长大,虽然面冷些,可心地却是好的。府里别的少爷也从不跟自家公子亲近,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些年少爷过的有多孤寂,身边没有什么可亲近的人,若不是对那些人厉声厉色些,恐怕会被欺负的更狠。
      这些天在别苑,他见到了公子从未有过的和煦,以及脸上不断的笑意。
      他不理解,公子为什么不把那只救回来的“白猫”直接带走,公子成年后,便不经常回府里,通常是带着他四处走,偶尔回别苑小住一段时间,只是这次一出来,怕是再难回了。
      想着想着,心里的情绪不由得叹出了声。
      赶了大半天的路,饶是他再粗心,也看得出公子的沉寂,那从车厢里散发出的寒意,他隔着帘子都能感觉的到。
      他把车停在河边,说是给马儿喂水,其实是想让公子下车透透气。
      书生坐在车里,始终维持着上车的那一个动作,面色冷的像一块儿冰。
      马车中间的方几上的书,也还是出发时候的那一页。直到发觉马车停下来,才回神舒缓,腿却早已经麻了,他在车内简单伸展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闭眼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远处清池惊呼了一声,碎碎念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这小没良心的.....还知道跟来.....公子那么疼你......”
      书生掀开车帘,就见一抹白影,窜入车内,直接跳到方几上。
      书生愣了一愣,嘴角向上,细长的眉眼眸色明亮,清池还在碎碎念,说怎么跑的这么快,估计是怕以后吃不到鱼了,语气却也轻快了几分。
      “赶路罢。”书生吩咐。
      车帘放下那一刻,清池看到公子脸上哪里还有沉寂的影子,万年的冰块,化了。

      阿四呜咽了几声,书生伸手把阿四抱在怀里,力道有些紧,阿四有些喘不过气,书生明了般,把方几上的茶杯递过来,放在阿四嘴边,阿四一口气喝了个见底,书生却伸手拿过刚才被阿四跳在方几上时压皱了的书页,指了指说道:
      “这般调皮,罚你把书页抚平。”
      说完拿起阿四的前爪,用肉垫在书页上,一下一下轻抚。
      阿四一头雾水,心说,你走的这样急,我又没法跟你说得回去跟我三哥报个信,不然他得天上地下搅个底朝天的找我,好不容易赶上了,你还要罚我,至于这样心黑么。
      书生见阿四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板起脸来,不依不饶,仿佛,阿四是犯了天大的错。
      车轮滚滚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晚,马车停在一个宝相庄严的大门前,书生抱着阿四下车的时候,阿四看到府门的匾额上写着宰相府。门前的两个蹲踞状的石狮子,颈悬响铃,气势雄伟,眼如铜铃般巨大威严。
      有管家小厮出门,迎着书生,踏上白玉的石阶,穿过影壁,青石路在庭院铺里的笔直。路上的丫鬟仆役见到书生均俯身颔首,在右手的廊道上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院落。
      比之前的别苑大很多,院子里也三五个仆役丫鬟,都纷纷俯身行礼,书生把阿四带到一间卧房,吩咐清池寸步不离照顾,不得假手他人,也不许他人靠近,便随着管家出门去了。
      阿四自顾自的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似乎在感受书生之前的生活气息,院子的角落也种着几颗梧桐树,临近秋天,梧桐叶微微泛黄,西南角有水榭楼台,水榭里的鱼,也比别苑的多,阿四在水榭旁驻足了一会。
      心里忽然觉得书生可怜,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能玩的就那几条鱼。不像在孟山,下河捉鱼,上山追野兔,可玩的事情太多,虽然除了家门前附近的树上,愿意筑巢的鸟儿越来越少。
      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要带他去看看,玄骐谷里的那颗帝女桑,树干粗的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树冠的直径比这院子还要大一些,而树上的树屋是阿四和三哥最爱逗留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没少偷玄骐的酒喝。
      那年,三哥选了最粗的一个分枝,给自己做了个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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