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 12 章 ...
-
苏默涵的眼睛已经在黑暗中慢慢适应，蹑手蹑脚去厨房抽了一把剔骨尖刀，顺便还把走起来路和地板碰撞有响声的拖鞋留在了料理台旁边。
靠近门边的时候她大概知道了外面是什么动静。
有人在撬锁。
绝对不能报警。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
苏默涵站在门边一时间不知所措，父亲当时在这里住着的时候专门在防盗门撞上了防盗链，她在家的时候都会把这个防盗链给挂上，今天也不例外。
估计外面的小偷手法不是很专业，工具插入锁孔之后捣鼓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能把锁给撬开。苏默涵尽量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有些冰凉，但同时也感受到了门外那个人的慌张。喘息声逐渐加大，甚至夹杂着几句脏话，听起来似乎是对自己的撬锁技术不太满意，对这个防盗门的防盗功能十分佩服，但也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不就是区区一个防盗门吗，还不信弄不开。
外面人的动作不像开始时候那么大，而是以一种试探和摸索的频率在慢慢进行细微的调整。
苏默涵憋着一口气，生怕被门外的人感受到里面还有人存在。
随着清脆的咔擦声，锁开了。
苏默涵把手中的刀换换了一个拿法，侧着身子贴在防盗门后面，因为平时惯用的是左手，这时显得十分有优势，苏默涵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打算，就连手中的刀也是凭着本能拿出来。
只只是绝对不能把外面的人放进来。
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小偷似乎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在试探着开门，当小偷感受到门后面的防盗链后，只觉得扶在门框上的手被锋利的刀刃划过，迟了几秒钟大脑才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啊！啊！”
小偷在外面叫了起来，苏默涵趁着这个空挡也把防盗门重新关严，而疼痛的叫声一直回响在门外，她仍然贴在防盗门站，感受到小偷受伤的愤怒。费了半天劲儿把锁撬开之后还没有进去手就被里面的人割伤。对方朝着铁门狠狠地踹了两脚离开。
苏默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把手中死死握着的刀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虽然人走了，但她害怕被人报复，就没有开灯。去冰箱里面拿了罐啤酒，喝了两口之后呼吸才慢慢恢复平稳。
“怎么回事儿？”
“臭婊子原来在家。”
从天花板上传来两口子的对话，他们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太大，下来他们说了什么苏默涵也不知道，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解锁了手机屏幕，本就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屏幕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给刺痛，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
她现在竟然有些渴望周凯出现，但那些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坐在沙发上，周身被黑暗包裹，空气化成了流水，冰凉刺骨，浑身的感觉被剥夺，意识仿佛从身上抽离，不知道飘往何处。
还是卫生间里面传来的滴水声让她回过神来，从沙发上起身，打开卫生间的门。水龙头确实有些问题，水滴越来越大。滴在地板上也是浪费，于是就找来洗脸盆接着，但水滴从上面直接击打在塑料脸盆上发出来的声音更大。
无奈的苏默涵想找一个合适东西，却在黑暗中碰到了脚边的李哲宇，那人挪动了身体，脚尖去触碰苏默涵刚刚放下去的塑料盆。
“你干吗？”苏默涵一开始对他的动作表示很不理解，但着急着找东西也没有多管，塑料盆在李哲宇的脚边调整着位置，刚刚还十分刺耳的声音竟然变小了。
苏默涵瞬间明白了李哲宇的意思，拍了拍额头说：“忘了还有这招。口渴吗？”
黑漆漆的一片苏默涵并不能看出来对方点头或是摇头的动作，凭着之前的经验，感觉喝了周凯的那些小药片之后都会口渴，就端了点儿水过来。
顺便打开了卫生间里面的灯。
李哲宇的脸色并不好看，有些泛白。苏默涵把他憔悴的面容归结为没有晒太阳，之前自己也有这种情况。那人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应该是嘴被胶带黏住有很大的关系。
“刚刚家里来小偷了。不过没能进来。”苏默涵快速撕掉胶带，把水杯捧在李哲宇的嘴边，看到对方明显在拒绝着水，就低头喝了一口，“没事儿，里面什么都没放，你猜刚刚来撬锁的人是谁？”
李哲宇并没有先回答苏默涵的问题，而是先喝水。完了之后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楼上的？”
“我猜也是，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碰到楼上那家的男人，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苏默涵直接蹲在李哲宇的对面，把杯子放地上，“不停打探我是不是住在7楼，还跟我瞎扯，说我们这层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你说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把我这样绑在家里面难道不奇怪吗？”
“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警察找到杀害周凯的凶手，我立马放了你。”
“你们两个难道不是一伙儿的？是谁让他那么做他不跟你说？”
“这个问题我之前明确的回答过你，是谁让他那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有人想要周凯把你埋在山上，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此被杀了，如果那个人知道你还活着，结果可想而知。”可能是刚刚被吓到了，苏默涵今天晚上跟李哲宇说的话有些多。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默涵撇撇嘴，站起来把灯关掉，顺便关上了卫生间上的门。
一直觉得这个李哲宇有点儿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今天晚上看着那个人越发有一种从前就认识的感觉。苏默涵也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如果今天晚上再聊一会儿的话，她绝对要把自己失去记忆这种事情说出来。
“你他妈的还会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楼上的两口子又吵了起来，女人说出这种话的心情苏默涵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期盼着他么能小点儿声，还有就是不要再来打自己的注意，毕竟家里面还藏着李哲宇，不管是被谁发现都不行。
“会不会小点儿声！”
“不会！”
“就你这怂样，死在外面都没人管！”
……
男人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女人这次的火没有压住，“滚蛋，滚出去！”
“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我也掏钱了！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你掏那五百块，我现在就给你！”
“你他妈的少在这儿侮辱人，别仗着我一直让这你，就在这撒野！要不是因为女儿，你他妈的以为我愿意回来！”
“现在你好意思说女儿，你是人吗！”
盘子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锅被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凳子敲击墙壁的声音。眼看着都要天亮，那两口子似乎越闹越起劲儿，现在还夹杂了小女孩儿的哭闹声。
苏默涵到阳台上坐着吹吹冷风，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不料却听到了金属撞碎花盆的声响，不过是自己听错了吧？抱着是自己幻觉的心理到打开窗户，在手机的光照下，看到了一把带着污渍的水果刀插在花盆边缘。
苏默涵感觉有问题，就冲回房间拿了一个干净的塑料包装袋把水果刀拿进来。在屋子里的灯光下，终于看清楚刀刃和刀柄上的污渍是血。肚子上的皮肤一阵疼痛，她吓得把刀扔在地上。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伴随着门被甩上的声音，这场夫妻间的大战总算画上了句号。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苏默涵在父亲的书柜上抽了一本小说，但翻看了几页，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周凯忽然又站在了床尾，“天马上就亮，不睡会儿？”
“天都要亮了，还睡什么？”
苏默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书盖在脸上打算稍微迷糊一会儿。
时间不长，起来的时候正好7点，赶在铃声响之前关上了闹钟。快速的洗漱，随便做了一点儿吃的就匆匆忙忙离开，但还没有忘记给李哲宇喝牛奶。
尽管那个人的脸色看起来依然不太好，但鉴于再不出门会迟到，她就放下牛奶，锁门离开。
从楼下下来需要经过一个小公园，里面的树木和杂草因为没有人照顾而疯长，从栅栏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了抄近路苏默涵才过来，谁知道今天路边竟然停了几辆警车。
苏默涵的心跳忽然加速，走路的步伐也开始变快，谁知道踏上小路没多久就看到了亮黄色的警戒线。
应该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故。
“前方有事故，请回避。”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很快出来拦下了她。
苏默涵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低头盯着鞋子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急急忙忙跑出了公园。
坐在公交车上她就开始后悔，今天应该不出门的，说不定警察会到附近调查。刚才在公园里，在交错的身影中看到了一个被抬起来装进袋子里面的人。不，更加准确的来说，是一具被人装进袋子里面的尸体。
这家叫聚房网的公司设在一幢临街的办公楼上，出门就是公交站。苏默涵下车之后慌慌张张的冲向电梯口，来到公司签了一年的合同之后，走到了自己工位前坐下。并且介绍了在这里工作三年时间的张雨露。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脸上虽然化着浓妆，但依旧无法掩盖皱纹。
“我们一般上午整理网站上的资料，把你所需要确认的地方公寓地址给打印出来，下午就去实地确定。六点钟回来开个小的总结会就能下班了，每周休息一天，周六或者周天自己选择。”单听张雨露说话的声音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大，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十分和善。
“好，谢谢。”
这工作确实没有那么大的难度，上午就在网站的后台把房源地址给打印出来，看起来也不多。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旁边工位上的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邀请她一起。
“我叫韩琳科，以后你叫我琳琳就好。”女生留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个头小小的，笑起来十分可爱，脸上做的双眼皮手术似乎还在恢复阶段，看起来稍微有些别扭，但并不影响她的漂亮。
“苏默涵。”
“之前我有个小学同学，好像和你同名，她之前在楼下的名表店工作，后来就嫁了一个经常过来买表的男人，现在貌似有了一个宝宝，超幸福。”琳琳自说自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苏默涵脸上挤出来的笑容。
“你有男朋友吗？”
苏默涵还在担心家里面的情况，根本没有心思聊这些事情。
对方问了她好几遍，她才笑了笑摇摇头说自己没有。
“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一定是眼光太高了。”
苏默涵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幸好两人走到了面馆，大概是因为中午正在饭点儿的原因，人很多，等了一会儿才有座位。
“这边吃饭的地方还算不少，不过我今天想吃面，所以就擅自带你过来了，你尝尝这里茄汁牛肉面的味道，超级棒。”
“好。”
真正面端上来之后，苏默涵并没有什么味道，本身就不喜欢茄汁面，加上这个不太正常的红颜色的汤汁，上面盖了两片超薄的牛肉。面条还煮的有些硬，吃起来有些费劲儿。
但苏默涵并没有把这种不喜欢表现在脸上，强迫自己吃下这个，在夹面往嘴里面送的时候看到对面琳琳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面上，而是朝着自己背后的方向盯着，似乎是眼神相对之后露出来一个浅浅的笑容。
苏默涵手里面的筷子还夹着面条，转头看了看自己背后，又转了回来，说：“熟人？”
“嗯，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