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鲭白之年》忘忧少年

3、第 3 章

　　今年的雪下很早，冬天提前来临了。

　　我参加数学兴趣小组后，好像慢慢地跟上了进度，并且学习好像好了很多，我不得不说这是潘婷的功劳，这其中也有扯淡的GBA游戏机不在身边的功劳。

　　我对潘婷说，我的学习的进步都是你的功劳啊，那我请你吃麻辣烫吧。潘婷说，不用了。

　　还记得，我上次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围巾也破了个小洞，但这事没敢告诉潘婷。有一次，我回到家，我爸说，你脖子上是谁买的围巾，我说，我带别人的。

　　我老爹“哼”了一声就又把目光投入到电视上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很奇怪，我父母那一辈就流行看日剧了。

　　当时，山口百惠，高仓健这些明星，在中国他们都是家喻户晓，老少皆宜的。

　　一直到1999年，我那时候还上初中，才刚刚接触日剧，而人们看日剧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

　　当时，大陆最火的一部日本连续剧叫作排球女将，紧接着后面就是一连串和体育有关的影视剧。

　　我还记得有一部日本电视剧讲的是关于游泳的故事，很励志。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女主角游泳大招叫做飞鱼转身。

　　潘婷很爱看这些日剧，但他妈管得严，她很少能扒着电视使劲看，那时，我每次都给她添油加醋般的口述日剧，听得她表情风云变幻的。

　　上初中的时候，我和潘婷在影视方面大相径庭。她爱看日剧，我则爱看港影。

　　包括前面说的大话西游之外，林正英的电影，出一部我就让我老爹给我租一部。扯淡说，他也爱看林正英的鬼片，有时候，他看完鬼片，吓的他上厕所都时不时的回头看有没有僵尸。

　　而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些日本人除了拍电影拍电视，还制造了很多世界先进的好东西。

　　我记得，我家最早就有一台日本电视机，那是我舅给我们家的，质量很好，那台电视机到现在还都能播出画面来，但是一搬家不知道去哪了。

　　提到了扯淡，我不得不说，扯淡这些天虽然已经出院了，但还是驻着个拐在上学。

　　这件暴力事发生后的几周时间里，家长们也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的孩子也被殴打。

　　这段时间，家长们纷纷找学校反映，但学校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加强了门卫和值周生的个数。

　　这一举动，更让在校的学生开始不满起来。

　　同学们都开始议论道，加多了门卫和值周生的个数，只能让排查校服、校卡更加严格，根本就解决不了继续被抢劫的现实问题。

　　正如同学们所说，校园暴力问题依旧还在，并且因为校园暴力事件日渐猖獗，校风校纪开始更加严格了，平时很小的问题都提级处理。

　　教务处的主任为了息事宁人，在校会议室她也绞尽脑汁给每个班的家长都开了会。那时，潘婷作为学校的学生会骨干，一直在会议室帮忙，她把这些话传给我们听。

　　她说，教导主任一再重复那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是教务处主任在尽可能的洗白学校的安全保卫问题。如果不惹那些社会的混混就真的平安无事吗？同学们唏嘘不已。

　　扯淡听了后说，潘婷说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对扯淡说，扯淡，这些话的意思是，你先惹的别人，然后别人才动手打的你。其实，细想一下，我解释的也并不是十分准确，其中忽略很多过程。

　　听了我的这番解释后，扯淡被冤枉的双拐乱颤。

　　其实，班里面有一部分人也长期受到收保护费的困扰，我有想过和他们结盟，一起教训一下那些混混，但是我发现我和班里人结盟真的很困难，他们宁可被欺负了，也一次次的忍着。

　　直到班里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同学，对我和扯淡说，那是因为那帮混混在学校附近的势力很强，警察懒得管，普通人又不敢管，他们无法无天，同学们都被欺负习惯了。

　　听完他的话后，我看着扯淡瘸着的腿，不免感到无奈，同样扯淡也很无奈。

　　但是，黄头发的同学又说，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找一个高年级的大哥帮忙，看看能不能教训一下那几个社会混混。

　　那个大哥上高一，按照扯淡的说法，就是比我们大两级，属于高级玩家，于是我们决定要找找他。

　　我和扯淡要去找高年级的大哥的事被潘婷知道后，她竭力劝阻我。她说，你成熟点，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不要因为你一时的冲动，犯了大错。

　　一边是潘婷，另一边是扯淡，我一时犹豫不决，但最后我还是没听潘婷的劝阻，我笑着对潘婷说，你这又是哪部日本电视剧的台词？

　　潘婷听了后第一次哭了，她说，你万一被打死怎么办？你死了怎么办啊？我并没有回答她，但是我想说，你别哭了。

　　我没说，我义无反顾的和扯淡去找那个高年级的大哥了。出了学校后，风像刀一样，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吹着，又凉又疼，扯淡在后面拄着拐说，等等我。

　　当时，我也可能因为年轻冲动，我认为人们都说，坏蛋们会有报应的，但是事实上没有一个得到报应的，我似乎觉得我就要给他们一个报应。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些混混太坏了。

　　那天，那个黄头发的同学带路，见到高年级大哥后，我和扯淡把事先买好的两包烟，送给了那个高一的大哥。

　　当我们看见那个大哥时，那个大哥穿着高中校服，留着个大背头，一脸麻子，左手搂着个漂亮的大姐姐，嘴里还叼着烟。扯淡拄着拐兴奋的对我说，没错没错一看就是道上的人。

　　不过，高年级大哥说话有点口吃，他把我们送去的烟，揣到口袋里，然后他满意的说，你，你你，们说吧。

　　于是，扯淡开始给他描述。高年级大哥刚开始听扯淡说的时候，还点着头，但听到最后他就直摇头。

　　最后，还没等到扯淡说完，高年级大哥对扯淡说，小，小兄弟，你，先，别说了，老子实话给，你们讲，你你，你，们可别给别人说。

　　扯淡一副十分信服的表情，笑着对高年级大哥说，大哥你说，我听着呢。

　　高年级大哥对我们说，我我，T，TMD，跟这些混，混也有过节！

　　我说，怎么了大哥说来听听。

　　高年级大哥说，他，他，他们也借了，老子，一，一百块钱，没没没没……这个“没”自憋了半天说不出来，旁边的黄毛补充道，没还。

　　高年级大哥激动的拍着腿，大声说，对，没还。

　　不知怎么了，我和扯淡听了后，叹了口气，忽然更失望了，原来高年级大哥也被打劫过。

　　我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大哥到底行不行，烟都给了……

　　五秒钟内，高年级大哥好像又要说什么，但说话太费劲，他把剩下的话，让黄毛讲给了我们。

　　听黄毛说话又回到了正常的交谈，黄毛他说，你们放心，大哥也想报这个仇，但大哥这么大的势力，这事他肯定不方便不了面，但是大哥能给你点人手，行吧。

　　扯淡和我说，行行行。

　　在打架的当天下午，我给潘婷家里打了电话，但是她妈妈说她不在家。

　　扯淡说要我喝点酒，说是喝一杯酒壮一次胆，结果我这次喝的有点多。

　　我们的人集结齐了后，黄毛给了我一根拖把棒，我当时有点晕，他好像对我说，没有趁手的兵器怎么行呢。于是，一个醉汉，一个拄拐的，一个黄毛，一群高一的学生，我们就这样，气势一点都不恢宏的出发了。

　　在路上，我摇晃着身体对拄着拐扯淡说，等会到地方了，你不要打，你要打了，我还得救你。

　　扯淡听了后很是感动，于是，他把他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给我穿上。

　　我说，我不冷。

　　他说，不，穿多点防御力高。

　　听黄毛说约架的地点在一个公园，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公园。这个公园周围被小区包围，更确切的说这就是个小区公园。公园的鹅卵石路旁，我还看见几个老头坐在石桌边下象棋。

　　我把武器放到地上，我坐在一个台阶附近醒酒，一个清洁工过来了，对我说，等会把地上的垃圾拣走，我没理他。

　　我看着下象棋的老头，心想，打起架来的时侯，那几个老头说不准会跑过来拦架，但可能是我想多了，那老头没有过来拦架。因为我们摆着最帅的poss，在花园等了整整一下午，居然没有一个人来……

　　大家的叹着气，随着时间的推移，poss是越摆越不帅，还有几个人把武器放到了一边，跑过去看老头下象棋了。这TMD分明是忘了自己是来打架的。

　　又过了不知是几点钟，小区挨家挨户都开始做饭了，飘来了香味，天空中也飘起了雪花，帮忙打架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走光了，就连黄毛也说，这个点他妈等他回去吃饭了，晚了话，他爸要收拾他了，于是，黄毛也走了。

　　现在，就剩下我和扯淡了。

　　我孤独的拿着拖把棒子，一片雪花飘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莫名的无聊。

　　我对扯淡说，下雪了，那些混混还来不来了？

　　扯淡打着哆嗦说，我有点冷。

　　我赶快把扯淡的羽绒服脱了下来，还给了他，我心里也在想，这么冷的天，在这么等下去，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我给他衣服的时候，我说，咱们走吧，别等了，那几个混混估计遇上堵车了，下次再约好点帮你报仇。

　　扯淡也无奈的说，算了吧，我没心情报仇了，回家吧。

　　于是，我扔了手里的拖把棒子，搀着扯淡回家了。

　　我回到家后，突然想给潘婷打了个电话，我拨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她妈妈，我骗她妈说，阿姨我是来问潘婷数学题的。我等了一会儿，但是他妈妈说潘婷不舒服，不想接电话。

　　我心想，潘婷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回到学校后，我发现潘婷果然生气不理我了，我逗她开心她也不开心了。

　　而我并没发现我也变了，潘婷在不开心的时候，我的心情也随着她的心情不好了起来。

　　放学后，潘婷没让我送她，她做他爸的车回的家。

　　我看着扬长而去的车，手足无措。

　　而这天是扯淡和我一起回的家，我对扯淡说，潘婷是怎么啦？一天都没跟我说话。

　　扯淡边拄拐边对我说，哦，是吗，你为了她，也一天没怎么说话了。

　　我说，是吗？

　　他说，不是吗？

　　我说，是吗！

　　他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