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鲭白之年》忘忧少年

4、第 4 章

　　不过，女孩子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哄哄她，即便是她的错，她还希望你认真的承认错误。

　　可是，我发现这些道理放在潘婷身上根本不适用，就因为这次打架未遂，潘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理我了，怎么哄都没用。

　　我曾试图给她打电话，但她用了很多种理由拒接了。在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后，我无奈的望着窗户外面再一次飘过的飞机。

　　我有时候觉得在没有潘婷的那段日子里，我很累，上课我都没心思听讲，只想睡觉。为什么我会累，我给自己总结一点就是潘婷不关注我了。

　　我开始在想扯淡放学时，对我说的那些话在不在理。

　　就此事，我找到了我情路其修远兮的见证人，扯淡。我想问问他我最近变了没。

　　当时，正是下课时间，扯淡听了我的不解的述说后，他拿着拐，指了指数学老师史珍香，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回答道，史老师今天穿了个红色的内*。

　　我顺着他拐指的方向无奈的说，有没有搞错，我问你的是……哪呢，红*在哪 ？

　　扯淡说，在那。

　　我看到后史珍香的红*后，我啧啧啧了一会儿，赫然忘了我刚才想问的问题。

　　我对扯淡说，我刚才想问你啥问题来着？

　　扯淡抿了抿嘴，对我说，你刚才问我，我最近变了没，而我对你的回答是，昨天你是不是上数学老师……

　　我打断他后说道，我好好给你说话呢，你在别给我说什么内*，什么上数学老师……

　　他打断我后说道，别插嘴，我就在给你讲，你是不是上数学老师的课时，睡着了？

　　我费解的说，是啊，怎么了。

　　扯淡说，你在上数学课睡觉的时候，说梦话，喊了99声潘婷的名字。

　　我听了扯淡的话后一脸茫然。

　　扯淡又说，你是不是在上语文老师的课时也睡着了？

　　我从费解的说，转变成了焦急的说，不知道啊，怎么了。

　　扯淡说，你在语文课睡觉时，喊了100声潘婷的名字。

　　我对扯淡说，也许这就叫日久生情吧。

　　扯淡说，不是吧，我给你用时间顺序证明一下，首先你并没有日，其次你更没有日久，接着你怎么能日久生，所以你不属于日久生情。

　　我死活都没有想到，扯淡随便的把，日，日久，日久生，日久生情，用时间顺序排的这么有人生哲理。

　　扯淡又说，你再想想99和100的区别吧。

　　这时，上课铃响了，这节课我满脑子在想99声和100声之间的区别，我没有心思看扯淡。当课上到一半时，我看扯淡居然在看书，我突然猜测扯淡这么大的进步，是不是看书的缘故。

　　我好奇地问扯淡，你在看什么书？扯淡说，灌篮高手，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至于，潘婷的性格，我可以用一篇课文的标题形容她，那就是《倔强的小红军》。

　　有一次，我和她坐1路公交车去市中心的供应站买盒装的牛奶饼干，她说买回去要送给她堂弟作为生日礼物。

　　公共汽车走到半路的时候，我靠着窗户正睡的乐不思蜀，这时上来了两个稽查要查票。

　　他们看上去特别的流氓，而且对一个乘客大叔很无礼，还动手打架了。

　　大叔要投诉，但是那查票的流氓打完架就跑了，大叔问了半天，而司机跟乘务员一直护着那查票的，他们一口否定说他们不认识那人，查不到工号之类的。

　　潘婷没有半点犹豫，微笑的走了过去，直接告诉大叔查找办法，然后拉着我就一起下车了，她说要继续往前走。

　　我们下去后，汽车并没有等我们，我目送它呼的一下就奔走了。

　　我目送完毕后，当时就给蒙了，姐姐，这是长途汽车啊，我这不是做梦吧。

　　我问她，你不买饼干了？

　　买啊，她说，你走不走？

　　我说，不是啊，咱们得坐1路汽车走啊，这方圆好几里地的怎么走。

　　她说，走着也能去啊，反正我不坐1路车。

　　潘婷是帮助那个大叔没错，但是司机又没撵她走，我都不知道她下车干嘛来着，我一肚子火。

　　我冷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说，你看咱们这样行不，咱们走到前面的车站，咱们不坐那一辆，咱们再等一辆1路车过来，好吧。

　　我摸摸她的头，一脸暖意。

　　潘婷听了我的忠恳的建议后，终于决定……

　　还是走了过去。

　　这还不算什么，我记得还有一次。

　　那次是上早读课，带早读的是个年迈的男老师。

　　那时，早读课上完就要交作业的，大家都在急着借别人的作业背着老师偷偷地抄。

　　扯淡这货想抄作业，我也是贱，我无意当中把潘婷的作业给了扯淡，而扯淡也有问题，别人抄作业都偷摸的抄，他直接就放在桌子面上抄，带早读的老师都说了他两三次了。

　　而之前潘婷说过她不想让别人抄她的作业，她是学习委员嘛，但是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潘婷去办公室回来后，好像就不怎么高兴，她突然看见了扯淡再抄她的作业，扯淡正抄的起劲，她直接一把就把她作业抢过来了。

　　当时，老师还在，但扯淡就没有当回事，生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师吓了一跳说，你干啥。

　　然后，扯淡对潘婷吼道，咋了嘛，抄了一下咋了。

　　潘婷也站直了，大声反驳道，咋也没咋，我能把你咋了。

　　老师气的，直接就下了讲台，嘴里在念叨，你还无法无天了……然后一把推倒了扯淡。扯淡自尊心受了打击，一个猛子站起来，举着拐，单凭一只脚就跟老师干上了。

　　当时，场面太乱，我都给看愣了。

　　班里的同学开始拉架了，事后，老师就说，你上完这学期赶紧走，没人留你。

　　即使是个不学习的学生，我都能感觉这句话太伤人了，我就在旁边站着，但是我又不能帮他，因为老师又指着我说，你看看你们一块进入新班的人，他能学好，你为啥不能。

　　从办公室出来后，我没有敢面对扯淡，但是扯淡拄着拐过来了，他笑着说，都怪你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

　　扯淡说，行了行了，我没那个意思，咱们还是好兄弟。

　　到了下午，我骑着自行车送潘婷回家的时候，我对潘婷说，你咋能这样呢，人家抄一下你作业能掉块肉是吧，咱们还在一块玩的人呢。

　　潘婷坐在后面抱着我，她对我说，他那天他要是好好说，我就给他了，他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吼我。

　　我骑着车，啥都不想说了。

　　当然，我不想改变潘婷这种倔强的性格，包括我对别人也一样。我理解潘婷，他立场独立并且对，我就有权利支持。

　　哪怕是有一天，因为性格问题导致决裂，我也不会往改变他人性格方面去想的，我个人认为，这是对一个人最起码的理解。

　　包括我也一样，如果扯淡这件事后，他把我当朋友就当朋友，他不把我当朋友，我也要把他当朋友，因为做人得有点感情，而这也是我做人的立场。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是扯淡和潘婷在那次结下来梁子，他们两个人很少说话。

　　这次我又为扯淡打抱不平，虽然没有为扯淡报仇，但是把潘婷给惹生气了，我估计没错的话，潘婷大部分讨厌的是扯淡，而不是我。

　　自古忠义两难全，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二天的时候，我听黄毛说，昨天的那些混混没有来，是因为他们的头目被警察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调戏妇女。

　　我心想，这就是恶报吗。

　　扯淡虽然拿“日久生情”，开我和潘婷的玩笑。但是，开玩笑归开玩笑。

　　下课后，扯淡还是劝我说，你要不然去哄哄她。

　　我说，我都哄过了，电话也打了，都不行，她脾气倔得很。

　　扯淡说，唉，那咋整，约架这事儿也怪我，你要是不哄，我去负荆请罪了。

　　我说，你拉倒吧。

　　扯淡哈哈哈的笑了。

　　我心想，我再去哄哄吧，毕竟萍水相逢，人家生气很正常，我又不是潘婷家里人，人家凭什么这么一次次的容忍我？

　　我想了一会儿说，行。

　　于是，我没空手去哄潘婷，我给潘婷买了一双毛线手套。在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我一放学就在学校门口把潘婷拦住了。

　　我说，潘婷，冬天太冷了，我给你买了双手套。

　　她对我说，我不想要。

　　我回答她，这是我用心，在精品店买的。

　　潘婷指了指我的心脏部位，她说，哪买的不重要，你用心就行。

　　她正要转头走，我大声说，我用心了呀。

　　她说，我走了。

　　紧接着潘婷就又走了，我再一次目送她坐她爸的车回家，我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我好失落。

　　潘婷他们家的车已经行驶到拐角处了，我却没有回家的

　　意思，仿佛脚底板涂了502胶水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我目送车拐弯的时候，车突然停下了。

　　我心里一惊。

　　我看见潘婷从车上下来了，她没背书包在给他爸讲话，但离的太远了，我根本不可能听见。

　　潘婷说，爸，我忘了，我还要帮老师改卷子呢，等会我让我同路的同学送我回家。

　　潘婷从远处慢慢走近，站住，笑了笑。

　　当时，我一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扶着书包带，皱着眉头，扁着嘴，我在思考她会说分手，还是和好。

　　潘婷说，你想知道我对我爸说什么了。

　　我说，想。

　　潘婷说，你想知道我刚才看你没走，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说，想。

　　潘婷说，你想知道我对你要说分手还是和好吗？

　　我说，想。

　　潘婷她又笑了笑，

　　她说，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也用了心。

　　我晕，我“啪”一大下子，拍到我自己的脑门上。

　　潘婷过来把手套拿走后，戴在了手上，她说，冬天果然好冷啊。

　　我说，刚才我心跳的好高啊。

　　她说，能有多高？

　　我意味深长的说，

　　比乔丹跳的都高！

　　我和潘婷终于和好了，她没选择和我分手，这次约架风波总算吹过去了。

　　潘婷没有坐他爸的骑车走，而是坐上了我的永久自行车，我们呼儿嘿呦的向国道方向驶去。我抬头望望天空，乌云密布的天气，好像只滴了几滴雨而已。

　　然而大家看到，我在写这段文章的时候，我提到扯淡脾气大，潘婷的性格倔，甚至我自己的性格自由散漫，这全都是人的缺点。为什么写缺点？我也只是想展示人生的霜华一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