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骆驼冥神》梅峙

10、审讯室（其一）

　　审讯室约有两个教室的面积，大而空旷，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同样的白色板材，有种后现代的科技感。
　　通电之后它们都是单向可视的，一个旋钮就可以改变光学特征。审讯室中间摆着一张长宽大约1.5米的方形玻璃桌，三把椅子。刚才见过的罗曼诺夫特工和另一位身着作战服、表情严肃的女士占了两把，她们并排坐着，剩下的椅子孤零零的摆在对面。四个角落分别站着四位全副武装的特工，天花板上的两排灯管在他们身后投下浓重的阴影。
　　送格洛弗里亚过来的人把她留在屋里，自己退后一步，关上门。
　　格洛弗里亚站在门口简单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几个人，自觉地走过去，坐在剩下的椅子上。
　　“站着的男士和女士们加入我们的谈话吗？”
　　格洛弗里亚突然开口，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她身上。
　　“如果不的话，还是请他们离开吧，如果一会儿出现什么暴力场景，希望不会波及到。”
　　格洛弗里亚眯着眼，表情很不友好的看着她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罗曼诺夫特工嫣红的嘴唇抿了抿，露出一个热情而温柔的笑容，“很高兴知道你关心我同事们的生命安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谢谢你，哈迪萨科斯小姐。”
　　格洛弗里亚确定自己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玛利亚希尔做了个手势，四位特工鱼贯而出。

　　‘探测仪’落网的消息在参与调查的人中传开，一部分探员依然在电子阅览室找可能和她有关的监控视频，特遣队出动时没有通知他们，现在匆匆忙忙赶来。旷日持久的调查之后，终于得以一窥这位神秘人物的全貌。
　　尼克 弗瑞、钢铁侠、美国队长、鹰眼都站在一墙之隔的指挥室内，目光集中在‘探测仪’身上。
　　现在他们知道她名叫格洛弗里亚哈迪萨科斯。她看着二十几岁，相貌出众，胜过许多电影明星，面孔生的文雅而带几分棱角，像个文史类或者哲学专业的年轻学者，一双蓝眼睛因为皱眉显得愈发深邃。深色修身帆布裤子，亚麻休闲衬衫。黑色中长发，现在有点乱。她的姿势暗含几分消极对抗的敌意，但是依然端正。
　　对于黑寡妇和希尔特工的问题，她只以点头回应。
　　“好了，哈迪萨科斯小姐，我们真的需要了解一些其他情况了。”
　　她认真地看着希尔特工的面部，显得礼貌而专注。
　　“比如，你的父母、你的家乡，”这时玛利亚希尔和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耳机里传来隔壁指挥室的消息，查出了格洛弗里亚的在社区大学登记的教育经历是伪造的，希尔接着说：“你真实的教育经历。”
　　格洛弗里亚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如果托尼 斯塔克先生在这里，而且他愿意的话，我希望直接和他谈。”
　　指挥室里的钢铁侠突然被点名，感到有点意外，随即他得意的目光扫过四周，笑着说：“没办法，有的人天生比较受欢迎！”
　　刚从行动现场回来的娜塔莎立刻理解了，“如果你在考虑学籍问题的话，托尼 史塔克说谎了，纽约斯塔克社区大学是出于尊敬而以他父亲的名字命名，和他的产业无关。”
　　黑寡妇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下，格洛弗里亚愤怒的猛然站起来。之后在场诸人清楚地看到美国队长所说的蓝色火焰在她虹膜上燃烧。耳机里传来几声惊呼，希尔和黑寡妇面色平静，心理活动是否如此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格洛弗里亚直直地看向她左侧的墙壁，然后准确指出了钢铁侠所在位置。
　　“她说的是真的吗？”
　　墙那头的托尼 斯塔克在众目睽睽中按下通话键，懒洋洋的声音在审讯室的扩音器里响起：“好吧，我不能欺骗一个漂亮姑娘两次，她说的没错。”
　　屋里的格洛弗里亚掉头就走。
　　“你的学籍捏在我们手里！”黑寡妇又成功把她拖住。“还有社保账号、银行账户。想想吧，我们能在纽约城里调动那么多人手，钢铁侠、美国队长和我们一起。”
　　玛利亚希尔：“我们是权威政府部门，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简称神盾局。非常非常权威，也许你听过？”
　　玛利亚希尔露出她们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不怀好意而且势在必得。
　　许多脏话从格洛弗里亚脑海深处翻涌出来，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到。
　　格洛弗里亚眼中的火焰熄灭，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走回去坐下，深深吸了口气，直视希尔，“我不太擅长受人威胁，很少有这种机会。所以如果在你们眼里，我完全像个傻子，”说到这里她弯了弯嘴唇，双手抱胸，“我也能理解。也许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把我捏圆搓扁了，但我建议你们做任何决定之前先想想，把我变成黑户之后，我会杀掉你们几个人。”
　　玛利亚希尔和娜塔莎罗曼诺夫想起这些天来她们关于‘探测仪’的研究，那些她今晚初次展现的力量，那些她救过的人和她没杀的人，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高。但希尔只是摊摊手，接受对方强硬的表现，“好吧，这才像一个威胁要把不付钱的客户扔进Cocytus河的人。”
　　只是最终你把他扔进了监狱大门。

　　“指挥官，我们打开她在学校的储物柜，没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已进入其公寓，附近居民说今天白天刚刚发生一场火灾。门是开着的，立刻开始排查危险品，现在上传现场照片。”
　　格洛弗里亚哈迪萨科斯的熟人们被一个个从床上叫起来，有房东、老师、一些上过园艺课的人；后来是上过园艺课的人认识的一两个快餐店老板，纽约斯塔克社区大学的几个校工，从房东口中问出的咖啡店店员，一些曾进入哈迪萨科斯小姐房间的消防队员。他们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迷茫地穿好衣服，等待那些穿着黑西装的男士女士态度温和的上门询问他们和格洛弗里亚的关系，以及还有没有什么人也认识她。消防队员则被问到她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他们回答说没有，只是证实了房东的话，她被公寓里一场小火灾烧了些钱。
　　然后所有人轻易接受了这个无害的年轻女人失踪的说法，并且希望早点找到她。
　　只有尼克 弗瑞觉得难以接受。
　　“如果查来查去就是得到一个乖宝宝的社交关系，你们让审讯室里怎么继续？接着查！”
　　“长官，我们拿到了哈迪萨科斯的银行流水，她被烧掉的钱可能是20万。从昨天下午她提款20万美元，到今天公寓失火为止，主要行动路线基本已经拼凑出来，并没有转移这笔钱的机会和迹象。现在她的公寓里只剩下美钞残片。”
　　“审讯室收到？”
　　黑寡妇搭在桌面上的食指动了动，表示收到。
　　“哈迪萨科斯小姐，隐私被人侵犯，是一件很讨厌的事。”罗曼诺夫特工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能理解，我们会对你的身份做一点调查。”
　　娜塔莎罗曼诺夫一边说一边观察格洛弗里亚的反应。格洛弗里亚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做什么表情。
　　几秒之后她突然开口：“你们进了我的公寓，对么？我想我忘了关门。”不然你们进不去。
　　反应还算平静，娜塔莎想。
　　“听说今天因为一个意外你蒙受了不少损失，介不介意谈谈这件事？”
　　“楼下着火了，烧穿地板，我跟着倒霉。”
　　现场照片已经传到希尔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希尔的手在图片上向前一划，它飞出平板显示在玻璃桌上。
　　“是你的房间吗？”
　　格洛弗里亚惊异地摸摸桌子，点点头。希尔特工与罗曼诺夫特工几不可查地对视一眼，在平板上输入“非科学背景”。
　　“这场火灾烧掉了你的床？”
　　点头。
　　“希望你能用语言的方式回答，这样我们的谈话记录会比较简洁。”
　　“好吧，是的。”
　　“有不少公寓里以前就有的旧物？”
　　“是。”
　　这些简单信息她们早就已经确认，在这里花费时间是为了让审讯对象习惯交流。
　　“我们注意到里面有些美钞残片，你损失的现金数额是？”
　　配合度测试。
　　“我不觉得这和你们有关。”希尔敏感的察觉出了一点回避反应。
　　希尔特工继续在平板上输入‘现金损失——压力源，行为模式改变的可能因素’。
　　“问这个问题是因为，”黑寡妇继续，“你有很久没有登陆过暗网，我们想知道，今天的改变是不是和它有什么关系？”
　　“你们果然是这样找到我的，怎么会？”
　　指挥室里的某位探员望向弗瑞，但关于是否允许对方反客为主，弗瑞没有任何指示，审讯过程中黑寡妇有完全的自主权。
　　黑寡妇决定回答：“神盾局安插了一个小代码，你登录的时候会提醒我们。”
　　格洛弗里亚很意外：“不是说□□页技术不能追踪吗，代码又是怎么回事？”
　　“显然，我们有更好的技术人员。”黑寡妇眨眨眼。
　　平板上继续增添内容，“非科学背景”后面被加上一行“较少的信息技术常识”。
　　“现代社会确实危机四伏。”黑寡妇说着，把对方在听到“现代社会”这个词的时咬嘴唇的细节记在心里。
　　“谁都会有漏洞”、“我们一直在关注你”这些句子一闪过就被娜塔莎罗曼洛夫删掉，它们在这个语境下突出了神盾局的意图，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敌意。
　　“幸好是我们找到你。”
　　格洛弗里亚：“好像不只是你们。”
　　训练有素的特工们专注起来，他们知道话题将要进入正规。
　　“是的，不只是我们，他们出现的甚至更早一些，我想他们盯你盯得很紧。”
　　格洛弗里亚心说这人明显是转移矛盾来套话，但还是听下去。
　　“想必你已经发现，神盾局不会对你的个人安全做出威胁。但另一伙人明显来者不善，我猜不是为那20万美金，因为这是你几个月来一点点存进银行的，所以是什么原因？”
　　娜塔莎罗曼诺夫似乎认为是她在道上惹了人，把谈话方向引向使她自省的方向。对此，格洛弗里亚诚恳的表示：“我真的不知道。”
　　接下来的问题在这个方面绕了半天，绕到罗曼诺夫给了她一杯水表示中场休息。她确实想不出来。格洛弗里亚听到两位特工离开的脚步声在很近的距离就停下了，但因为审讯室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像蚊子哼哼。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坐在这里，眼下的环境对他来说会是完全无声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和玛利亚希尔在指挥室与弗瑞会面。
　　“我想她也许真的不知道。”
　　尼克 弗瑞点头表示同意。
　　“她的非法活动，方式相当单一，可推测的方向很少。藏匿交易物品或者得罪什么重要人物是比较合理的，但是我们的情报没有相关证据支持，而且我觉得她没撒谎。”
　　托尼 斯塔克在旁边插嘴：“如果是她演技特别好呢？”
　　娜塔莎罗曼诺夫：“那我就可以退休了。”
　　希尔：“现场人员的初步鉴定传回来了，队长遭遇的那伙人大脑里被埋下□□，连通遥控激发装置。而且他们带了一堆麻醉弹，还有些能放电的玩意。这不是□□的行事风格，有点像……”
　　黑寡妇：“抓捕任务。”
　　托尼 斯塔克：“还以反人类的方式执行！”他指了指太阳穴，“Boom！”
　　“话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托尼 斯塔克吃零食看戏的样子让人微微不爽，黑寡妇看看墙上的电子显示器，发现早已经过了半夜，“大名鼎鼎的钢铁侠会有这么多空闲？”
　　“哦拜托，万一她跟你们再干一架，你确定我可以不在？”托尼 斯塔克兴致盎然地喝了口员工咖啡，又一脸嫌弃地放下，“再说，这人能变成鱼诶！”
　　史蒂夫罗杰斯回到正题：“也许是有人和我们一样，为了别的理由想找她。神盾局的方法应该也有别人能用吧？”
　　尼克 弗瑞看了美国队长一眼，转身去盯着旁边的技术支持人员。
　　“呃，我想不会，”技术员如临大敌地检查他们之前安插的代码，“也许有别的人有这样的技术，但是我们一直在监测。我是说，如果他们这样做了，我们会知道。”
　　尼克 弗瑞：“你确定吗？”
　　托尼 斯塔克：“我替他说不确定。”
　　“我就这么干了！别这么看着我，队长知道。”史蒂夫罗杰斯不想承认，但他是知道。
　　托尼 斯塔克：“要不然我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不用说谢谢，我应该做的。”
　　“斯塔克，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技术员声音有点委屈：“但是斯塔克先生，您没有在暗网上安插代码，您直接入侵了神盾局，我们就算知道也不能每天把时间花费在对抗钢铁侠入侵上。”
　　场面十分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托尼 斯塔克决定死不认输：“哈，你看，还是有漏洞！”
　　大家一致决定把他放在旁边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