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余梦》韶墨

52、人逢喜事精神爽

　　程楠早早就回到小城，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应该就是等待慕城的信息了，慕城平常并不喜欢发信息，经常是她发过去一大段话，他就回复几个字，有时甚至没有回复，但会在空闲时回她电话。以前的程楠会特别纠结地等待他的回复，现在了解他后，也就无所谓了。与其在等待信息的过程中胡思乱想，不如做好自己，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事情。她仍然有着较严格的“充电时间”，阅读与学习几乎每天坚持，而且开始尝试阅读各类书籍，无论什么状态都会保持家里的干净与整洁，精心养护花草植被，她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以前在谊剑学校天天累得腰酸背痛，自从带双班后工作任务加大，似乎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就算这样还经常被其他人诟病，有说她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有说她是能者多劳……很多时候自己都听不出来别人的言外之意。来到村小，虽说再也遇不上打篮球的帅哥了，不过工作生活倒是惬意了很多。
　　在聂晓栀结婚前，她们俩待在一起好好聊了聊。在程楠眼里突然觉得这个优秀女孩也有很多她感兴趣的话题，整个小城都知道宣阿姨（聂晓栀的母亲）望女成凤，对她女儿从小就严格教育，家教都请回家里好几个，等女儿培养好了，这找对象也成了难事，光外貌这里就排除个矮、长青春痘、戴眼镜的，文凭工作更是硬件要求，当然家庭背景也是考察条件的一个重点。本来是相中慕城，在各方面都满意，只不过慕城一直没有那个意思，最后聂晓栀自己放弃，找了个同行。在程楠看来她是个潇洒的女孩，相对于自己更懂得识时务，这样理智的人一般不会受伤。
　　很快便开学了，程楠似乎盼望起早点上班，她也说不清楚原因。到了学校，会计把几位年轻教师都叫到办公室里，每人发了个红包，晓雯显得很开心，说要把这钱存起来，程楠越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懂得满足。正打算出办公室时，被会计叫住了，等会我们张校长有事找你，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要代表村小去B城参加一次大型的论坛，还要针对他们所在村小的工作发表演讲，她又有几晚上没睡好，刚被安排到这里时，范蕊蕊说她可以“养老”几年，似乎还带着一副“羡慕”的神情，没想到比在谊剑那样的学校还要“心累”。
　　一个星期后程楠跟着村小张校长与王主任去了B城，先是去了举办方所安排的酒店，她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再记一遍演讲稿，这时间实在是太紧迫。这次的论坛也有国外的学校参加，规模很大，当地村小有直接推荐名额，这也是对于村小的照顾。因为这段时间的高度紧张与劳累，这演讲前倒睡得挺安稳，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失眠状况。来到参会大厅，硕大的礼堂已经来了不少摄像人员，他们聚在礼堂的四周，在选取位置与调制设备。礼堂是分上下两层，前面的大屏幕上一直循环播放这次的比赛主题与主办方，每个地方的学校都安排好区域，当他们来到指定区域，程楠一直静不下来，她被安排在下午，剩下就是紧张地等待。这场上的老师个个滔滔不绝、娓娓而谈，而且还能配合着表情与手势，特别是一位校长的演讲发自肺腑，声情并茂，让她也为之动容。快到程楠时，她已经紧张到麻木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要不要中途忘词就是万幸，于是又把手中的稿子看了看，边看边深呼吸。中午究竟吃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心里一直在那里自我调节。这时旁边的几位老师在那小声地聊着，程楠虽无心去听，但却记住了一个让她更无法平静下来的消息，“现场直播”这个词先从她的耳朵进去，然后迅速在他脑海里旋转了几圈，差点没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稿子已经被攥皱了，她不再背稿子，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准备上场，当所有聚光灯都照过来时，自己也没那么紧张了，因为下面的人她一个也看不清，感觉黑压压一片，不如就当作自己正在给村小的孩子讲故事吧，突然觉得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也挺好，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把自己来村小的经历，孩子们的学习生活都自然地陈述出来，她似乎不在背稿子，而是真的在讲故事，每个故事都在脑海中有个画面，整个演讲中涉及到村小的格局、留守儿童的孤独、经典阅读与传统文化的传承等，当她结束演讲时，台下的掌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却有些意犹未。这时有位外国友人发问，程楠很仔细地听着，没等待翻译，直接用简短的外语回答，场下似乎引起不小的赞叹声，那位外国友人很欣赏地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如释重负，感觉这天就像一场梦，她打开手机想给程家全打个电话说说自己今天的经历，谁知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看到“慕城”这个名字便兴奋不已。
　　“喂？回来了吗？”
　　“还没”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我等你”
　　……
　　彼此似乎又无话，但心跳都在加速，此时此刻他们都很想念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