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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茝芬君存疑访仙人,祭宝瓶妙法出生天 ...

  •   青林映翠柏,芝兰衬藩篱,琅玕丛飞黛流碧,云深处枫盘梧立。赟石美卵一道开,花虫彩鸟唱空籁,上有漱涧檐走之灵,下有苔齿印屐之秀。此间所谓枫梧筑。
      不多时,一行四人已至。却见柴扉轻掩,老松扬鳞,往来不却,欲拒还迎。白藏上前轻叩半晌,不见人来。便提气照院里道:“师尊,弟子敬承,兴樯,逝风,引茝芬君前来拜会!”一连三遍,院内全无答应,但听得虫鸟啼鸣,盖过一片死寂。
      四人又等待良久,仍是不见人来。
      人说这小门轻掩,古松弯臂,该是迎客之态,日已三竿,若说是贪觉起晚,实是牵勉。但为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客却不迎,莫非?
      四人中唯有南宫凌晓得其中缘由,如芒在背,白藏叫门时间,他心下已不住地将那东西南北四州,市井大城,山野村林大大小小凡是知晓姓名的巫祝大神统统祈祷一遍,就盼着他师父醒转开门,饶是如此,无济于事。心下长叹一声,直想掌自己俩嘴,选什么酒不好,非得挑凝寒酿呐!
      但见苏弦瞳孔越缩越小,南宫凌忙抢道:“先生,二位师兄莫急,且容我先行探查一番,再回来禀告。”说罢躬身作个揖,飞也似地启柴门逃入院。沈桅白藏二人早是见怪不怪,这小子吊儿郎当,不循法礼又不是头一遭,就是他师傅闭关让他扰了,腿给打断也无可奇怪,再说这苦差事,本就是他惹的,于是肃立恭候,缄口不言。唯苏弦眉头一蹙,略有所思。
      南宫凌入得院中,还未至前堂,果闻得鼻息声大作,再踏青石阶入堂,眼见得楹前四仰一个妇人,秀发清澜乱小舟,素衿半敞耸雪丘,杏眼流波含春露,香腮酡红透若琼。玉葱斜捻铜觥,瑜足浪翘几案,鼾声如雷,正醉得人事不知。
      南宫凌身蹑脚上前,自怀中摸出那紫金玉双螭厌火瓶,右手持瓶左手欲拔瓶塞,忽一皱眉,又觉不妥,反身寻取了些破棉絮将双耳塞严实了,复又至那妇人耳畔,缓缓将那厌火瓶瓶塞打开.......
      “师父!南宫凌欺负我!!!”
      ......
      “如此,茝芬君乃是为封妖捉鬼而来?阿星近来如何?唉,教徒无方,劳驾了先生。山野粗人,不通茶艺,请吧。”仙人将茶盏轻抿一口,水雾升腾,他脸容再换,已然一翩翩俊朗男子。身侧黑鳞兽控风驭水,将乌府中清茶注入客中杯盏,清茶淡香,沁人心脾,枫梧筑举室皆芳。
      “仙尊挂念了,楼主日夜占阴算阳,偶有小恙。封妖捉鬼,倒也不必,只是阿星说,红尖星轨不法,气象有异,戾气甚重,疑积怨聚邪,恐有邪物生发,灾变为乱,遂遣在下调查此事。”苏弦托盏微嗅,末了小啜一口,含目细品,半晌道:“好茶。不过,仙尊此言差矣,所谓邪物,就定然是妖鬼精怪么?”
      “茝芬君说笑了,我红尖钟灵运秀。老朽虽然武功法术稀松平常,昏花老眼亦未曾瞧见异动,但我这把老骨头让几个精鬼折腾一番,还是受得住的。”仙人捋须微笑,复又回还老者模样,案头默默焚起两段檀香,青烟缕缕,白雾丝丝,一时间二人面容皆看不清切,如若仙境。
      “仙尊有所不知,在下此番上山,果见得雾色苍黄,有灾变之兆,本欲直接寻仙尊问个明白,无奈山路崎岖,这枫梧筑又极是难寻,苏某人自恃有些手段,便自作了主张,向着戾气最浓处寻,”茝芬君淡淡道:“仙尊猜猜,如何了呢?”
      老左不知其所言,只觉气氛诡谲,如同万钧层云翻墨压顶,心中可怖,下意识便往仙人背后躲,却好似身负千石,体结冰凝,动弹不得,顿然发现自己竟惧得抖若筛糠,再一愣神,已被仙人悄悄收入厌火瓶中。
      却见厌火瓶中,两个碧绿光球,正罩着南宫凌与白藏二人,二人斗虎一晚,正是疲惫,此时酣睡不醒,对瓶外变故一无所知。碧光闪耀,正丝丝沁入二人周身伤口,那伤口迅速结痂脱落,已愈了大半。
      初源仙人长叹:“老朽糊涂,年轻人的话,老朽实在是听不明白,猜不透彻。”
      “如此,在下便道个明白吧。在下原先还惊骇于一条小小野虎怎会有如此惊人戾气,后见得仙尊高足齐齐降虎,虎身虽死,然戾气犹存,在下恐擅捕无辜,便跟随戾气,静观其变。待到方才,似认定了戾气之所在,便冒昧问问其师尊,为之奈何?”
      “砰!”
      那几案轰然炸开,仙人一掌凝力推出,劲气四散,木屑纷扬,障目益甚。但见茝芬君身形一动,半空里道:“我金风细雨知天行命自敖祗龙族三百五十一年开门立派至今,从未有误,仙尊与楼主乃是至交,为何要执迷不悟!”白碧玄赤黄五条长铉直如五龙出海,飞虹裂天,破雾当空电斩而下,正是苏弦名动天下的五情难断。
      五情相激处,最烦惹俗尘,仙人须发戟张,祭起厌火瓶,红光闪耀,一寸小瓶瞬息间胀如斗大:“后辈人,汝之所见,非尽为真,吾之所为,未尽为佞,究竟如何,百年之后,自有后人断!”两道绿光并一道黑气蓬然激射,那黑气正将五条铉中的真火赤弦缠绕消陨,避开一击,其余四弦如蛇如影,缠斩而上,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轮番相激,生生不绝,越是缠斗,其势愈悍,一时逼得仙人险象环生,无暇他顾。苏弦并不恋战,转身执寻着其中一道绿光抄掠而去。
      “兴樯阻他!”仙人声音不大,却震落周遭翔空禽鸟,苏弦身形亦为之一顿。
      庭前那巨木闻声剧震,瞬息间抽出百尺合围十二丈,将苏弦拦住,并不与他作战,巨木硕口大张,吼声狂雷也似的响:“先生......不过!”
      苏弦身形一滞,大感头痛,立在成墙巨木之前,竟一时无法逾越。神念一扫,恍然大悟,霎时明白沈桅底细,左掌直照那巨木猛拍,一掌便将沈桅法象击破,右手一翻,聚气拉出五条白金银铉,凌然怒扫。
      沈桅法象遭破,急以乌木矛与真金白铉相格。不想那银铉斩上乌矛,竟如油煎般“呲呲”作响,尽皆崩断。原来那扶桑木遭火所成“逾钢”,早已非是扶桑之类所养的木属,而为集天罡之灵所成的火属,是以赤火克白金,其中火气便将那金铉尽皆焚断,又因沈桅属木,他神兵属火,赤火生碧木,因而他一条矛使来神勇绝伦。
      苏弦见金铉崩断,火铉不存,又见得那绿光越飞越远,不顾沈桅,奋身抄掠,沈桅身量高大,纵矛迎上,苏弦哈哈大笑,聚气成铉,又扯出五条,便照着沈桅面门将五铉一荡,耍出个花。沈桅抬矛欲刺,但见得满眼赤练炎光,他终是畏火,无端地后退避闪一步,待要再拦已不及。
      却见苏弦足尖轻点矛尖,白袍鼓舞,跃过沈桅,顿时掠出百丈,片刻之间便在山顶逐上那道绿光。
      但见绿光中人身着白袍,皂篷遮面,双手护一柄连鞘短刃,再以神念探之,除了其所携兵刃,其戾并不沉重。
      白藏微笑躬身行礼:“看来先生猜错了,甚是可惜呢。”说话间,狰镡已然出鞘,耀目白光映当空烈日,虚影一动,悍然提刃刺向苏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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