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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不累 ...

  •   “哈哈哈哈,那好啊,我那天去光顾一下。”
      “你一个人怎么行?怎么着也得带着弟兄们一起啊!”
      “那么多人,我们黑狱渊可是有几十万大军的,就算是国师,也会累坏了吧?”
      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刺耳的话一波一波的灌进梵清尘的耳朵里,从小清高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就算极力忍耐,他还是眼前一黑,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他即将闭上眼的时候,好似看到了帝君皇一脸紧张的向他跑来。呵呵,怎么可能,他那么恨自己,又怎么会这么紧张?对了,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在什么时候……
      十年前
      “清尘,今日是你第一次进宫面圣,一定要注意礼节,别忘了你可是梵家的孩子,神的后代。”一身琐碎的白玉兰银袍的梵音看着身边仅有九岁的幼童,十分严肃的说道。
      梵清尘挪动自己小小的身体,跪在了梵音身前,行礼道:“是,爹爹。”
      梵音看着眼前礼仪姿态近乎完美的小人儿,心中更加确定了国师之位的继承人。他的几个儿子中,也只有清尘可以担此大任了。
      到宫中一个半钟头的时间,梵清尘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坐姿,除了闭目养养神,从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要不是身高太低,有谁会相信这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童臣节,在这一日,所有的年过九岁不满十二的孩童都要参加这个节日,聆听皇帝的圣音。当然,这也是各个家族打听对方实力的好时机,毕竟继承人的优劣,完全可以代表一个家族的未来。
      “国师到!”
      随着这一声报幕,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各位皇子,都齐齐的向门口望去。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继承人,自然是最受瞩目的。普通大臣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儿子攀附,皇子们则想着如何拉拢。
      木色的门缓缓打开,梵音迈着平稳的步子缓缓的走了进来,而梵清尘紧随其后。洁白的衣衫,绝色的面容,完美的礼仪,让梵清尘一入内便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赞赏。
      “不愧是国师的儿子啊,这样的仪态有谁能及?”
      “就是啊,不愧是国师的继承人。”
      “国师大人果然是神之子啊,家族里每一个人都长得如此绝美无暇。
      “……”
      这些奉承的话,梵清尘觉得好像从刚生下来就已经听过许多了吧?这样漫天的赞美之声,已经完全不足以干扰他了。就这样,他保持着最完美的仪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样……很累的吧?”
      在这无尽的赞美声中,这样一句话虽然很小声,但是一下子就让他捕捉到了。
      梵清尘猛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是那里有黑压压的一片孩子,他如何能够辨别是谁说的话?
      “童臣典礼……开始!”
      这样的命令一出,梵清尘也不能再寻找那个声音了,他是国师之子,自然要比任何一个人做的出色。梵清尘扭过头,用最标准的姿态缓缓跪下,这样的举动,迎来了皇帝大肆赞美。
      “梵音,不愧是你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样完美的梵清尘,自然是被帝圣天一眼看到了。
      梵音走出来,鞠了一躬:“陛下谬赞。”
      帝圣天笑了笑,道:“清尘以后必定是一位完美的国师,辅佐未来的皇帝登上渊墨的顶峰!”
      梵清尘宠辱不惊,跪着向帝圣天行了一礼,用那清灵的声音说道:“清尘一定竭尽所能。”
      帝圣天看着行礼的梵清尘,满意的笑到:“国师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连声音都如此好听!好了,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待所有孩童都站起来的时候,帝圣天开始了他长达三个时辰的静心教诲。在这三个时辰中,不少的孩童歪歪扭扭,只有梵清尘一人,一动不动。对他这种要求站在那里一天都不能动的人来说,三个时辰,真是太轻松了。
      “不累吗?”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帝清尘拼劲全身力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往后看,才勉强忍住了。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样说。
      “哈哈。”
      好像是发现了梵清尘那想动不能动的姿态,那个声音小声地笑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到底是谁?!他梵清尘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被嘲笑过!最终,礼仪一直堪称完美的他还是没有忍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却只是看见了一双紫红色的眸子,也正在十分好奇的的看着他。
      看到儿子奇怪举动的梵音心下不满,清咳了两声,梵清尘不得已又把头转了回来。还好,除了梵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但是梵清尘知道,回去恐怕是……要受罚了,他上一次受罚,好像还是在四岁的时候吧?
      就这样,因为这个紫红色眸子的男孩,梵清尘即将领到五年来第一次罚。
      漫长的教诲结束后,这些孩童们便有了自由参观的时间。当然,对于大部分孩子来说,这段时间不过是受父母之命与某些父亲欣赏看中的孩子交好罢了,但是对梵清尘而言,则不尽然。只有被人讨好他的份,他又何必讨好别人?但是今天他确实有事情要做,就是找到那个紫红色眸子的男孩。
      “梵……”
      围过来的孩子们刚想对梵清尘做自我介绍,梵清尘却头也不回的从他们身边饶了过去。他现在只想想到那个男孩,别的东西他一概不在乎!
      然而,他走遍了御花园,走遍了各个宫殿,都没有找到那个男孩。渐渐的,夜已深了,就在他要放弃往回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湖边的树下,用着那双紫红色的眸子望着明月的男孩。
      男孩好似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扭过头,看到梵清尘,有些惊愕的说道:“小老头?怎么是你?”
      梵清尘着实被小老头这三个字给惊到了,他很想斥责他,但是出生以来的教养告诉他要注意形象:“我叫梵清尘。”
      梵清尘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一向不可一世的他,竟然对着别人做起了自我介绍。
      那男孩笑了笑,道:“我知道啊,你的名字谁不知道呢,未来的大国师?”
      梵清尘皱了皱眉,道:“我不累。”
      “……”
      “……”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找了我这么长时间,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三个字的吗?”男孩笑着在地上打起了滚,毫不保留的嘲笑梵清尘。
      梵清尘非常不满的看着男孩,以他从小到大的教养来说,这种在地上边笑边打滚的因为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但也是在这时,梵清尘才看清了男孩身上残缺的衣服,满身的伤痕。
      “你的伤?”梵清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男孩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继而抬头对着梵清尘笑到:“没什么事,自己不小心摔的。”
      梵清尘没有说话,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是摔的还是被打的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男孩看着梵清尘貌似可怜他的表情,突然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快走吧国师大人,被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说话,你恐怕是要受罚了。”
      梵清尘不理解他的意思,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他就要受罚?
      见梵清尘依旧不离开,依旧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男孩突然怒了:“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梵清尘听到滚这个字,从未生过气的他,莫名的感觉有一团火烧伤了心间,一扭头,迈着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的步子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又是平生以来梵清尘第一次感觉到生气,他的步子第一次走的貌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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