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帝尘》绕岸垂杨

5、第五章 娼妓之子

　　“梵清尘，你怎么才回来？”梵音看到匆匆行走的梵清尘，本来就生气的他又添加了几分怒气：“你怎么这样走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大典上为什么扭头？”
　　梵清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的跪在了梵音面前，道：“孩儿知错。”
　　梵音不做声，清尘不认错他倒是还好教导几分，这么积极的认错，他反倒是不好在说些什么了。
　　“一会儿自己去领罚。”梵音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梵清尘鞠了一躬，道：“是，孩儿知晓。”
　　梵音道：“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梵清尘道：“第一次到皇宫，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注意到时间过了这么久。”
　　梵清尘当然不能告诉梵音自己是为了找一个人，可是……这好像是说谎了吧？第一次说谎的他自然有着心虚。
　　梵音倒是没有怀疑，因为梵清尘从未对自己说过谎话。而且梵清尘毕竟是个小孩子，第一次到皇宫，好奇也是正常。
　　“爹爹，孩儿有一事想问。”见梵音不说话，梵清尘到也是放心了，但是那个紫红色眸子的男孩始终让梵清尘放不下。
　　梵音点点头道：“说。”
　　梵清尘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道：“今日，孩儿在皇宫遇到了一个紫红色眸子的男孩……”
　　“清尘！”当梵清尘说到紫红色眸子的时候，就被梵音开口打断了：“我教过你，言语之道是什么？”
　　梵清尘顿了一下，答到：“少言，慎言，勿言。与友少言，与臣慎言，与帝勿言……”
　　梵音道：“好，你只需知道，这是勿言之事就好。去领罚吧。”
　　梵清尘行了退安礼，走出门去。父亲说是勿言之事，就是说他与帝王有关了，可是现任帝王一共就两位皇子，他从小都被要求背在心里，从来不记得有什么紫红色眸子的男孩啊！
　　梵清尘就这样想着，领了三十鞭的家法，五年没有领过家法的他，自然是被这三十鞭抽的连命都失了半条，最后被自己的小厮背了回去。
　　“唉，少爷，您礼仪这么好，怎么突然就被罚了呢？”阿佘有些心疼的看着梵清尘身后的斑斑血迹，忙倒了杯水给梵清尘喝。
　　梵清尘摇摇头，拒绝了阿佘的好意，他现在真的疼得想要晕过去，可是不知道男孩的来历，他迟迟不甘心睡过去。
　　见梵清尘不喝，阿佘只好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阿佘。”梵清尘小声地唤了一下。
　　“在在在！”阿佘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梵清尘一年都不见得叫他一次，不过，少爷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啊！
　　梵清尘趴在床上喃喃道：“你可知道一个紫红色眸子的少年？”
　　“紫红色眸子？”阿佘的声音变尖了几分，道：“当然知道，您说的是帝君皇吧？”
　　“帝君皇……”梵清尘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遍，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啊！
　　“这个帝君皇啊，是个皇族的禁忌。现任陛下一世英名，而这帝君皇，是陛下唯一的污点。”阿佘现在生生的像是那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放在往常梵清尘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数落一番，但今日却格外的想要听下去。
　　见梵清尘没有出声阻止，阿佘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帝君皇虽说是皇帝的孩子，却是喝醉酒与一名丑陋的娼妓生下的孩子，那娼妓和陛下翻云覆雨之后，便离奇的晕了过去！陛下没办法，把她随意放在了一所冷宫里，想等她醒了再做打算，可谁能想到，这女子一睡就是九个月！当皇帝再次想到她的时候，回去一看，却发现那个女子的肚子大的像是马上生产了！”
　　阿佘绘声绘色的讲着，忽然停下了。
　　梵清尘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停住？”
　　阿佘道：“少爷，这些都是禁忌，您确定要听？”阿佘讲了半天才想起来，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平常和他说三道四的小厮，而是家教严明的未来国师！
　　“仅此一次。”梵清尘自然知道自己这样有背家训，可是他真的是太好奇了。
　　“好嘞，”阿佘傻笑了一下，接着道：“陛下本来就子嗣单薄，本想着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过继给别的妃嫔，把这个事情掩饰过去。谁能想到，当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孩子有一双紫红色的眸子！看到这一幕的陛下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杀了这个孩子，可是刀马上落到这孩子身上的时候，那个娼妓突然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笑着立下了诅咒，她愿意用命来作为交换，保证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活到二十岁，否则渊墨就会国破家亡，渊墨帝也永世不能超声！下完诅咒，就咬舌自尽了！”
　　“陛下多么相信鬼神之道啊！对于这个诅咒，陛下当然深信不疑。无可奈何，只能把这个孩子放养在宫中，任谁欺负他都不管，甚至不给这个孩子饭吃，陛下的原则就只有一个……别死了就行！”
　　“不过啊，那个紫红色眸子的少年除了有点疯，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听说啊，不论别人怎么欺负他都行，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可怜！有一次二皇子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可怜，他就一下子扑了上去，咬住了二皇子的手指，差点给咬掉了！从那以后，就在也没有人敢说他可怜了。”
　　“唉，其实说起来，可怜之人不许别人说自己可怜，倒也是一种讽刺，少爷，你说……”
　　阿佘转过头，却发现梵清尘微微的皱着眉头，已经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阿佘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讲的这么无聊吗？”说完，为梵清尘拉上了帘子，走了出去。
　　半月后
　　“少爷，二皇子举报的夜游会，您去吗？”阿佘那些白色的请帖，随意的问了一句，因为他知道，少爷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正在看书的梵清尘抬起头，烛光打在他绝美的侧脸上，衬得他像是天神般温暖无暇。“在哪里？”
　　阿佘没有想到梵清尘还会询问，这才翻开帖子一看，道：“就今晚，在御花园。”
　　梵清尘把书合上，轻声说道：“我去。”
　　“啊？”阿佘有些难以置信，少爷不是讨厌二皇子了吗？怎么竟然会答应呢？
　　“有问题吗？”梵清尘看着阿佘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
　　“没，没问题。”唉，少爷的伤刚刚好，这次去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梵清尘点点头，接着道：“我有点冷，你给我再拿件衣服吧。”
　　“是……”阿佘点点头，起身去拿衣服，可是心中还是有万般疑惑。虽然说是晚上，可是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冷呢？唉，可能体制不同吧。阿佘摇摇头，拿了一件白玉兰外衣便走了回来。
　　梵清尘淡淡的看了一眼，问道：“里衬呢？”
　　“里，里衬？”阿佘又被惊到了：“少爷，那有穿两层里衬的人啊？”
　　梵清尘笑到：“有规定不可以吗？”
　　阿佘叹了口气，转过身回到柜子旁又拿了一件里衬，为梵清尘一件件的穿上。因为梵清尘身材极为瘦小，即使穿了四层衣服也看不出累赘。
　　“少爷……您真的要穿这么多吗？”阿佘看着梵清尘都觉得热。
　　“嗯，挺好的。我们出发。”梵清尘打量了自己一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在这炎炎夏日，梵清尘穿着四层衣服，前往皇宫参加夜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