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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救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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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悔!”
吴悔和南宫飞扬正指挥南宁军的将士搭建营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吴悔和南宫飞扬转头看去,发现声音出自纪封纪将军。
“哎呀!这不是纪将军吗?你怎么回来了?”吴悔迎向纪封,一边打量一边问候。
纪封抹了一把从头发上留下来的水,指着吴悔:“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吴悔满脸堆笑:“我为国为民,能闯什么祸?”
“天下贤才聚集的地方,轮得到你为国为民,自作主张了吧?”纪封微眯着眼睛一脸看穿的样子。
“哪里!”吴悔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是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奉旨前来安置这些灾民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纪封指了指正在搭建的营帐。
“你别想忽悠我!”
吴悔刚要回答,纪封又打断她,指着她道:“那些新兵蛋子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军用物资是随便能调动的吗?”
吴悔心虚地眨眨眼,问纪封:“被我爹打跟被皇上砍脑袋,你选哪样?”
纪封死瞪着吴悔:“你干了什么要被皇上砍脑袋?”
“吹牛吹大了,皇上说安置不好这些灾民,就要我脑袋。”
纪封咬了咬牙:“你在家好吃好喝的不好吗?非得上赶着让人砍脑袋?”
“事已至此,就先别管什么前因后果了。”
纪封瞪吴悔。
吴悔忽略他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你是将军,但这次你得听我家飞扬哥指挥,怎么说人家的背景都比你硬,其他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有时糊涂是件好事,嗯?”
纪封忍不住捶胸顿足。
南宫飞扬同情地冲纪封笑了一下。
南宁军的营帐逐渐搭建完成,登记的队伍终于再次移动起来,吴悔松了一大口气,和南宫飞扬商议起别的。
吴悔道:“有了南宁军的这些营帐,这些灾民挤一挤,应该都能有个避雨之处,接下去还有两大问题,粮食和医药,四万多名灾民,一天一顿,一天大约需要二十担的粮食,宁王府采购的,捐赠的,加上从江城抢救出来的,目前大约有八十担,也就是能撑个三四天,所以,现在还不用太着急……”
“江城抢救出来的粮食至少有上千担吧?”纪封插话道。
“大部分归入国库了,我只抢了一部分。”
“抢的?”
“好歹跟我混了这么些年,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吴悔瞪着纪封。
“朝廷没有拨赈灾粮吗?”纪封有点抓狂。
“要是有我还用抢吗?”吴悔又赏了他一白眼。
纪封:“……”
吴悔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所以现在最头疼的还是医药问题,目前感染风寒的人已不在少数,且还会不断增加……”
纪封又举手打断了吴悔的话:“后面还有一批灾民,一千多名左右,都是老弱病残。”
吴悔和南宫飞扬同时头疼地搓了搓眉心。
午时的时候,纪封所说的那批老弱病残终于到达避难所,是由南宁军的弟兄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或抬着,或背着,或扶着,或扛着,或用推车推着,一路从江城送到京城的。
吴悔和南宫飞扬听到禀报忙赶到门口指挥。
“先把人扶到大厅或者走廊里。”
“去把大夫叫过来!”
“让厨房先送些开水过来。”
……
南宁军的这些人,从前天开始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各地督促灾民转移,又一路将这些人从江城送到京城,已经拼尽了全力,刚放下这些灾民,自己也就地躺下了。
见此情景,吴悔等人眼眶忍不住红了一下,
吴悔他们将这波人挪到雨淋不到的地方,又一个一个给他们喂水。
南宫飞扬扶起一个摊在门口台阶上一个浑身泥泞、披头散发、满脸污泥几乎昏厥的人,拨开他的头发,把水喂给他喝,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等他喝完水,帮他擦掉脸上的淤泥,忍不住惊呼:“瑾瑜!?”
听到声音,大伙都朝南宫飞扬那边看过去。
吴悔就在旁边,忙凑过去看,见真是苏瑾瑜,忍不住摇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知县混得比百姓惨!”
苏瑾瑜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动,也就没反应。
南宫飞扬忙叫大夫过来看看。
大夫给他诊了脉,看了看眼睛,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阵就好了。”
南宫飞扬放下心,让他靠在那休息,转身照顾其他人。
“飞扬哥!”吴悔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一顿,转头叫南宫飞扬。
“怎么啦?”
“四皇子是负责护送灾民,还是去了江城堤坝?”
“去了江城堤坝,怎么了?”
吴悔轻呼一口气:“我是怕他昏死在这,皇上一气之下让我陪葬。”
南宫飞扬稀奇道:“你这会倒怕死了?”
“伯仁非因我而死,我却因伯仁而死,多冤啊!”
南宫飞扬没好气地白了吴悔一眼。
未时,所有的营帐都搭建完成,南宫飞扬和吴悔、纪封商议:“这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洪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退,我们都这样熬着也不行,必须轮流休息才行。”
吴悔和纪封都表示赞同。
“我是这么想,现在在京城的南宁军有几百号人,我觉得可以分成两批,轮流值守,一批从晚上子时到午时换班,另一批则从午时到晚上子时换班。”
“所有人都是两天没睡了,这里就由宁王府的这些侍卫继续顶着,纪将军和南宁军的人先回去休息,今晚子时由纪将军负责带人值守。”
“就这么办!”吴悔直接拍板定案。
“行!”纪封也点头。
纪封和南宁军走后不久,吴悔和南宫飞扬一个忙前,一个忙后。
门前的大道上响起一阵车马蹄声和轮碾动的声音,吴悔抬眼望去,只见打头的是一辆低调又不失精致的马车,只是此时马车上正插着两面突兀的旗帜,上面分别写着“万民同心”、“抗洪救灾”,后面跟着……一,二,三……七,八,八车满满当当的物资。
吴悔正感叹谁这么财大气粗的时,丞相的马车里钻了出来,吴悔着实一阵惊讶。
“丞相大人,这么高调不像您的风格呀!”吴悔喜出望外地调侃道。
“谁逼的呀?”
丞相斜了吴悔一眼,撑着伞从马车上下来。
“我可没有让您整这些东西。”吴悔指了指他马车上的旗帜。
丞相没啥好脸色,道:“你的事城里都传开了,我不整这些东西,谁给这些灾民捐粮。”
吴悔明一下明白了丞相的用意,皇上那句‘助者,与吴悔同罪!’确实会让很多人退却,丞相这是以身作则,打消大家的疑虑。
“让您费心了。”吴悔感激道。
吴悔让人清点物资,登记入账,然后带着丞相巡视了一圈。
丞相看着白茫茫一片的营帐,眼前一黑,叹气道:“你爹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丫头呢!”
吴悔指着南宫飞扬:“是他儿子的主意。”
丞相看向南宫飞扬,南宫飞扬心虚地碰了碰鼻尖。
丞相咬牙道:“早晚被你俩气死!”
丞相就避难所的各个问题跟吴悔和南宫飞扬商议了一番后,刚准备打道回府,南宫飞扬突然想起被遗忘在一旁的苏瑾瑜,想着自己没那么早回去,就让丞相帮忙送回去。
苏瑾瑜已经累虚脱了,睡得极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丞相将苏瑾瑜送回家,将一叠纸递给苏智勤,道:“苏大人,这是赎你儿子的价码,明天中午来取。”
苏智勤接过看了看,发现是药方,疑惑地看着丞相。
丞相解释道:“吴悔别号土匪,并非随便叫的,你儿子既然落到她手上,按时给货就行。”
苏智勤一脸黑线,还能这样!
其实,这是吴悔想的小计策,她让大夫开了药方,让丞相去购买,但丞相借着苏瑾瑜把这事转给了苏尚书,真是只老狐狸!
苏智勤想起丞相今天的反常行为,虽猜到了用意,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今天大张旗鼓地在街上游走,号召大家捐粮捐物,不会是被她给威胁了吧?”
丞相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
苏智勤顿悟:“是下官糊涂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留步。”丞相朝苏智勤微微拱手,转身走了。
苏智勤目送丞相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药方,一番思索之后,忙吩咐人去购买,又赶紧去看苏瑾瑜。
天黑的时候,四万多名灾民终于全部安置妥当。
晚上亥时,四万多名灾民也喝上了离开江城以来的第一碗粥。
吴悔和南宫飞扬将避难所的资产都清点了一遍,核对了出入账。
南宫飞扬朝禁卫军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跟吴悔说道:“今晚,宁王府的人就都撤了吧。”
吴悔点了点头:“也好。”
子时,纪封带着人来接班,吴悔和南宫飞扬实在熬不住了,没有回城,直接靠在南宫飞扬的马车里沉沉睡去。
折腾了两天一夜,疲惫席卷了整个避难所,伴着噼里啪啦的雨声,灾民们相互倚靠着也睡了,风雨中,婴儿不时的啼哭声和咳嗽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