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会发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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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果然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也许是心灵受到了一些冲击，叶蝉后来没有再瞟来瞟去，目不斜视地往朝市深处走，仿佛自带一身正气。
如果外面的都是小商小贩，那么越往里，里面的店铺越大越豪华，应该是富人区了，到处的摆设都大大的写满了“我很贵”三个字。还好宋琉也不抠门，借着赏赐的名字送了不少活动经费，收在了李青木那里。叶蝉心里有底，大胆地一家店一家店逛过去，见到合适的就拿下，东西全由李青木拎着。
这么一看，金茶倒是很轻松。
倒也不怪，她本来是不会说昭国话的，虽然最近跟着宫女左右学了一些日常对话，但还是要自闭一些。这次又是全新的环境，金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只管憋着一张冷脸仅仅跟在叶蝉身后。
说这里也算是古代吧……再怎么逛，都没有现实好玩。
叶蝉对自己认识清楚深刻，是被网络荼毒的新一代，并不是那种能在风花雪月之下坦然生活的人。面对走来走去都是那些东西的街道，她没由来地生出一种烦躁感。
虽然有金茶和李青木跟在自己身边，但他们跟自己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应该说，叶蝉在此时此刻跟所有的东西都格格不入。
也许是性格的关系，看似阿尔法的事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表面上每天吃吃喝喝没事人儿似的，然而它还是像水蛭一样，在内里啧啧汲取叶蝉的活力，只有停下来时才发现它饱胀着罪恶的肚子，大摇大摆地在她心里游走。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
她忽然就想一个人呆着，转过真，带着略有些僵硬地语气道：“你们俩不要在跟着我了。”
“你们可以自己去逛逛，或者去城关的马车里等我——总之，让我一个人逛逛。”
叶蝉听到自己的语气时都被吓了一跳，陌生地像是一缕风吹过湖面般轻描淡写，水下却是蠢蠢欲动的火山。但话已至此，她没想过收回去，再觉得不太好，也只是一挥袖子独自往朝市深处走去。
金茶只听懂了一点，不妨碍她理解圣女的意思。可是当看见少女转身就走，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跟上前去，执行奴仆的职责——然后被李青木拉住了。
李青木保不准这个异族女人会多少昭国话，尽力用简单的词组，“她一个人，我们，走。”
“……危险？”
他会意，一边摆手一边道：“不危险，走吧。”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留下一句“站着别动”就往前追着叶蝉跑去。叶蝉走得不算快，李青木在几息之间就见着她的背影，当即就跑到一侧去，捧着装有钱财的荷包，细声道：“圣女大人，这个还请拿着……奴才们就先去城关静候大人了。”
“多谢了。”
行人们看着这个似乎与奴仆闹了脾气的小姐，从帷帽中伸出一只手，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皮肤过于莹白，还是今日的日光过于烂漫了些，让人有种白到发光的错觉。也有关注她许久的一些男子低叹一声，如此娇贵，必定是帝都贵女，是他们攀不起的。
叶蝉刚才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她心里由衷感谢李青木叫自己带上帷帽的建议。帷帽的纱垂下来，一层又一层，几乎是到了大腿处，成为了隔绝不良信息的保护伞。
她越是往里走，人就越少，商铺也一个比一个大。
等走到最里面，人又忽然多了起来——似乎是从别的路上插过来的，他们多是些文人打扮的男人、也有少数女人，不过都戴着面纱帷帽等物，叶蝉跟着人的移动方向望去——这又是一个湖。
不过这个湖可比驾着柳磨桥的湖看起来繁华的多，光是体积就打了几倍。
这湖上的桥并不是拱形，而是木制、平贴水面的七曲桥。桥到湖中央就到了尽头，与之相配的是一艘艘小船守在那里晃悠，载着那些人到更远的画舫边上去。
那些画舫豪华极了，最小也有二层高，上面挂着些装饰，金光闪闪。叶蝉撩开纱，虚着眼睛看了看，上面好像还有许多人倚在栏边招手什么的……是在揽客吗？
爸爸啊，她好像触及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往路过这些地方，阿尔法是不许叶蝉接触的。
好吧好吧，她现在是没人管的小孩了！
像是赌气似的，叶蝉混在人群里了，跟着他们的步伐走上七曲桥，挑了一艘看起来还行的小船。此时一阵风吹了，水面摇晃，船夫为了不失礼借出肩膀让她撑着踩到船上去……后面有人想跟上了一起，被船夫挡住了。
他说：“女客，女客。”
这让叶蝉卸下几分在新环境的紧张。她看着船夫游刃有余地拿住桨支使着船逐渐远离七曲桥，自己则因为有点害怕摇晃而缩在了一角，突然升起一些期待，像是偷偷跑出家的小孩子买到了新口味的糖。
“姑娘，”船夫开口道，“你要去哪家画舫上？”
叶蝉惊了，咋的还要选啊。
没能及时回答，船夫也从她有些局促的表情看出对方是头一次来，憨笑一声，“去铸玉楼吧？我经常载些女客去那。”
不管是什么铸玉楼还是铸石楼，她也选不了，“那麻烦您啦。”
小船儿晃晃悠悠，比想象中的平稳，叶蝉也逐渐放松，与船夫交谈起来。
船夫说这是焕都有名的碧螺湖，湖面上的画舫都是些伎坊，歌伎舞伎都有，不光是那些才情俱佳的人喜欢来观景作诗，也有许多途经此地的游者闻名而来。因为今天是朝市，画舫就早早做起了生意，在夜市时可是要歌舞尽欢到第二日。
铸玉楼是碧螺湖最大的伎坊，因为设有足够的单人雅间，吸引了不少女客。
船夫咂咂嘴，“铸玉楼有一舞伎，一舞倾国倾城，咱有幸看过一回，那可真真是仙女样儿的！”
说罢他又捧道：“不过那气度是不及您。”
叶蝉被逗得有些开心，走时还多给了一些小费。
船夫说的不错，女客确实蛮多的。叶蝉跟在一些女人后面，看见她们一人一人地被白袍男子迎走，轮到自己时也是如此。
这里面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料，哪怕外面还是白天，借着密不透风地装修和里面各种灯火、金银交错的摆件，竟让叶蝉有了一种现在是晚上的错觉。
男子言笑晏晏，却有些脂粉气，“您是要坐单间么？”
她有些摸不准这里的消费水平，不接话，只是把荷包拿出来示意男子接着，“你安排吧，不太吵些就好。”
她看着男子掂量荷包后的欣喜表情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今天是如何安排的？”
“您真是赶上好时候呀，今天谢咛是要起舞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我会发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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