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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会发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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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侧门缓缓驶出。
里面坐着的正是叶蝉等人。李青木去要了尚衣局的册子，查到宛秋出宫后由另个公公搭线嫁给了焕都一个小布商，事不宜迟，她马上令人准备了马车前往焕都。因为出宫匆忙，叶蝉只带上了李青木和金茶，剩下铜酒、如韵和知歌待在宫里，雪葫芦看家。
焕都与帝都接壤，相距极近，再加上叶蝉用的上好马匹，顶多一个小时的路程。
据说焕都商业发达，是有名的游玩之地，里面甚至比帝都还要繁荣……这就是叶蝉在资料里读得最有用的内容了。马车一侧的小窗被轻轻支开一个缝，她撑着下巴，漫无目的看向窗外跑得飞快的景色。
人在无聊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
叶蝉想到了云迟那个位面的命定之子，性格咋咋呼呼的，好动地像个小猴子——他叫雷鸣子。
雷鸣子不仅性格像小猴子，长得也像。听说他带了点不为人知的血统，脸颊两侧有金色的绒毛，一双眼睛像铜铃般大，叶蝉每次和他对视时都害怕他使出一招“火眼金睛”来。
大概是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在你走时还会让门夹你脑袋。雷鸣子虽然有这般得天独厚的天赋和机遇，但他运气总是不好，身上的衣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各种原因破破烂烂，连上面坚固的法阵都消失殆尽。
如果这是游戏，叶蝉和云迟就是装备商的NPC，负责修复雷鸣子装备的耐久度。
也正是他来的最勤，雷鸣子和云迟成为了好朋友——叶蝉不太算得上。她在里面的人设是归隐的大能，而他由于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总是躲着她。
不过，打趣捉弄他是云迟和叶蝉最喜欢的一个项目，比如——
“哈？！”雷鸣子四肢并用跳到云迟的桌上，震惊道：“云大哥你有道侣了！！”
云迟对他的习惯习以为常，甚至在他踩在桌上之前把布料推到一边，笑眯眯道：“是哦，不送点喜糖祝贺我么？”
说罢，他还向对方摊开手掌。
“……我怎么记得是该你们发喜糖，噫，到底该谁嘿……”雷鸣子纠结了好一会，差点因为没带喜糖而愧疚地不能自已，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来意，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云大哥我是想来问问你道侣是谁啊？”
此时，浓霞坊里只有三个人，叶蝉正坐在斜后面剪布，雷鸣子刚好与她斜对。
“一个你不敢交好的人，总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她……大概是世上待我最好的姑娘了。”
一个不敢交好的人等于他不认识。
总是救云大哥水火之中——那一定修为高深。
难、难道是修真界美人榜上赫赫有名的仙子们？乖乖，这范围也太大了吧……不过更重要的是……
雷鸣子朝云迟挤眉弄眼，还时不时带着意味不明的目光瞥向认真工作的叶蝉，超小声说：“那那那那那那，那个，就是，叶姑娘怎么办啊？”
云迟眼中笑意更甚，他几乎要控制不了嘴角向上的弧度，“小蝉怎么办？你要不先管管你自己？”
“嗨云大哥我没开玩笑呢！我说真的，叶姑娘是真心喜欢你啊！你可不能辜负人家的一颗少女心——啊痛痛痛痛！”
雷鸣子捂着脑袋喊痛，跳起脚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叶蝉，她刚刚给了他一记痛感十足的爆栗子。
“瞎说什么呢，”叶蝉显然是听到了两个人的“悄悄话”，有些脸红“别瞎编排我。”
“雷鸣子可是没有瞎说的。”云迟看热闹不嫌事大。
雷鸣子被误导的更离谱了，他脑内顿时上演了几百出始乱终弃的小剧场。啊！真是难以抉择，一边是他敬仰的大哥，一边是惨遭失恋的无辜少女，正义如他一心向道，雷鸣子迅速做出了选择，只见他跳下来把着叶蝉的肩，深沉道：“叶姑娘，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在下建议你换个工作环境，不然云大哥和他道侣真的很会影响你的！”
“……”
叶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下一秒，她抄起凳子追着雷鸣子打，“谁跟你说我失恋的！”
“云大哥啊！他说是我不敢交好的人啊！”
“那你现在觉得我们俩关系很·好·么？！”
“噫——你你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绣花描样什么都不会只会裁布的打杂吗？！”
“我要是真的那么弱鸡，还能追着你打？你那金刚不坏的脑壳子我还能打疼你？”
雷鸣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啊！原来你就是云大哥的道侣？”
面对小猴子如此智障的行为，叶蝉恨不得现场表演一个封印。还是云迟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你少动点手，前几天不是还在抱怨不想要茧子么？”
简直是一物降一物的现场，叶蝉的气势瞬间收了回去，从喷火女魔头（雷鸣子语）变回普通柔弱的裁布小妹，看得雷鸣子惊呆了。
小猴子也是有机灵之处的，云迟一个眼神，他就朝叶蝉猛地一鞠躬，“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感谢叶姑娘饶我一命，祝您情比金坚浓情蜜意海枯石烂比翼双飞——”
想到这里，叶蝉噗嗤一声笑出来，在这个安静的马车内尤为明显。
金茶和李青木：主子笑了？不知道不知道，主子没说那就没我们的事。
叶蝉：呃，这两个人一动不动看脚下，有点点尴尬。
不过她更想念云迟了。
当时她任务做完之后，直接离开了那个时期……唔，算是被迫分手吧，幸好那阵子刚好高考成绩出来了，叶栎以为自家宝贝的低落只是没考好而已。
叶蝉那个时候差点抑郁，艰难地度过了一段，还好有阿尔法的陪伴，才让她渐渐地恢复。完全误解的叶栎差点想用钱把她塞进一个重本，她哭笑不得，然后拒绝了。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正式踏上了焕都的土地。
驾车的侍卫守着马车留在城门口，随时待命。要进城时，不知道李青木出示了什么东西，大概是身份凭证，那些士兵态度大变，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护送他们进去。叶蝉不禁咋舌，不得不说，阶级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爽的。
托李福全的福，李青木在宫中与许多太监嬷嬷交好，其中有个就是帮宛秋做媒的公公，告诉他宛秋嫁给了焕都一个叫刘开樵的布商，商铺就开在柳磨桥的东边头头上。
【阿尔法，展开地图锁定柳磨桥……】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叶蝉突然意识到，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没有系统的帮助了。
李青木适时道：“小姐，焕都的布帛买卖几乎被卓家垄断，要找到别姓的布庄不难，奴才去问问就好。”
为了避免误会，在外都称叶蝉为小姐。
“……好吧，你去吧。”
焕都人都挺外向，李青木很快就问到了路线。为了方便，他小声一句“奴才逾距了”就走在了叶蝉前面带路。
正如资料所说，焕都商业发达，叶蝉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粮、布生意最为发达，再者就是各种再加工和食品的商贩。明明刚过中午，街道上的人流已经很大了，且浮现的是与帝都截然不同的气氛，少了几分庄重，更多了些喧哗的烟火气息。
宛秋作为一个在皇家深造过的宫女，出宫后是很吃香的。
特别是在中下层的家庭，他们攀不了帝都贵女们的高枝，就把目光锁定在这些宫女身上……虽然年岁大了些，但胜在规矩好眼界远，出不了什么大岔子，总是要比那些街坊里女儿家要强上一截。
她托了公公做媒的福气嫁到了刘家、成了刘氏，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夫君和婆婆都待她极好。
这几日刘开樵出去做买卖，就留下她来搭理布庄。
原本布庄里是只卖成布，不过宛秋本就是制衣的宫女，她不想把手艺落下，闲来无事时也拿成布做了几套衣衫拿来售卖。价钱不贵款式新颖，引来许多姑娘光顾。
余光里瞥到有人进店，宛秋还以为是来随便逛逛的，便头也不抬地招呼道：“客观您慢慢看！”
李青木尖着嗓子，皮笑肉不笑，“宛秋 你再看看是谁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宛秋猛的抬头，这才瞧见是宫里的小李公公，顿时有些慌张——也不晓得是自己犯了什么事？一边瞎想着，她一边提着裙子低头快步走过去，俨然没忘过规矩，脚下似乎还有平衡车。
她走进才发现小李公公身后还有两人。
两人一前一后，看的出来是主仆关系。前面的姑娘带着细纱帷帽，身上所穿的自己却很熟悉——就是自己出宫前制的最后一批衣裳！
叶蝉的身份她已经自己察觉到了。
带着未知的惶恐，她几乎是一下软到在地上要行跪拜大礼，“奴婢、奴婢见过圣女大人……”
“嗨，起来，”李青木一把把宛秋拽起来，“怕什么？咱们大人是来问你些事的，不是来抄家的！”
“是、是……”
刘氏布庄不大，但为了谈生意方便，还是专设了喝茶的地方。宛秋跑前跑后收拾，不到一会儿叶蝉就被迎着坐上了主位。
……不过只有自己是坐着，李青木和金茶站在身后，垂着眼帘两耳不闻窗外事，宛秋也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倒茶，显得气氛稍有些尴尬。
为了方便，叶蝉摘了帷帽，露出脸庞。宛秋只是瞧上那么一眼，就觉得十分惊艳：宫里都说异族的圣女身怀异象，肤若玉脂，光辉萦绕神圣无比，如今真真是见了面才知道是多么的圣洁。
在叶蝉不知道的时候，宛秋已经在心里狂吹了对方一通。
清了清嗓子，叶蝉决定开门见山。
“你这些做衣服的手艺是从哪学来的？宫里谁教的？”
“奴婢……”
“你现在出了宫，已经不再是宫女，大可不必这样自称。”
“是、是，妾这些手艺，都是入宫前拜师学来的。”
果然！得到答案，叶蝉精神一振，原本有些懒散的坐姿都坐直了，继续问道：“你师傅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气质温和，是不是比起裁缝，更像是个秀才书生？”
宛秋吃惊，“圣女大人料事如神。”
“那你可知他现在的下落？”
“妾不知，”宛秋失落地摇头，“且十一二岁入宫，已是和师傅失了联系……”
叶蝉这才注意到一个关键。
宫女二十五岁即可离宫，宛秋十一二岁进宫，这之间可是隔了十年……修真界法器众多，云迟能找到方法来这个位面她不奇怪，可这十年的时间——
叶蝉忽然有些踌躇。
真的会是云迟吗……万一是巧合……
啊啊啊啊不管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查到底！
给了叶蝉一丝希望的，是宛秋接下来的话。
“不过妾记得、妾记得师傅总是嘱咐，如果妾碰到有人寻他，尽管给来人说一句话，那就是'静观其变'。”
“当真？这真的是十年前他跟你说的？！”
“当真！”
看到宛秋这么信誓旦旦，出于某种心理，叶蝉说服自己去相信了她。
静观其变？
这是叫她不要急么？
不过云迟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十年后找他的？
叶蝉本来因为有“找到云迟”而鼓起来的勇气似乎被戳了几个洞，“噗”的一声就漏得一干二净，她突然有些懈怠，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应该说不愧是云迟么？短短四个字就将她的激动按捺住了。
叶蝉又问：“没有其他的话了么？”
“是真的没有，大人。”
将盏中的茶一饮而尽，叶蝉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致，把帷帽戴上道：“今日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宛秋头低的更低了，“哪是，能帮到圣女大人是妾的荣幸。”
李青木金茶跟着叶蝉往外走，要出去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圣女大人，”宛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唤她，只是莫名觉得她的背影看起来孤独极了。看见三人回过头望她，她福福身，“今天焕都恰巧是朝日，大人若不急，逛逛再回去也可。”
“多谢，我会考虑的。”
为了维护秩序，焕都的市场分了夜市和朝市，前者可从下午营业到晚上，后者这是从上午到黄昏前。朝日夜日，三天一轮换。
踏出刘氏布庄，叶蝉深深叹口气。
现在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甚至有种浪费时间的感觉。可是现在除了浪费时间也没别的事可做，阿尔法失踪，也没人给她个指路明灯啊。
算了算了，去朝事逛逛。
柳磨桥横跨一个大湖，规模挺大，朝事就在它的西边，叶蝉等人要是想过去倒是很方便。
本来朝事人挺多，走来走去免不了拥挤，但叶蝉“全副武装”的打扮和后面跟着的李青木金茶昭示她身份的不简单，人们几乎是主动让路。
叶蝉把帷帽上的纱掀开一点点，悄悄地观察这个热闹的地方。
吆喝声谈话声，像极了小吃街，多少让她感到一些亲切。
她还看到一个姑娘蹦蹦跳跳地买了好多刚出炉的甜糕，笑嘻嘻的，两个小梨窝嫩的能掐出水……她有些感叹，这里民风倒是比帝都开放多了，之前去将军府时就很少看见能独自出门的女子，这样一对比，她反而更喜欢焕都了些。
叶蝉的眼神追着那个少女，看见她跑到三个打闹嬉戏的孩子跟前，然后把甜糕分给他们。
只见少女以一种诱导的口吻说：“来，叫我娘——”
三个小孩鹦鹉学舌：“娘——”
叶蝉：？
不是，怎么看她都生不出三个，乱让小孩认亲戚什么的……所以民风还是有点问题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了 到此为止最厚的一章！
阿尔法很快就会回来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