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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二十二、莫名其妙的恋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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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韵冲出房门叫纪兰兰。
殷小星若有所思打量着纪晖流着血的脸颊。
他的睫毛很长,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眼睑下会有层淡淡的阴影。这使得他的侧脸异常好看,如果没有鲜血淋漓的话。
“我们搬出去你会开心吗?”她问。
纪晖转过头,望着她。
殷小星讽刺地:“如果你感到这样做,能获取你想要的复仇快感,那么,我不介意住到学校的宿舍。问题是,你把我妈赶走——她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是我清楚,她心里非常难受。你让她难受了,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纪晖不语,低着头,任由血液一滴一滴笔直地坠地。
殷小星俯下身,仰着脑袋,凝视着他:“疼吗?我刚才气坏了,不应该这么鲁莽,待会我妈肯定又要伤心了……纪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晖来不及回答,殷韵带着纪兰兰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殷小星!我关你禁闭!”她气愤地把殷小星拖了出去。
纪兰兰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去抹纪晖脸上的血,纪晖甩开头,站起身。
“我去洗把脸。”
“你得包扎一下!”
纪晖冷淡地:“我自己能行。”
纪兰兰固执地:“纪晖,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必须立即包上纱布和上药。“
纪晖望着她,半晌:“好吧。”
他坐了下来。
殷韵带着一家用的医疗箱,风风火火地又奔了回来。
纪兰兰耐心地用棉签擦干净他眉梢上的血痕,擦到额际的时候,看到头发里隐藏的那条狰狞的血口,手一颤,碘酒撒到了纪晖的眼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纪晖微微拧了下眉,把视线转向门外,殷小星不知何时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此刻,她倚着门口,神情专注地打量着纪晖头上的伤。
殷韵也看到了,不由恼怒:“殷小星!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殷小星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他的脑袋那么不经砸……”
纪兰兰说:“小星,你先回房间吧……”
殷小星指指纪晖:“我看吧,还是送医院吧……”
她自己下的手,自己最清楚……瞅瞅纪晖这模样,脑门上的血流得跟水龙头似的止不住,怎么看也得缝个几针。
一行人慌慌张张地护着纪晖送往医院。
殷小星被隔离到了车前座,纪兰兰坐在她身边,手上握着毛巾,紧张地捂着纪晖的脑袋,生怕再有血漫过他的眼睛。
殷韵不忘数落:“殷小星,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那么粗鲁?”
殷小星切了一声,耸肩不愿作答。
沉默了半天的纪晖忽然一阵轻笑。
殷小星转过头,瞅瞅他,嚣张地咧开嘴,笑。
纪兰兰有些嫉妒,而殷韵见此景,蓦地有些心慌。
医生给纪晖缝了七针。
殷韵当夜收拾了行李,不忘在桌上给尚在外地开会的纪君华留下一短信,然后同纪兰兰道别后,揪着不情不愿的殷小星走出了纪宅。
殷小星顽固地抓着门不肯走出去。
“妈,我的花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纪叔叔的公司最重要!”
殷小星气愤之极:“妈,你偏心!”
殷韵冷道:“我偏什么心?我就是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殷小星跺脚:“我去砍了纪晖!”
殷韵一把拉住她:“我倒没问你,你和纪晖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殷小星眨眨眼,无辜地。
“我希望是我多虑了。”殷韵狐疑地望着她,“有好几次,管家说起夜看到你和纪晖在吃面聊天。”
殷小星渐渐隐去了嘴角的笑意。
“这是我和纪晖两个人的事。”
殷韵沉下脸:“小星,你不能成熟点思考事情吗?他既然能为了把我们赶走去接近君华,就不能为了同样的理由去接近你吗?”
殷小星笑:“你觉得他会伤害我?”
殷韵觉得女儿讥诮的笑容十分扎眼,皱起眉:“你会喜欢他?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吗?”
殷小星冷笑:“人心是会变的。当初你不也深爱着爸爸吗?现在又为了纪叔叔不惜牺牲我的花田,我所居住了近十年的家。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怎么,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重要性呢?”
殷韵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殷小星深受伤害,毅然选择了搬到宿舍,而不是跟着母亲入住豪华的星级酒店。
第二天课堂上,纪晖看到她坐在窗口,顶着两个黑眼圈分外憔悴。
纪兰兰语重心长地安抚她,她不但不听,反而推开她,伏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秦剑拍了拍纪晖,抬手指着殷小星:“是不是昨天的事把她给打击了?”
纪晖淡笑:“你害怕了?”
秦剑挑眉:“你让我整你老子,结果又跑来说取消收购,兄弟,我家不是开慈善企业的,你要把那些股票还给纪君华我没意见,可是对我两位兄长来说,就是割肉之痛了。”
纪晖了解,回拍他的肩:“我会记下的。”
秦剑笑:“你别给我再惹事就行。殷家那位小姐看起来挺不友好的,你把她赶到宿舍住,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纪晖笑了笑,权当耳边风。
上课铃声响起,纪兰兰退出了教室,纪晖大步走到了殷小星的隔壁入座。
殷小星半眯着眼,看到他头上的纱布,先是一阵闷笑,笑了笑又觉得无趣,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纪晖,你把股票抛了没?”
纪晖点头。
殷小星低笑:“那就好,那就好。该死的宿舍没热水,我半夜跑进去,连澡都洗不了,抱着被子郁闷了一晚。”
纪晖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管家说,家里坏掉那些设备,包括音响,电视,淋浴,空调以及门口的保安设施等等,合计需要一笔巨额的维修费用,数目庞大到要等那个人回来签字才能申请物业修理。”
殷小星捂着嘴,忍不住地笑。
纪晖无奈地:“我想我做错了。”
殷小星问:“后悔了?”
纪晖道:“不,不是。我想,我决定了,明天搬到学校宿舍来住。”
殷小星收敛笑容:“纪晖你个神经质!”
若不是老师在场,她会站起来,大声骂道:你他妈把我们赶出来,就为了把房子空了养一堆佣人吗?!
纪晖冷笑:“我很想看看,你怎么个让我不好受。”
殷小星正经地:“我可不光只会恶作剧。”
纪晖笑而不语。
殷小星拧着眉,望着他:“你听清楚,我知道我的愤怒能够满足你某些变态的娱乐需要。我承认,我很在意你,甚至喜欢你,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喜欢被人捉弄和欺骗。纪晖,你伤到我了,或许我妈说的是对的,我高估了自己的底限。我以为我能向你敞开心扉,但事实你对我的另眼相待,不过是你需要布局的一场障眼法。够了,我不想再同你说话。”
纪晖不再笑了。他阴沉着脸,口吻有些费解:“我伤到你了?”
殷小星不作答,闭着眼趴在书上,假寐。
纪晖苦笑,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这到底是谁先伤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