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夏∮雪

11、十、女人X2

　　“你回国了？”
　　“我想你了。”
　　“你哥最近很闲吧？”
　　“我觉得你变得更好看了。”
　　“转告他一声，不该动的心思最好不要动，不然，后果自负。”
　　“我说秦剑，你他妈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
　　秦剑低下头，微微笑起来。还是这么容易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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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君华寄了张明信片回国，预告着即将归来的好消息。
　　殷小星顶着一头朝露从花田里走出来，看到邮差从家门而过，笑吟吟地签了章，收下若干纪君华带来的礼物。
　　众多的包装盒里，有一件物品让殷小星留了神。
　　一个签着迈克尔乔丹的花纹篮球。
　　殷小星看得爱不释手，独排众议，快步地把篮球揽到了自己怀里。
　　纪兰兰担忧地道：“小星，这一定是纪叔叔买给纪晖的。”
　　殷小星心道是啊，我猜到了，不然我抢那么快干啥。面上仍保持微笑：“又没署名送谁谁的，我喜欢，我抱了走，难道还要打电话和纪叔叔汇报吗？”
　　纪兰兰看着她开心无比地跑回屋里，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下午，纪晖有比赛期间减轻训练的习惯，所以早早地回了家。
　　一进门，他便看到殷小星拍着个彩色篮球，蓝黄相间，十分刺目地、且招摇地在客厅里，晃啊晃，兜着个圈子转，还不忘朝他瞅上两眼。殷韵抱怨了她几句，她笑嘻嘻地说锻炼身体，殷韵嫌太吵，抱着一大叠的文件噔噔噔跑上楼，钻进了书房。
　　纪晖眼尖，看到篮球上的签名，直觉扎眼得很。
　　他欲走上楼，殷小星适时不知死活地把球拍到了楼梯口。
　　纪晖冷眼望着她挡着没有让开的意思。
　　殷小星笑容可掬地：“纪叔叔要回来了。”
　　“我知道了。”纪晖没有错过门口那堆壮观的礼物，只是当管家好意让他挑选某件的时候，他随手拿了个盒子，拆出条领带，抛进了一边的人造湖，半点波澜不曾掀起。
　　“我特意告诉你的。”殷小星打量着他平板的脸色，“你不高兴吗？”
　　“我要是高兴了，你会特地跑来告诉我么？”纪晖伸伸手，把她从楼梯上拽了下去。
　　殷小星没提防，抱着篮球，差点滚到地上。
　　“纪晖，你这个小变态，自己老爸要回国了，居然还闷闷不乐的！”
　　殷小星的口不择言彻底把纪晖惹恼了。
　　“我起码还有个爸让我闷闷不乐，可你呢？”纪晖笑了，目光冰冷。
　　殷小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纪晖的嘴里。
　　残忍如斯，她几乎忘却了反驳。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带了些虚浮，摸不着边际：“你说的也是。对于你这种不知足的家伙，我有什么必要和你浪费时间。”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纪晖上楼，走了一半，发觉殷小星俯下身子，低着头不知作何。

　　如果他能预知未来，他一定会后悔死自己没事回头干嘛。

　　他想了想，走下去，不经意地问：“喂，你不是哭了吧？”偶有听刘伯谈起过，殷小星父亲刚过世的那一年，她闷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年，眼睛都快哭瞎了，后来还是做的手术恢复的视力。纪晖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陌生人这样过分关注，但是他显然忘记了，好奇心会杀死猫。
　　只见殷小星蓦地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毫无掩饰地充满了怒气。纪晖失神刹那，脸上立即多了五个指印。
　　“还你的。”殷小星一笑，缩着脑袋赶紧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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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领子系得老高，生生地把人捂出了了汗。
　　刘子坤把车开得飞快，边絮絮叨叨地啰嗦道：“你怎么又和那个女流氓搞到一起了啊？叫我开车送你过来，结果不让我进去。幸好老子多了个心眼，等你等到无聊发慌，跑过去把你救了出来。”
　　秦剑倦着身子，裤脚被小刀片撕成一条一条的碎絮，露出他大半个膝盖。
　　“只不过发觉自己没带打火机，进来找我借个火而已，弄得自己跟大英雄似的。”他讽刺道，声音有些暗哑。
　　刘子坤笑了笑，摸出瘪瘪的香烟盒子，递了根给他。
　　“我和你说真的，那女的，碰不得。你要什么样的妞找不到啊，何必那么委屈自己。”
　　秦剑淡淡道：“我也知道她碰不得。可是陈绍言最近安静得太过分了，我怕纪晖出事。”
　　刘子坤怔了怔，半晌，他忍不住猛地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
　　“他妈的纪晖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你自己的事呢？！搞得跟出来卖似的，她叫你去你就去，谁知道下次她会准备什么道具给你！蜡烛？鞭子？还是要老子给她去隔壁马路的情趣一条街买个几卡车的玩意来作弄你啊！”
　　秦剑点了烟，目光里，有丝莫名异样的情绪在升腾着。

　　刘子坤仍然在滔滔不绝地数落他。
　　他的脑海里却不住浮现S之前的歇斯底里的问句。
　　她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啊，秦剑？”
　　她不遗余力地反复问着，边不忘拿起她最爱的那把小刀，轻轻地割过他身上每块完整的皮肤。
　　秦剑知道，她最想割断的就是他的脖子。
　　当初纪晖要摆脱陈绍言这伙人，他曾经利用过她的爱情。她为了他虚伪的爱，背叛了自己的哥哥。陈绍言贩毒的证据落到他手里，他以此威胁陈绍言放过纪晖，而她又为了救哥哥，奋不顾身地跑到他家门口找他。
　　他没有出去。他站在二楼的窗口，亲眼看到警察是怎么用电棍击昏了她。
　　之后，她便出了国。
　　秦剑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一日，她再度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还想不想救纪晖第二次啊，秦剑？”
　　S笑吟吟地问着，突然，她咬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在上面刻下了一枚深深的齿痕。
　　她明确地在告诉他，她有多么恨他。

　　秦剑蓦地笑了：“我真的无所谓。”
　　刘子坤惊得差点踩刹车，这会可是在高速公路上。
　　“什么？”
　　“对我来说，她始终是个小女孩。你放心，她玩不过我的。”
　　刘子坤咬牙：“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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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小星觉得饿。
　　晚饭时分，她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推说不舒服，人却躺在冰凉的阳台上，看着昏暗的天际，那若隐若现的一截月牙。于是到了夜里，咕咕叫的肚子也展开了报复。
　　她很想忍着就那么一觉睡过去，起码，次日一早还有热腾腾的早饭等着她临幸。
　　然而，悲哀的是，她的胃不能再经历第二次穿孔了。
　　她可不想殷韵再度对着一张病危通知单，朝着她撕心裂肺地哭嚎。
　　那样的话，她在天堂的父亲也会心痛的。

　　于是她走下楼。隐约记得纪晖的面放在冰箱的底层。
　　打开煤气，笨拙地把面条倒入尚未煮沸的水中。
　　望着一团团的泡泡，她笑了，原来煮东西挺有趣的。
　　等待让饥饿的感觉更加清晰。殷小星倒了点味精，然后就跑出厨房，拿了杂志，打开一盏壁灯，窝进了沙发里侧。
　　过了七八分钟，她看到纪晖一脸黑线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噌的窜起身，正要奔向厨房，身后纪晖不咸不淡地丢了句：“水干了，面焦了。”
　　殷小星挫败地倒回了沙发。
　　“你是不是也打算煮夜宵啊？帮我捎一碗，谢谢。”
　　纪晖看着她，半天没有动。
　　殷小星张开眼发现他还在，于是没好气地；“不肯就算了。”她讪讪地站起身，身后的人挪动脚步，越过她，走入了厨房。
　　殷小星十分开心地听到煤气开关的声音。

　　吃面条的时候，纪晖开口：“我不会再提那件事。”
　　殷小星愣了愣，手里的面条倏地滑回了碗里。
　　纪晖没有解释，低着头，慢慢地吞吐。
　　殷小星突然明白了，他是说他挨耳光的那件事。
　　心里被不知名的情绪微微触动，殷小星隐约有了些和他休战的念头。
　　“那些话伤不了我，”她放下筷子，看见他抬起头，“言语永远不可能比事实更加伤人。如果你不懂得珍惜，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痛苦。”
　　纪晖冷道：“我不会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痛苦。”
　　殷小星沉默。
　　纪晖又道：“作为交换，我不希望你再侮辱我的母亲。”
　　殷小星申辩：“我是陈述事实和我的看法，这不是侮辱。”
　　纪晖道：“她是我的母亲，且她已经过世了，我只能接受对于她的正面的积极的评价。”
　　殷小星想了想，郑重承诺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