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夏∮雪

10、九、三少爷的信

　　“少爷，你的信。”
　　躺在睡椅上晒着日光浴的秦剑微微眯起了眼，薄薄的信纸在透亮的日光下映出一行漂亮的楷字。署名是一个流畅而夸张的“S”。
　　秦剑从椅子上慢慢坐起身。大哥去了国外，二哥目前负责打理公司，而身为秦氏企业三公子的他，一旦到了周末不用去学校，就无聊到死，这会有人送上挑战书，他不禁心思一动，想起来若干年前的往事，心绪翩跹。
　　“替我备车，对了，不是山地车。”
　　纪温秦刘四个人都有骑自行车上学的嗜好，倒不是冲着锻炼身体，顺便绿化环境，主要是多年的习惯改不了。秦剑忽然想，四个男人那么要好算什么？可是日光太盛，晒得他头晕，开始埋怨起自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既然是兄弟，又有什么可以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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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篮球馆内一片压倒性的嘘声，让人忍不住为CB大学的啦啦队行个崇拜的注目礼。
　　这次的篮球联赛一拉开帷幕，便掀起浓烈的硝烟战火。
　　CB大学的篮球队飞鹰由转校生纪晖带领，俨然成为一匹黑马，第一场与KV大学的淘汰赛中，以着55分的绝对优势，从上一季的季军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了下一场比赛的入场卷。

　　因为是开场赛，所以赛程结束之后，还附有冗长的市领导发言。
　　篮球队员们纷纷涌入休息室换衣服。
　　刚选上篮球队经理人的温玲抱着纪晖换下的运动服，若有所思地坐在了纪兰兰的身侧。
　　纪兰兰瞥见她手里的运动服，紧张地抓住了殷小星的手。她早上看到纪晖穿着它出门。殷小星不禁冷笑，敢情这位是来示威的？也难怪，每次纪晖选的课，表姐总能“不期而遇”地与他们坐在一起。纪晖傍晚在球馆里练球，表姐也每每抱着画板和铅笔，跑来为他写生。每一笔，每一划，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可以看出纪兰兰喜欢纪晖。
　　而嫉妒是女人最大的天赋。
　　“你好，我叫温玲。”终于，有人迫不及待地打破了沉默。
　　纪兰兰一笑：“你好。”
　　殷小星难得淑女：“下午好。”
　　“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和纪晖的关系吗？”
　　纪兰兰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
　　殷小星知道她是温俊华的妹妹。因为温俊华每次讲到纪晖的时候，总不忘提一下自己单相思了数年的小妹。
　　“表姐和纪晖是远房亲戚，他们住一起。”殷小星笑得十分纯洁。
　　纪兰兰一张脸快要烧起来，垂下头，抓着殷小星的手层层冒汗。
　　纪晖一向不喜欢同人接近，但是她知道，温玲总是能出现在他的左右。这意味着什么，不得而知。纪兰兰卑微地只想单纯去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去响应一场同性之间的战役。

　　过了会，就当殷小星以为温玲会灰溜溜跑开的时候，温玲突然道：“我和纪晖认识十几年了，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是不会让别人从我身边抢走他！”
　　殷小星觉得好笑：“纪晖有什么好？”唔，除了会煮面，他似乎一无是处。
　　温玲瞪着他：“你没看见场边都是为他疯狂的女生吗？还需要我告诉你，纪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
　　殷小星瞅了瞅场边，确实壮观，可：“如果他长成一只大猩猩，就算球打得再好，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粉丝了吧。”
　　温玲点头，虽然有点惊叹于殷小星的联想能力：“他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也就因为这样，全世界只有我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这女人是花痴吗？殷小星被她震撼式的告白吓得跌到地上。
　　纪兰兰赶忙扶起她，声音细细地：“小星，我想走了。”
　　“坐着！”殷小星硬是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可是——”
　　殷小星扬声：“我去给你买冰淇淋消消火，你不许走。”被这种弱智女人吓跑的话，也太丢脸了。

　　殷小星走出球馆，阳光底下，一顶巨大的绿色太阳伞格外显眼。伞下，是一辆小型的冰淇淋车。
　　她上前，递了零钱，隔壁突然挤过来一个女孩，把原本该是她的香草冰淇淋夺了过去。
　　“你刚从里面出来，是吧？”女孩有点自来熟地问道。
　　殷小星嗯了一声，接过两支冰淇淋。
　　“比赛结果怎么样了？”女孩继问。
　　“一只冰川来的大猩猩震慑全场，所向披靡地打赢了比赛。”
　　殷小星说着，还不忘在脑袋里想象一下猿人泰山捶胸顿足的英姿，笑呵呵地拿着冰淇淋转过身，撞上了现实版的纪晖。

　　“你来看比赛？”纪晖问道，眼角的余光追望着快步跑开的女孩的背影。他觉得她有点儿眼熟，一时半刻的，又想不起来。
　　“我们体育老师丢了一堆票子，说没人看，求我们来充充场面，于是我勉为其难地过来看了一看。”殷小星咂咂嘴，心想着那么倒霉说曹操，曹操到。要是让纪晖晓得她是顶着大风大雨，排了一小时的队，才帮纪兰兰买来了这两张票，还不知道他会笑成什么样。
　　“唉，”殷小星想着，又感慨道，“这么枯燥无味的比赛，看得本小姐眼皮发麻。”
　　纪晖附和道：“的确是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殷小星看不惯他这么自以为是的，立即又道：“比赛没有技术含量就算了，场边还围了一圈的母乌鸦，真是有碍市容！也不知道母乌鸦冲着哪只公乌鸦去的。”
　　纪晖应了一声，慢吞吞道：“殷小星，你是不是爱上了背后中伤别人？”
　　殷小星语塞，心里反驳，我是当面中伤！不过，好像之前的对话确实有些幼稚，比球赛更加没有含金量。

　　“说起来，纪兰兰是跟你一起来的吧。”
　　殷小星急了：“表姐不是这号人！那群花痴怎么能同我表姐比？”
　　纪晖淡淡道：“你急着对号入座做什么。”
　　殷小星哑然。
　　她低头望着手里两支半截的冰淇淋，再看看纪晖惨烈的衣襟上两团粘稠物，顿时眼睛一亮，柳暗花明，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是你自己撞上我的！”
　　“我不介意你撞回我。”纪晖说着，手一伸，硬是把殷小星得意忘形的脸压到胸口。

　　缩回了脑袋的殷小星气得想喊非礼，手指惊慌地脸上摸索，悲哀地发觉自己挺翘的鼻尖上沾满了冰淇淋的尸体。而她手上那两支半截的残骸，此刻也在纪晖同志施暴的行为过程中，凄凉地陨落在她的鞋面上。
　　“纪晖，你！幼稚！”殷小星失声尖叫。
　　纪晖挑了挑眉，强忍住嘴角的笑意，转身快步离开。

　　殷小星狼狈地走回球馆，看到纪兰兰身侧空荡荡的座位，脸色稍霁：“她几时走的？”
　　“好像是纪晖出去没买到冰的矿泉水，她听见了，自己兴冲冲地跑出去帮纪晖找了。”纪兰兰说着，奇怪地望着殷小星湿漉漉的脸和空空的双手，“咦，你不是出去买冰淇淋吗？”
　　殷小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突然不想吃了……”想起那团甜腻贴在脸上的感觉，殷小星决定一个礼拜都不碰这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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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剑依约，按时抵达。
　　黑漆漆的体操房内，突然生出一张巨网，从他头顶罩下。
　　一个精灵般的少女从沙包上跳到地面，笑语盈盈：“好久不见！”
　　受缚的秦剑隔着密密麻麻的网孔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