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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破折号 ...


  •   *

      说起来有点幼稚,我最喜欢的话出自一本童话。

      “你不知道将来有多好”。

      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比现在更好,我一直是这样相信且为其努力的。

      *

      多野七重第一次见到日向翔阳,是在乌野高中的开学典礼后。

      彼时她正头疼于到底是去漫研社还是文学社,拿着两张申请表决定点兵点将,结果刚走到走廊就被奔跑的少年撞了个狗吃屎。

      “实实实实在是对不起!”
      有着一头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染的橘发的日向翔阳飞速土下座,埋首间耳朵是可疑的粉红色。

      “……没事啦。”
      虽然一屁股坐地确实把多野七重疼出了眼泪,但她更担心眼前的同级生是不是错把自己裙底的黑色安全裤当成了黑边胖次,以至于一时间说不清到底谁更尴尬,只得捂着发疼的屁股健步如飞:“同学我先走啦。”

      也就是闷头走远后,多野七重才发现手里的报名表只剩文学社的那张。

      于是心安理得地加入了文学社。

      *

      多野七重真正和日向翔阳认识是在高一的第二学期,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拦在以头抢地的谷地仁花面前义愤填膺。

      “你想对我重要的助手做什么!”

      刚入学时心血来潮当上了宣传委员,奈何奋斗了大半学期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这方面才能,好在招安了设计地一手好板报的谷地仁花,当多野七重走进教室发现小个子女生瑟瑟发抖跪在两个男生脚下时,毫不犹豫抄起黑板擦英雄救美。

      然而只是来请求谷地仁花帮助辅导课业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又做错了什么——虽然后者确实长得有点凶(日向翔阳语)——跪地的谷地仁花换了个方向:“对不起七重亲是我以貌取人你那么关心我我却害你丢脸别和我做朋友了我不值得呜呜呜呜……”

      “抱歉,我反应过激了啊哈哈。”
      多野七重倒也不是拉不下脸的人,不过是更担心谷地仁花的小心脏会在两个看上去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生面前吃了亏,道歉后干脆拉了张凳子围观,听自来熟的日向翔阳很快把自己抖了个干净。

      “大家都很强很高技术超级好,但越是这样一想到自己是和这样的人在比赛,就高兴到忍不住浑身颤抖。”
      “——没错,我要成为小巨人。”
      “在那之前,就是要努力学及格去东京远征!”

      一旦确定目标就认真到让人害怕,日向翔阳或许就是这样的类型。

      不过这样浑身上下都是干劲的样子旁人一时间难以适应,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告别,谷地仁花直接靠在了多野七重的肩头叹气:“啊…怎么说呢这种…好像在阳光下直射的感觉……”

      谷地仁花的形容恰如其分到惊叹,多野七重不由得嘀咕仁花果然是在这方面有才能的人,对上后者疑惑的目光,摇了摇头。

      “嗯、既然你那么担心,下午我陪你一起去排球社看看好了。”

      看看自家宣传部得力干将到底会加入怎样的社团。

      *

      谷地仁花正式加入排球社的时候,多野七重向文学社递交了退社申请。

      并不是什么人际交往的理由,只是单纯发现比起文学社主攻的纯文学,自己或许更喜欢通俗小说,又没有心力去拉拢有相同爱好的社员,干脆就无事一身轻。

      一件事做久了没有成效就忍不住放弃,自己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自由时间突然增多的多野七重一边故作老成地感叹着一边在街上闲逛,才在平常不会走的步行街上,看见谷地仁花设计的排球社宣传海报。

      构图其实是很单纯的扣球动作,但不知到底是哪一屡光线照进了心底,日向翔阳跳跃的发丝仿佛刻在了视网膜上,无论看向哪里都是刺眼的橘。

      在阳光下直射的感觉。

      多野七重不得不再次感叹,谷地仁花果然是有才能的。

      被丢在脑后的陪谷地仁花参观排球社的记忆重新拾起,日向翔阳助跑的脚步轻快,扬手起跳像张开了翅膀,亮棕色的瞳仁却直直的从高处俯视下来,接着响起球落地的声音。

      那双眼睛中映照了怎样的景色呢?

      多野七重想象不出来,她只是知道,自己的眼睛中,一定有乌鸦飞舞的黑色羽毛,和划过脸颊的风清爽的气息。

      “果然超厉害的啊…仁花。”
      她喃喃自语。

      *

      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不懈为之努力,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日向翔阳是这样的人。

      多野七重很难说清楚自己对日向翔阳的拼劲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感情,有些招架不来,却也有些羡慕。

      绷紧全身细胞的努力是一种才能,多野七重没有,好在上天给了她一个好脑子,即便只是按部就班的学习,排名仍旧坐火箭般蹭蹭往前窜,最后稳稳落在第一的位置,砸得她不明所以,飘飘然到放学回家的脚步都迈着虚浮。

      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独自一人的日向翔阳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难以置信。

      “是多野同学啊。”
      抱着背包的日向翔阳和她打招呼,没有参加部活,也没有和排球社结伴而行。

      于是多野七重听见热气球被戳破的声音,漏着气萎靡而下,带着自己漂浮上升的心坠落,跌进谷地听不到声响。

      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不懈为之努力,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日向翔阳应该是这样的人。
      即便目标是沙排,是巴西,是说不动的母亲。

      她这时想起春高刚刚结束,排球社兴许是大赛后的休息,日向翔阳才会放学无事,却没有回家。

      “啊啊啊、怎么办啊多野同学,我现在看到老妈摆脸色就吓得不敢说话。”
      日向翔阳挠头抱怨。

      17年来在母亲的威严下敢怒不敢言,奈何此次这座大山不跨也得跨,排球社的队友和自家母亲不在一个档次当不了说客,教练被母亲一瞪回忆起幼年的记忆不敢进门,就武田老师镇定自若家访成功,走出来换了张脸觉得日向应该再考虑考虑。

      多野七重看着日向翔阳在风中乱七八糟的橘毛,双手蠢蠢欲动,不安的情绪弥漫上来,夕阳都显得酸涩。

      “日向才是应该先想好,去了巴西怎么生活。”

      日向翔阳是一定会去巴西的,可是去了之后呢?他能说好葡萄牙语吗?能顺利找到合租人吗?会做饭吗?能管好账存好钱吗?被人骗了怎么办?联系不上了怎么办?大使馆电话号码记得住吗?

      “我初中的时候,想过要去美国读书。”
      “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已经咨询好了留学机构,准备好了材料,托福考试都报了名。”
      “可是暑假的时候,去美国旅游……”

      她们一家都是胆子大的,没有跟团,行程随心所欲,语言虽然有一点障碍但不是大问题。

      “就是有一瞬间,我站在便利店外面等爸妈出来,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知道怎么回家。”

      多野七重害怕了,一件事做不成就忍不住放弃,留学的事情不了了之。

      “日向做好准备了吗?你要怎么让你家里人相信你做好准备了呢?”
      你要怎么让我放心你一个人在地球的另一端呢?

      日向翔阳的目光从疑惑到恍然大悟,最后变为坚定。

      “我知道了多野同学。”他站直了身,“谢谢!”

      她再次沐浴在直射的日光下,内心疼痛而喜悦,笑出声来。
      “真要谢的话,等到了巴西记得帮我代购。”

      *

      多野七重高中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谈恋爱这个选项。
      所以中心考试成绩刚刚出来,同班男生拦在门口和自己告白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玩笑。

      她本该是完全没有这个脑子的,心跳加速脸上飚红却是止不住,在起哄声拒绝的话都磕磕巴巴,落荒而逃时满脑子却是日向翔阳达到了他母亲的最低标准线没有。

      大概是真的没有其他头疼的事情了,日向翔阳究竟能不能成功去巴西进修沙排反倒成了她心头困扰,无论哪个答案都说不上满意,多野七重都觉得自己有点问题,总不至于是见不得别人好。

      她先是找到了谷地仁花,发挥超常的排球社经理高兴到眉梢都是肆意的:“七重亲!通过了!日向通过了!”

      两人咧着嘴角拥抱,乐不可支。
      其实早该放心的,日向翔阳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又有了家人的支持和理解,现下就只需要再打一年基础,就能坐上飞往巴西的飞机。

      谷地仁花邀她和排球社一起庆祝,多野七重短暂思考后拒绝。

      “你们熟人玩得更开嘛,而且我的任务还没结束呢。”
      她扬了扬手中的通知露出苦笑,得到了谷地仁花“你可以!”的加油。

      是的,还没有结束。
      多野七重告诫自己。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那微不足道的恋心,实现也好忘记也罢,以后还有大把时间去考虑。

      *

      拿起水果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选择了成功率最低且缓慢的方式,接下来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都是对自己堕落的惩罚。

      所有美好的念想和未来一起消弭的痛苦,我甘之如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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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谈*

      →日向翔阳回国遇见影山飞雄后第一件事,就是搂着新上任的女友大喊“我赢了!”
      →单身二十二年的影山飞雄并没GET到点,但还是发出了“日向呆瓜”的声音
      →围观全程的谷地仁花看了看黑脸的影山飞雄,又看了看春风得意的日向翔阳,觉得自己吃了个大瓜
      →多野七重表示谷地仁花的脑补全是假的,不存在的,没那回事
      →木兔光太郎恭喜日向翔阳,回头跟赤苇京治疑惑日向翔阳的女朋友怎么那么像当初音驹那个二传手
      →赤苇京治难得头疼,只是发型像而已,木兔前辈怎么这么会联想
      →孤爪研磨不为所动,用霸气的别墅和大屏电竞室让多野七重跪着叫研董
      →宇内天满感到扎心,他上个月被程序员女朋友分手了,理由是他的头发比她多
      →泽村大地十分欣慰,自家的猪终于会拱外边青菜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佐久早臣并无看法,只希望日向翔阳和她女朋友不要在公众场合交换唾液
      →宫侑很悲伤,他看穿了上述一切,但他真的不想吐槽
      →某个平行时空,忍者翔阳和武士七重相遇,他们相爱,干掉了鬼舞辻无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破折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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