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48、顾影自怜金步摇

　　听到不用脱了，李承晔一脸坏笑的站定，便是要看金樱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见金樱走向李承晔，眼神却一直飘忽着不敢直视李承晔，虽说见过很多男女老幼患者的身体，可是金樱不得不承认，李承晔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体，自有一股风流，尚未有过情爱的她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我现在是要仔仔细细检查李公子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看你有没有早期天花症状。”
　　金樱是第一次靠近一个半裸的成年男子，呼吸的热度若有似无的喷在李承晔的脸上，李承晔内心某处的躁动似乎难以抑制。
　　“诶，你是第一次跟男人这么靠近吧。”
　　李承晔明显感觉到金樱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却又马上恢复镇定，抬眼似怒微嗔的看了李承晔一眼，说：
　　“你要是闭嘴了，我可能检查得更快。”
　　李承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双眼睛又清澈明亮又似乎不经人事般，是如此的美丽，于是他选择闭嘴了。
　　“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这一个月你不可以出门，待药物到了，我明日我就来给你治病，还有这几日你只可以接触平时常见的几人，再不可出门。”
　　第二日，李承晔却反常起了个大早，平常陪着李承晔的小厮鱼儿也偷偷笑这个公子哥，话说这天还没亮，李承晔就从床上骨碌一声下了床，那鱼儿平时跟着李承晔早就习惯了晚睡晚起，被李承晔踹醒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子！出……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我饿了！叫人起来做饭！”
　　鱼儿忙跑出去吩咐，却闹得整个后厨人仰马翻，个个是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给李承晔做点清粥小菜，不过待饭菜端上来，李承晔却又没了胃口，只望着门口。
　　“怎么今天太阳升得这么慢？”
　　鱼儿望着李承晔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好在平时已经习惯这个纨绔公子哥间歇性刷脾气闹性子，只好闭嘴不说话。
　　等着李承晔快睡着了，却听见门口一阵扣门声，打开门不是金樱是谁，好在去如梦家乡的药童也回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匣子，匣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这匣子里就是药？”
　　“是的。”
　　“你必须先说清楚里面是什么！我可不随便吃药。”
　　“这是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细末，加上樟脑冰片等制成的药物。”
　　一听金樱说完，李承晔顿时后退了几步。
　　“你……你要干嘛？”
　　“我会将这药物吹入你鼻中。”
　　“啊！我就说嘛，你就是想替那什么如梦报仇，你就是想害死我，我不治了。”
　　金樱想，这人真像个小孩子，不过医者父母心，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一一解释。
　　“如梦姑娘的天花极为严重，在她天花尚未发作时期，唯一跟她有过接触的就是你，所以你是极有可能染上天花的，但是也有可能你并没又染上，但是若染上再治疗我可是不敢保证能把你救回来，所以我便拿患者的豆痂让你染上轻微天花，这样用药物控制、发作之后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吧，你来吧。”
　　李承晔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很相信金樱，觉得她一定可以治好自己，他想在金樱脸上看到一丝担忧或者谨慎，可是金樱对他就如同对待普通患者一般，将手中的药物调制好之后，让李承晔坐下，左手拿着药物，右手轻托住李承晔的头，对着他的鼻子就吹了进去。
　　“好了？”
　　“好了。”
　　金樱收起药箱。
　　“我今日就不走了，给我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即可。”
　　听说金樱不走了，李承晔的开心似乎都瞒不过鱼儿，鱼儿也是机灵，赶紧给找了一间高档的厢房，金樱一走进，心中却不免感叹，这未免也奢华得过了。
　　“这糊窗的纱可是一寸值一两金的凌云纱，糊上又透光，软如云，客人走了公子可是就要换新的；这床被也是，金大夫别担心，都是上好的京绣，每次来了客人公子就直接扔掉了。”
　　“哦。”
　　金樱坐下，看屋内装饰，看来平时也有女客，屋内香味扑鼻，桌上还有给女士用的各种梳妆打扮之物，整整齐齐地躺在漆盒中，还有一支不知道是谁掉落的步摇，金樱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这步摇整体是群蝶绕牡丹的形状，顶上一个大大的牡丹花用粉玉雕成、风姿卓越，蝴蝶则是用金丝盘绕，下缀着垂珠，垂珠皆是宝石打造，插于发鬓，走路摇曳生姿。
　　武攸绪家中鲜少女客，金樱从未在武哥哥屋内看过这么精美的发簪，便对着镜子轻轻插于头上，看到镜中的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小丫头，已经渐渐有了女人的风韵，金樱看着自己笑了。
　　“你若喜欢，送你了。”
　　不知道何时李承晔已经站在了身后，从金樱拿起发簪起李承晔就一直看着金樱，后来发现金樱对这簪子爱不释手，便笑了，金樱总是冷着一张脸，平时为了行医方便甚至会穿男装，好像是这个簪子开启了她极为少见另一面。
　　金樱被吓了一跳，转身便将簪子扔给李承晔。
　　“谁知道哪个女人掉在这里的，李公子你可是要收好待别人取回，我可不要！”
　　然后便将李承晔推了出去。
　　“我要睡了，还请李公子明日再来拜访。”
　　李承晔一脸无辜，百口莫辩，哪个女人的？这个厢房我可从未让其他人来住过，这簪子……这簪子，更不是哪个女人掉落此处的！
　　不过李承晔转头又想，“哪个女人？”
　　这金樱莫不是在吃醋？若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