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34、峰回路转遇圣女

　　须臾又是几日，这夜万籁俱静，武宅诸人也早早熄灭灯火，可是躺在床上的武攸绪却总是无法安睡，那圣女消失之诡异武攸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自圣女一事以来武攸绪睡眠便一直不好，只是今日却格外焦躁，武攸绪便起床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着，突然听到门外重重的敲门声传来，是骆云英的声音。
　　“武少傅，不好了，胡肆又出事了，两伙人在胡肆械斗，据说不少人受伤了，坊正赶过去械斗已经平息，遂将状况报告给了顾临大人，大人已经赶了过去。”
　　“他还说了什么？”
　　“顾大人说，那两伙人分明有一伙人是摩尼教的教徒，另一伙人看样子与那日晚上偷袭驿站的人也脱离不了关系。”
　　武攸绪想，又是圣女。
　　“好，我们现在出发。”
　　待武攸绪和骆云英赶到，顾临正在与手下一起检查死亡之人的伤口。
　　“却是与之前一样，一招致命，他们的伤口似乎并不是刀伤，但是我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器具，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类武器。”
　　听完顾临的介绍，武攸绪这时才抬头四望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处无比偏僻的废宅，这宅子的风格却是与当地建筑极为不同，武攸绪在宅子内四处搜查，隐约之处可见摩尼教的图腾，或许多年之前，民间的摩尼教将此地作为聚集场所也说不定，只是时间流逝，这里已经废弃。
　　“这里多年之前或许也是摩尼教徒聚集之处，那些圣徒们或许一边寻找圣女一边在此处集会，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又吸引了那夜的那股势力，于是两方又发生了械斗，双方在争斗中不免死伤。”
　　顾临一边说着一边记录，武攸绪便一个人往宅子后门走去，这宅子内外的草木已经有半人高，深深的草木遮住了废旧的入口，从外面看来谁都想象不到宅内的光景，所以一般人便很少探究此处；宅子后门处是一个废弃的池塘，池塘水草深深覆盖，绕着池塘的一条小路也已废弃，路边的荒木和杂草将小路遮蔽，隐约不见小路的尽头，武攸绪好奇心顿起，想知道这小路通向何方，便顺着池塘旁小路的方向，用手折断草木开辟道路，却隐约听到前方岔路口有微弱的声音传来，武攸绪上前，却看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野猫突然串出。
　　武攸绪笑了。
　　“你也来凑热闹。”
　　骆云英便问道：
　　“武公子是有何新发现么？”
　　“没有，只是刚刚跑出去的一只野猫，我们回去吧。”
　　武攸绪和骆云英一起回到宅子内，顾临已经将一切验收完毕准备撤离，骆云英吞吞吐吐的说道：“刚……刚在宅子后面也巡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顾临见骆云英吞吞吐吐的模样，言语间颇为不屑。
　　“没有异状为何吓成这样。”
　　武攸绪在一旁淡淡地笑了，并没有多言，待顾临离去，骆云英才吐出一口气来。
　　“这个顾大人年纪轻轻的，有时候却让人不免心生畏惧。”
　　折腾了一晚，走回宅邸已快要天亮，武攸绪趁着这时间睡下，或许是累得狠了武攸绪睡得极为香甜，可就在即将天明之时，武宅又响起了敲门声，丫头有些不高兴，公子被叫走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睡下这大清早的又来人了，丫头开门，只见一个戴着幂篱的女子将浑身遮盖严严实实，那女子在幂篱中幽幽说道：
　　“我找武攸绪武公子。”
　　这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虽意思并没有错误，但是语调却有一种生疏，丫头忙问；
　　“请问您是？”
　　那女子似乎并不想和丫头多废话，竟然绕过丫头就这么走了进去，丫头在后面拦也拦不住，武攸绪听得动静已经出来，脸上还带着疲惫，那女子见到武攸绪便要施礼。
　　“武公子救我。”
　　武攸绪一时弄不清状况，那女子便除下幂篱，武攸绪这才看清这女子的长相，她生的极为艳丽并不似中原人，武攸绪已经猜的她的身份，虽这几日因为圣女失踪一案弄得满朝人仰马翻，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浑身上下却不见一丝慌乱与不安，她缓缓说道：
　　“武公子，我便是前日失踪的圣女，想来想去这长安城中可能只有武公子可以救我，便一个人偷偷前来。”
　　“只是你为何不回宫中。”
　　“想来我若是表明身份，时刻便死于刀下为未可知，对方在暗我在明，我更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武攸绪脑中有个声音，这女子比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武攸绪伸手示意两人坐下，丫头给武攸和圣女端上一杯茶，武攸绪喝了口茶顿时清醒了很多，内心却笑了一下，这圣女生的极美，似乎从进门开始就试图散发自己的魅力，可是武攸绪却玩味的看着她想看她下一步动作。
　　“可否将踏入长安之后的情况详细说来，那日在驿站发生了什么是否也能告知一二。”
　　“那日……说来奇怪，不知道为何自从我踏上中原，总是有人因我而互相残杀，我害怕却根本无法躲藏，似乎我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那日在驿站，我听到屋外的人打斗的声音，但是我并不敢出去，再后来我便不知道了……待我清醒我已经离驿站很远了，我不敢回去便改变装扮隐藏起来……”
　　双方惨如此激烈，可是罗刹竟然一丝未伤，背后定有隐情，却被罗刹说得轻描淡写一般。
　　“你若喜欢便在此住下就是了，只是为了我会设下封印，你便不能出门，至于后续，我答应你不带你入宫，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去查明真相，所以在这段时间你便老老实实在武宅内呆着，如何？”
　　“武公子是明白人。”
　　“只是若在我屋内居住，却不能总是以‘圣女’之名称呼，可否告知姑娘芳名。”
　　“我……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甚至不知道我是从何而来，你要喜欢就叫我罗刹好了。”
　　“罗刹？恶鬼？你喜欢这个名字？”
　　“总觉得跟这个名字有缘，据说从我出生前上天便已经选定我是摩尼教的圣女，所以自我一出生就已经被抱走，由教徒照顾我的生活；我胆小如鼠，可是周围的人却怕我，见到我便如同见到恶鬼一般，有人爱我敬我就有人怕我厌我……所以这个名字不是很贴切么？”
　　那圣女也喝了一口茶，带着笑意的眼神望着武攸绪。
　　此刻武攸宁也醒了，出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话说武攸绪可是从未邀请女子到家，便开玩笑对武攸宁说道：
　　“诶，给弟弟我也介绍一下，这位美人是？”
　　“她叫罗刹，要在家中住几日。”
　　丫头正在家中准备饭食，原来有人给武攸宁几尾刚捞出的黄鱼，趁着新鲜养了几日，丫头就在家做着鱼汤，听到武攸绪的回答，丫头正忙着的手顿了一下，又将这鱼汤端上小火的炉子，才对着武攸绪两兄弟说道：
　　“我刚做好的鱼汤，罗刹姑娘既要住下，想来这几日菜是不够了，我去……去买点菜，去隔壁沈大夫处要几味药材，去去就回。”
　　说完丫头便转身了去了隔壁沈大夫家，沈遇贤一般不见人，可是丫头自小却可以自由出入沈遇贤的药房，沈遇贤在屋内看着医书，见到丫头也没有打招呼，丫头便一边在屋内随意走动一边问沈遇贤一些医学道理。
　　“沈公子，我想找一些药。”
　　“有何症状？”
　　“用于安神静气，内心郁结。”
　　沈遇贤却笑了。
　　“这药是给谁服用的呢？好像武公子最近身体颇为安康，并没有类似症状。”
　　“是……是我相识的一个故人，我帮她看看。”
　　“哦，这个故人我认识吗？”
　　“算了，我……我不找了。”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武哥哥屋内必是来了一位女子，武哥哥甚少有女子来访，何况这女子还生的极为美丽。”
　　“女子不女子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你说的一样。”
　　沈遇贤笑了，又低下头看书去。
　　“你要不愿回去就在这边看看医书，摸摸药材。”
　　自小丫头在他的药房便是来去自如，后来沈遇贤发现丫头对于药理和药材有着极高的天赋，可是丫头却不愿意跟着沈遇贤学习药理，非要钻研自己怎么也弄不明白的符咒占卜之术，就算学习药理也是因为大武哥哥身体有个什么小病小痛，沈遇贤每每想到此便是有些惋惜，却也只好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