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33、摩尼教徒生奇案

　　或许山上的日子过得实在太为适宜，武攸绪和丫头不免在山中多呆了几日，这日山下的赶车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寻找武攸绪。
　　“武公子，大事不好了！摩尼教徒以及圣女一众在驿站歇息，半夜突然来的一群人，将当晚守护圣女的教徒一并杀光，一个不留，圣女现在也不知所踪，武后命你早日回京呢。”
　　“好的，你先回吧，我们稍作收拾便启程回京。”
　　在山头与奉贤国师道别，武攸绪便与丫头坐上回城的马车，丫头不复来程的叽叽喳喳，安静了许多，想到因这摩尼教徒奇案，武攸绪又是要即刻进宫了吧。
　　“公子你又要入宫了。”
　　武攸绪从沉思中抬头。
　　“是的。”
　　“又要许久见不到武哥哥了。”
　　“有小武哥哥陪你玩还不够。”
　　“这……这不一样！”
　　说完，丫头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随手用衣袖将头掩住，装睡。
　　“我要睡了！”
　　丫头不免想起在山中那天，武攸绪偷偷将那支荷花簪子交给奉贤国师后，默默嘱咐的模样，莲生已经魂飞魄散，可是武攸绪却还存着希望，希望借着这山中的灵气，莲生或许还有一日能将魂魄凝结归位，偷偷看到这一幕的丫头总是想着，那莲生该有多么的美丽，让武哥哥念念不忘，而在山中的浓雾中，两人的身影忽隐忽现，丫头那时总有一种担忧，担忧她的武哥哥就此走入浓雾中再也不回来。
　　武攸绪回到长安未多做休息，第二日朝堂，皇上因头疼未出现，皇上头疾犯时，便由天后代为处理朝政，今日天后似乎极为愤怒。
　　“民间摩尼教刚有盛行之势，趁着今年摩尼教改换圣女之时，朝廷为表示诚意将他们接入宫中，并由朝廷举办册封圣女事宜，一可拉拢摩尼教众，又可以彰显朝廷对于外族之人的宽厚，一行人在外居住一日，明日就可进宫，测吉日以行圣女仪式，谁知却在一晚摩尼教徒全部遭人屠杀，圣女更是不知所踪！现命武攸绪、钦天监监正骆云英、大理寺卿顾临一起负责彻查此案！”
　　朝堂上三人立即听命，武攸绪不免观察这个新的钦天监监正，他跟员洛风完全不同，看起来非常平凡，并没有一眼望去就让人难以忘怀的风骨，朝中也隐隐有传言，天后几次大难，似乎都是栽在了钦天监上，所以此次选择监正，并不需要此人有多强的能力，只需要听话就好，所以骆云英这个在钦天监毫无存在感的人，竟然在员洛风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被提为监正，天后看中的只是因为他从未明显表示是何派吧，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就够了。
　　而大理寺卿顾临，虽从来没有明确表明自己支持武后，却很受朝中诸人尊敬，顾临原在万泉县为官之时，万泉县监狱里关押着十几个囚犯，都是因为没缴租税而被关押，当时恰好赶上了晚春时节，雨水充沛正是耕种的好时候，顾临于是将囚犯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回家耕种，并且和他们约定：春种结束，都要回到监狱里去。囚犯们感激顾临的恩情，到春种结束时竟全部集中在县的监狱里了，自此事顾临便轰动朝内。
　　武攸绪，其实朝中之人也能看出，一方面是因为黑猫一案武攸绪实在办得漂亮，另一方面武攸绪是天后的侄儿，也代为监督两人。
　　那驿站在宫外不远之处，自从圣女之事之后已经由重兵把守，据说这驿站是外族进入大明宫的第一站。驿站虽看起来并不多见华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间院子几间厢房，并不比长安任何一间贵族住宅更为豪华，可是平时也是守卫森严。
　　而此次圣女一行人居住其中，驿站官员不过是当做例行公事，谁想半夜就出了如此大事，那驿站长见武攸绪、骆云英一行人到来，便连忙放行，打开封住的屋子，骆云英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便吓得惊呼起来，屋内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怎么这么可怕！怕不是什么妖邪之术！”
　　那骆云英如此胆小哪像一个监正，顾临十分不屑并且根本不想掩饰对于骆云英的不满。
　　“胡言乱语什么！一切还没确定，吓成这样！”
　　“那你们进去了，我就在外面就好！”
　　顾临自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与武攸绪提腿进门，屋内的尸体已经清理出去，但是屋内弥漫的血腥味道还是能想象当晚的恐怖，干涸的血迹在屋内纵横交错，甚至房顶也不能幸免，而这血迹的喷溅毫无章法，根本看不出对方使用兵器的套路，而奇怪的是，护法所呆的外屋如此恐怖，拉开内间，圣女当晚所呆的屋内却一丝凌乱也无，而圣女就这么失踪了。
　　再与顾临去验尸，顾临一边验尸一边询问守卫当夜情况。
　　“当夜并不是我值班，我便放心早早睡去，可是半夜我就听得有些轻微的声音，但是也并不在意，可是后来我开始心神不宁的，我最后决定还是起来去看一下，谁知道就看到屋外守卫不知道何时被人偷袭了，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我大呼不好忙跑去看圣女屋内情况，哪知道地上已经倒了一片人，而圣女已经不知所踪。”
　　“就是说那群人武功极为高强，潜入进来的时候，守卫都不知如何失了性命。”
　　“是的，而屋内的情况我也不知为何，为何两伙人都死伤众多，圣女却又不知所踪。”
　　而验尸之后，一行人却发现，无论是闯入驿站的一行人还是护法，都是一招致命，如果说那闯入驿站的一行人目标是护法，那么双方在争斗之后必有输赢；可是为何又有第三股力量将双方都杀死，难道此时突然出现了第三方势力？可是整个驿站却未见第三股势力的踪迹。
　　从这驿站出来，三人便分开，顾临需要回宫复命，武攸绪回家便是，骆云英不知去何处，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武攸绪，武攸绪一路沉思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骆云英，停下来突然发现骆云英在身旁，竟是吓了一跳。
　　“你还在？”
　　骆云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听说武公子曾师从袁天罡天师，我与公子不同，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此次被提为监正也是天后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
　　骆云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却发现武攸绪在走神，便闭了嘴，待两人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热闹的胡肆，长安万国来朝，此处居住了很多外国人，而从身边走过之人大多与中原人相貌不同。各种中原难见之物鳞次栉比，犀牛角、象牙、玳瑁、沉香珠宝……甚至还可以去胡肆开的酒家品尝西域美酒，那美丽胡姬的舞蹈也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
　　“只是我们为何要来胡肆？”
　　“摩尼教毕竟不是中原宗教。”
　　“哦，我知道了，摩尼教毕竟是由外族传来，所以要到外族聚集之处寻找，武公子是否要用袁天罡师傅独特的寻人之术寻找那圣女？今日实在是幸运可以一见。”
　　“这却是不行，那圣女我从未接触过，也没有她使用过的任何物件，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那寻人之术。”
　　“原来如此，那……我们来这胡肆是为了？”
　　“是为了碰下运气。”
　　可是直到日暮，武攸绪就似平时逛街一般散漫的走着，骆云英虽说不解，却也是默默跟在身后不言不语。
　　那圣女就如同一个谜般，消失于长安的长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