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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醉生梦死是鬼寮 ...

  •   待夜深了,丫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沈大夫的药房回家。
      “沈公子,今日叨扰了。”
      “自小你就常来叨扰,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回去吧。”
      丫头归家,武攸绪已经睡下,武攸宁却在屋檐外坐着饮酒,看到丫头归家便笑了。
      “丫头做的鱼汤果真不同凡响啊,可真香啊。”
      “大武哥哥睡了?”
      “嗯。”
      “那……那个罗刹呢?”
      “也睡了。”
      “小武哥哥,你为何还不睡呢?”
      “就是想喝酒了。”
      “我看小武哥哥似乎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不像我平时认识的小武哥哥。”
      武攸宁却并没有回答丫头的话,只是一口口的喝酒,再待丫头望去,武攸宁已经靠在檐柱上睡了过去,可是一种从未出现的忧伤的表情却在武攸宁脸上浮现,丫头便轻轻进屋拿了一床被子给武攸宁披上。
      丫头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偷偷望着躺在侧屋胡床上的罗刹,她侧躺着、头朝窗外方向,似乎睡得很香甜,可是丫头并不知道,罗刹一夜没睡,只是对着窗户一直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第二天,武攸绪吩咐众人保守罗刹在武宅的秘密,并与罗刹做好约定。
      “得罪了,这几日我会将武宅画下符咒,这几日你便再也不能出这个宅子了。”
      “好的。”
      “我没有将你带入宫中,那么你也要遵守与我的约定,等我查明真相之前你不可以出武宅。”
      “好。”
      这日刚下朝,武攸绪突然被一个熟识的宫人叫住。
      “武少傅,不好了,武公子刚刚在前廷与人斗殴,被羽林军给关起来了。”
      武攸宁断不是那种会在前朝如此冲动之人,武攸绪忙跟随宫人来至武攸宁关押之处,却见武攸宁正被人紧紧控住,可是他脸上颇为不忿,正在准备挣脱拦住他的宫人。
      此刻得知骚动的羽林卫大将军也到了,本想见是谁在宫内喧哗,见到武攸绪便却笑了。
      “武公子,是我!”
      不是韦应雄是谁,在黑猫一案中,韦应雄曾经因为员洛风下毒昏迷不醒,是武攸绪将韦应雄送出宫外到到沈遇贤处医治,后因为黑猫一案护驾有功,天后便将他升了羽林军大将军。
      一见是恩人武攸绪,韦应雄便顿时堆满了笑。
      “现在是怎么回事?”
      武攸绪询问,可是武攸宁却拒绝回答,却见对面一个公子哥脸上肿的老高,对武攸宁敢怒不敢言,或许是忌惮他天后侄儿的身份。
      “我就是打他了,怎么!你去天后那里参我一本啊!”
      武攸宁在一旁喊道,听完此话,周围的宫人似乎忍笑忍的很辛苦,对面那人脸色更不好看,又看到武攸绪和韦应雄似乎和武攸宁也颇为熟识,便愤恨的离去,却在转身之时还是不忿的喊道:
      “武攸宁!这次就算了!”
      “我跟你没完!”
      韦应雄连忙给武攸宁松绑,武攸绪一脸无奈领着武攸宁回家,一路上武攸宁却怎么都不开口,武攸绪便也不问,等回到家看到武攸宁脸肿的老高,丫头赶紧去找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给武攸宁敷上,武攸宁这时候才平静了一些。
      “好吧,现在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攸宁却掉下眼泪来了。
      “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生死是如此的容易,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我平日是喜欢流连平康里,那小子!仗着自己的义父是李义府,整日飞扬跋扈,见他就浑身不自在,以为自己是谁,挥金如土,小人小人!哎呦你轻点!”
      “然后呢?”
      “第一次见那姑娘是在平康坊一处名叫翠华楼的,我是那里的常客,可是那个姑娘第一次出现我便觉得她与常人不同,那日是那姑娘第一次出现,那日妈妈会择取出资最高者为那姑娘的入幕之宾,我那时候便恨不得将所有钱拿出只为那姑娘一笑,可是那小子却最后将那姑娘带走了!”
      “小武哥哥,原来是因为这个。”
      “才不是,若仅仅这样,我又……又何必打他!”
      “那后来呢?”武攸绪此时一副你终于愿意说了的表情。
      “后来……我很久没有去那翠华楼,可是有一次偶然经过,问那妈妈,她却说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姑娘,我顿时觉得好奇,便在此处细细盘查,终于从一个姑娘口中得知,她竟然被这小子给活活打死了,打死了也根本没有当成放在心上,给了那老鸨一大笔钱,并叮嘱不要说出去,这个姑娘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后来我看到这人,我便气不打一处来,便打了他!”
      “可是你可知晓他义父现在是当朝红人。”
      “那……那以后见到他躲远点好了。”
      他们在廊前谈着,罗刹就站在背后默默听着,听完了便转身进屋了。
      好在那李义府的义子也没有将两人的纠纷大做文章,两人在朝前斗殴之事就算过去了,可是武攸宁可是心上总像少了一块似的,这日喝醉了又径直去了翠华楼,那妈妈见到武攸宁来了,便让其他姑娘将其围住,不住的灌酒,武攸宁喝醉了却发起了酒疯。
      “你只告诉我,那姑娘你们给埋在了什么地方,我去祭奠一番可好。”
      “哎呦,哪有什么姑娘啊!公子你说笑了,喝醉了。”
      “呵呵,你不说,总有一天我自己找到。”
      日日放浪形骸,武攸绪见到也不免摇头,这日武攸宁又去翠华楼买醉,半醉半醒之间不知道何时武攸宁旁边多了一个男子。
      “公子你说的可是如烟姑娘,这几日我似乎见过她呢。”
      “你休要骗我!”
      “我说的可是真的,公子!我带你去可好。”
      武攸宁或者是因为醉了。
      “行啊,你现在带我去。”
      便站起来东倒西歪的跟着那男子走着,夜色茫茫,雾深微凉,两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似乎是一个码头的地方,有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因为雾深,根本看不清湖面上任何景物,那男子拿出一个奇怪的吹奏乐器,那乐器吹出了一段奇怪却让人感觉颇为凄凉的音乐,不一会儿就见一条孤舟靠岸,撑船人戴着帽子脸上也围着黑布,浑身包裹,看不出相貌,男子便转身对着武攸宁。
      “公子,跟我走吧。”
      武攸宁虽然醉着酒,但是此刻又觉得有些诡异,或许是酒壮人胆,武攸宁便和那人跳上船,便听得撑船之人舞动撑杆,那撑杆在水中滑动的声音传来,小船便在在平静的湖面、在浓雾中缓缓前行,渐渐的周围便一丝声音也无了,这寂静有一种诡异,那男子又拿出乐器吹着,伴着这诡异的节奏,武攸宁酒也醒了大半。
      终于前方有了声音,在浓雾中隐隐约约可见灯火辉煌,歌舞笙箫,那船靠岸就见几名男子迎上。
      “官人来了!”
      男子带武攸宁进门,更见屋内花团锦簇,说不出的辉煌奢华,各色美女穿梭其中,那男子便喊着。
      “如烟姑娘。”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姑娘笑盈盈的走下来了,武攸宁抬头一望不是如烟又是谁,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醉了还是疯了,如烟打扮得更为艳丽了,可是除此之外,如烟姑娘与之前又有什么区别!那眉眼中挥之不去的一缕哀愁,那偶尔露出笑容的若隐若现的酒窝。
      武攸宁如同被勾住了魂魄一般,随着如烟行至楼上,一丝微风吹来,微凉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华美的屋内。
      如烟抬手倒了一杯酒,双手抬起送上。
      “武公子,请……”
      武攸宁却只是呆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他们说你……”
      如烟笑着。
      “说我死了。”
      “所以……他们是在骗我。”
      “这样的生活和死有什么区别?我不过是从一个孤坟换到另一个孤坟,除了多饮几杯又能如何,醉生梦死而已。”
      “不,你只要想离开,我总是能想到办法的。”
      “是吗?”
      如烟笑得似乎很凄凉。
      “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我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随着声音如烟将轻衫脱下,武攸宁沉溺在如烟的轻声细语之中不能自拔,如同到了一处难以言语之地,这里这么轻这么美;天尚未明之时,武攸宁突然惊醒了,如此安静,静的似乎不太正常,抬头四望,如烟坐在窗户旁的一个矮几上,正望着窗外黑蒙蒙的天空。
      “今日也是没有月亮呢……”
      “是啊,好像真的没有月亮。”
      武攸宁靠近如烟,一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边说道。
      “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武攸宁虽说觉得怪异,却还是听从如烟的话语跟着她一起向外走去。
      夜深人静,四周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光亮也无,难道那些人都睡去了?如烟只是缓缓走着,终于到了前方的渡口,只有一支孤舟在渡口静静等着,也没有了撑船之人,如烟站定。
      “公子,劳烦你自己驾舟吧,我这就要回去了。”
      武攸宁抬头望了一下天,天空如如烟所说无云无月,这天实在是太黑了,只是这半夜就要赶人离开的原因,武攸宁实在不知,却也不敢多问。
      “如烟,或许,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过去或许可以,现在……公子你还是独自一人,走吧。”
      如烟推了一下船,船终于离开岸边,武攸宁望着如烟的影子渐渐隐去,而那亭台楼阁也渐渐隐去,可那牌坊上似乎隐隐约约写着两字——鬼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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