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同人]镜中花》月下栀子

8、5.计划

　　冷呼儿和鲜于仇此刻极不高兴。

　　任何人被晾在屋外吹了一夜冷风都不会太高兴，尤其是屋子里的两个人还在弹琴舞剑喝酒。
　　所以当他们见到顾惜朝时的口气和脸色都不太妙。
　　“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一个弹琴一个舞剑，好得很嘛！”说这句话的人脸黑得好像高鸡血酒肆里那个不知几年没刷过的锅底。

　　顾惜朝旁若无人地绕过这两个喝了一夜西北风的家伙，随手折过一支茎秆碧绿的高粱花轻轻嗅着，姿态惬意优雅。
　　“这件事，相爷既然交给了我，我自有计划。”他抬头盍目浅笑，脸上带着一种透明纯粹的喜悦。
　　冷呼儿气急道：“你不会是不想杀他吧？”

　　“我本来就不想杀他，要杀他的人是相爷。”他缓缓睁开眼睛，那种透明纯粹从他的青袍上一点一点退下，冷厉的杀气一丝丝弥漫开来。“不过经过昨夜，我对戚少商这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顾惜朝嘴角轻轻一勾似是冷笑，眼中却闪过了些许那个人留下的温度。
　　“他的剑法，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狠……所以我们若想杀他，就必须一击而中！！！”寒光闪过，花穗零落，纷纷扬扬。
　　顾惜朝转身收剑，看了一眼被吓到的二人，目光投到了绿丛深处。“金戈铁马十八尊来了。相爷看来还真是势在必得……”
　　“我要看看你们的真正实力。不是演练，而是和九现神龙的生死搏杀！”

　　当冷呼儿和鲜于仇带着十八尊离开后，一个声音从顾惜朝身边传出：“公子不想杀戚少商。”

　　惊蛰的声音很平静。他跟在公子身边已经超过十年，自然看得出一些别人看不出的东西。
　　“那又如何？”站在惊蛰前面的人青衣款款，仿佛眼前的不是边关沙海而是如画江南。他抬起手臂，左手双指并拢在嘴前吹出一声悠长的哨音。天空中一只不断盘旋的鹰拍打着翅膀落下来。

　　看着他逗弄着鹰儿，惊蛰在心底默默叹气。“属下只是不明白，公子既然不想杀戚少商，又为何要动用十八尊伏击？既然公子不想再站在傅宗书一边，又为何要帮他夺逆水寒？”
　　“你能问出来，很好。”顾惜朝轻笑：“我要的是能明白事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下属；不是只知道做事的闷嘴葫芦。娘亲当年让我亲自挑选了你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转身看着一身灰衣的惊蛰，缓缓道：“谁说不想杀戚少商就不能设下伏击？谁说夺逆水寒就一定是为了傅宗书那只老狐狸？”

　　“想和那只老狐狸分道扬镳不是容易的事。既然已经知道了有逆水寒，不管知道多少，即便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介无名小卒，要想走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我变成死人。而如果让他知道了我背后的东西，最后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归附，最后被他吞掉；二是对抗，他动伤筋动骨，我们败退天山。”顾惜朝眼中露出恨恨的阴冷：“谁让我们只是初试水，怎比得上堂堂大宋丞相的根深叶茂！”
　　“不过我顾惜朝也不是谁想动就动得了的！哪怕金銮殿上那位想打‘五楼’的主意，也得叫他崩掉几颗牙。何况现在他在明，我在暗？”
　　青衣书生浅浅一笑，眉眼间波光流转，却暗藏杀机。“金戈铁马十八尊不是戚少商的对手，你们刚好可以去看看他们合击的威力，必要的话替掉几个子儿。”
　　“明白。那公子你？”
　　“我？我和那戚大侠还有一次‘日后之约’。”顾惜朝抬手让鹰飞上天空，“更何况我有感觉，逆水寒上，有傅相爷的一个重要秘密！计划得好，说不定是‘五楼’一跃而起的契机。”

　　他看着十八尊离开的方向，一个一个字轻轻从唇间吐出：“秋•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惊蛰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戚少商很快活，非常快活，极其快活。

　　他原本在离旗亭酒肆不远处的一个土坳子里等了三天，终于没有等到李陵。随后莫名其妙遇到了一群人的围杀。那群人手持劲弩，进退有据，行动间似乎还遵循某种阵法，一上来就下了杀手。
　　九现神龙在江湖上的名号是打出来的，在一开始发现问答无用后他也不再手下留情，虽然可能要挂些彩，可总比没命强。不过让他现在乐得活像一只偷了蜂蜜的熊的，却是面前这个家伙……

　　“你傻啊？！弩箭射过来不会躲？！！”顾惜朝恨恨瞪着这个眼睛越笑越弯的男人，手下越来越用力，直到他叫出来。
　　“反正我都看到你了，知道你一定会挡啊！”
　　“你怎么知道？如果我刚好没来得及挡呢？”
　　戚少商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我知道你一定挡得住。”

　　他看着面前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加大包扎力量的人，心里暗暗决定不告诉他----那除了是自己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直觉，也是根据他的速度与出剑方向计算过后得出的结果；以及就算中剑，自己也已经做好准备只受些轻伤事实……

　　“惜朝，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走时答应了什么？”
　　“嗯？”顾惜朝白了这位九现神龙一眼，淡淡说道：“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着就好！”戚少商连声道：“你答应过我下次还能遇上，和我一起上连云寨！”
　　“戚大当家，这事儿我可没答应！”话一出口，顾惜朝就知道不好。果然，那个家伙笑嘻嘻地凑上来：“原来你还记得！”
　　顾惜朝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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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词解释：
　　五楼----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十二城”指的是白玉京所属的十二个回纥部落骑兵，是白玉京的主要军事力量。而‘五楼’，则是计划中潜伏宋，金，辽，西夏几国的密谍组织，主要的情报网。五楼包括：酒楼，茶楼，客栈，赌坊，青楼这五种情报来源最广泛的产业。白玉京（或者说顾惜朝）组建五楼的最终计划，是能利用并控制情报，进而能达到暗中牵动各国局势的情况。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就算达到了，也不一定就这么做。五楼组建的基本目的，是给白玉京的商路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