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愈发复杂浓郁，霸道馥郁的肉香与清淡却悠长的鲜甜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种味道更勾人，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心里，让人心痒难耐，垂涎欲滴。
因为懒和贫穷，许久没有尝过金毛姝手艺的林蜗忍不住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他不由得坐直身体，看向厨房的方向。
路明瑾也忍不住望向厨房的方向。好东西他以前也吃过不少，但最近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再加上金大厨师的手艺在人类世界确实顶尖的那一波，这让中午简单的吃了份基础套餐、晚饭还没来得及吃的他，难得感到了饥肠辘辘。
这副将心思流于表面的模样很是不雅，路明瑾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他收回眼神，恢复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垂下眸，轻抿了一口清醇的茶水。
林蜗自然不会像他这番顾忌，只是沾了个小面瘫的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不，若要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便能轻易发现浅色的眼眸正在闪闪发光，像极了一对熠熠生辉的宝石。
路明瑾还是第一次见小房东如此积极，这般渴望的模样换了一个人来做，不会显得粗鄙，反而可爱至极。
他轻轻一笑，探出手摸了摸林蜗面前的玻璃杯壁，水温有些下降，于是倒了换了杯热茶放回了原位。
好在金毛姝的动作很快，没有让二人多等。大约十分钟后，她推着一辆小餐车款款走来，半人高的小车不能掩盖她一丝一毫的魅力。
若是普通人，即使食物闻起来再诱人，也会忍不住把视线分给秀色可餐的金大厨师。
不过很可惜，现在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其中一位用望穿秋水的目光仅凝视着由远及近的小车，而另一位，脸上则挂着疏离而礼貌的微笑，偶尔为对面添茶倒水温声询问，面对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时眼中只有一份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仿佛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
暗暗瞪了一人一妖一眼，金毛姝在心中骂了一句一丘之貉。当然，表面上，她仍笑吟吟地将小车推到小桌前，将里面的菜肴一道一道地摆在桌子上。
鼠妖的餐厅仅有金毛姝一位厨师，还有两个比她低一辈的家族成员，受长辈指使前来帮忙，做些上菜洗盘子收拾桌子的工作。这两位服务生住在附近，一般是开门了才到这边来。
出于兴趣，也出于对菜品质量上的把控，原材料由人送来后，从备菜到制作都是金毛姝一只妖完成的。
现在十点，是正处于备菜的时间，林蜗与路明瑾来得突然，一部分食材并未准备好，金毛姝就挑着能用的蔬菜鱼肉做了几道过程简单的菜肴。当然，味道并不简单。
将香气四溢的美食全部摆上桌后，金毛姝没有过多打扰二人，留下句“请二位客人慢慢享用”后便款款离去，回到厨房继续备菜。
林蜗与路明瑾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默契地拿起了餐具。
用正餐前先喝一小碗粥暖暖胃。新鲜的粳米提前用清水浸泡一晚，在砂锅里用十几分钟就能煮至米粒开花、米汤浓稠，梭子蟹、大虾、干贝等海鲜切开放入锅中，加入姜丝黄酒去腥提味，再仅加一点盐与小葱碎就是一锅美味。
米粒软糯，轻抿即化，蟹肉与虾肉鲜嫩至极，干贝嚼劲十足，海鲜的鲜味完全融入粥中，口口鲜香。
粥的份量不大，用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浅底小瓷碗装着，几勺下去就消灭了个干干净净，一人一妖都有些意犹未尽。
他们放下勺子，换上了筷子，开始正餐。
在华国的美食里，红烧肉是不得不提的一道大菜，金毛姝也将其作为这一餐中的大菜。
肉选用了上好的五花肉，五花三层三肥两瘦，切成适宜入口的小块。肉已被冰糖染成漂亮的棕红色，色泽红亮诱人，皮肉晶莹剔透，整块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中和至恰到好处。就连里面的土豆块也被炖得绵软甜香并不比肉块失色多少。
之前从厨房传出来的那道霸道至极的香气便是这五花肉散发出来的，香腻醇厚的味道立刻俘虏了两位食客，连用好几块。
既然有了肉，那么一定还要来道鱼——一碗小小的海鲜粥并不能代表什么。酸菜鱼特有的酸辣香气突破红烧肉的味道，直冲鼻腔。
鱼片在炖煮前腌制了片刻，去腥增味，又加入了蛋清搅拌，增加鱼肉鲜嫩口感。在这道菜中至关重要的酸菜是金毛姝自己腌制的，酸味十足又不缺爽脆的口感，实属点睛之笔。
酸菜鱼是最后出锅的一道菜，而它的最后一道程序正是在铺着干辣椒与花椒粒的鱼肉上浇上一勺热油，这不仅让麻辣辛香的调料香气被瞬间迸发，鱼片也被滚烫的热油激得滋滋作响，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林蜗虽然不挑食，但也不怎么喜欢吃鱼，他不太擅长挑鱼刺。虽然以他坚强的食道将鱼刺直接咽了也可以，但这实属违背其处处要比得上人类的意愿——人类都能分开吃，他凭什么要像个小动物一样来者不拒？
贴心的厨师考虑到了这一点，选用的是刺极少的黑鱼，这种鱼的肉质又紧致鲜美，在大学食堂吃过鱼就从此放弃主动点这道食材的蜗牛精第一次发现鱼还是蛮好吃的。
晚上不宜多用餐，且他们又只是两个人，不是为了挣钱的金毛姝也就没多做菜，除了这两道肉菜，她又仅添加了一道油菜香菇。
油菜碧绿喜人，看上去就很新鲜，吃进嘴里更是脆甜生津，清爽解腻。切成片的香菇也不逊色，带着菌类特有的味道，嚼起来又有肉的口感，肥厚细嫩，味道鲜美。
两位客人就着这三道简单却美味的菜肴用了不少松软可口的米饭。令路明瑾吃惊的是，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小房东竟然比自己还要多吃了一碗，小肚子却平坦依旧。
看来是他冤枉小房东了，这般好胃口怎么可能不好好吃饭？
茶足饭饱，知道金毛姝忙碌，路明瑾前去前台结账。与原型特质完全相反的大美人挥了挥手，在厨房喊了声请你们吃，便接着低下头，挥着比她的脸还大的菜刀，吭吭哧哧剁骨头，金属与坚硬食材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路明瑾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他从小就接受不吃嗟来之食的教诲，但没有菜单又不知价格，碰巧赶上囊中羞涩，此时站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灌了一杯茶后，林蜗慢吞吞地离开座位走到人类身边。砰砰砰的剁骨头声对他的听力没有影响，他在路明瑾身旁停下，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怎么不走？”
路明瑾犹豫道：“金女士不要饭钱。”
林蜗更加疑惑，这不是更好？在妖成百上千的漫长岁月里，一点人类货币不值钱，若要有感谢之意，送点有灵气的药材器具更好。
人类不知道两个种族之间的观念差别，他把林蜗脸上的不以为然再次归类到了小房东的自闭性格与不善交际。作为年长的一方，他温声解释道：“占别人便宜不好。”
——这点没有半分灵力的人类食物能叫占便宜？他前段时间送给金毛姝的一根无条草够他在这里至少吃一百年了吧？
蜗牛精心里如此想到，但为了照顾心思敏感脆弱的人类，没有说出来。沉思片刻，根据之前的经验，他报出了一个数字，直接让路明瑾照着这个价格付钱。
这价格可要比路明瑾预想中的数字还要低上不少，对于厨师与餐厅而言实在有点亏损。
见人类面带犹豫，对除了自己的爱好外没有任何金钱概念的蜗牛精以为是自己报高了，试探着又减少了一点。
路明瑾：“……”
是他的错，他完全问错人了。
金毛姝耳力很好，她见林蜗小心翼翼的模样，以为前辈的任务对象不怎么有钱（也没错）。她又不在乎这点数字，但也因为职业，接触得人类多了，知道某些人类的自尊自傲。
于是她手中动作不停，很爽快地高声道：“就这么多吧，也不是什么好菜。”
——不得不说，除了误会这一点，鼠妖确实比蜗牛精精明了许多，起码能稍微摸清点人类的心思。
而那位千年妖王，就是个棒槌。
能在这种小区开餐厅，看餐厅装修，再看看金毛姝一身高定，就能看出来这位金老板不差钱。
路明瑾明白这一点，但也感念这一点小小的恩惠。
他默默加了些钱，将一张现钞放在了桌子上，并用一个触感很好的小摆件压住。
回国不久，手机支付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点陌生。
但相信不久，路明瑾就会离不开这种方便快捷的付款方式，正如每位生活在华国的种族。
——支付宝，又一人类伟大发明创造。
赞美支付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