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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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甜如花蜜，尾音被拖得很长，似怨似泣，楚楚动人。
路明瑾侧目望去，打量起声音的主人。
染成棕色的大波浪卷发，皮肤白皙，一袭修身红色长裙，身材凹凸有致，笑容明艳动人，最吸引人的当属那双略显狭长的桃花眼，一颦一笑皆动人。
这声音的主人也是位如玫瑰般华丽绽放的大美人。
忽地，路明瑾眯起眼，惊觉她的身高竟在一米八以上，因为踏着恨天高而身高更上一层楼的女人直接把小房东的脸按在了她的胸上。
路明瑾：“……”
命运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退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还是把小房东解救出来。
林蜗倒是依旧淡定，他站在原地，除了最开始挣扎了两下，很快不做抵抗，任由被埋胸。
他懒得躲，也明知躲不过。
等玫瑰美人埋怨得差不多后，他才有了行动，闷闷出声：“金毛毛，差不多得了啊。”
金毛毛？这是她的名字？
瞥了眼妩媚动人的大美人，路明瑾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这感觉就像是倒拔垂杨柳的那位叫林黛玉一样。
“讨厌了啦！”大美人也迅速否定了这个名字，她终于将林蜗松开，向后退了半米的距离，“人家早改名了！”
林蜗揉了揉有点发红的鼻尖，面无表情：“嗯？”
她得意洋洋道：“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叫金毛姝。”
……锦毛鼠？
林蜗被这人神共愤的取名能力震惊了一下：“还不如金毛毛。”
路明瑾在一旁默默点头。虽然他没有立场评价，但是他觉得小房东说得对。
曾用名金毛毛，现用名金毛姝的大美人哀怨地瞪了主唱客随的两人一眼，撅了撅红唇：“怎么不好了？我的取名灵感明明就来源于林林你啦！”
林蜗睨了她一眼，冷淡道：“别碰瓷。”
身为普通人类的路明瑾一开始没能get到他们说的点，将两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两遍，这才恍然大悟。
一个蜗牛，一个老鼠，这是都跟着动物取名字？
不过……
路明瑾好奇地看向金毛姝，长相美艳、身材修长，这怎么也和鼠类挨不着边吧？
倒是小房东的慢性子可以与蜗牛一比。
等等。
路明瑾一愣，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分析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动物？人类根本不可能完全符合动物的描述吧？
摇了摇头，他结束了心中这莫名其妙的比较。
被一人一妖质疑审美的金毛姝不满地跺了跺脚，娇俏地哼了两声：“是你们不懂欣赏！”
认真说起来，这还真不能说金毛姝的取名能力差。她刚化成人形的老祖宗学问不高，取了个最华丽多钱的“金”为姓，而她这一辈的正好轮到了“毛”字。
“金毛”这两个字，似乎后面跟什么都有点奇怪，只能在矮子里拔将军。
林蜗被金毛姝缠怕了，又恐她逮着自己念叨一个多小时，于是立即打断她的抱怨，神色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了一下，‘金毛姝’这个名字其实挺不错的，非常有我的风范。”
路明瑾：“……”这安慰也太假了，人家看起来智商也没问题，能信吗？
然而现实再次打破了现场唯一一位人类的认知，金毛姝听到后，脸上立刻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参杂着些许骄傲与一点点不好意思：“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认为的，林林你品味果然很好～”
心情很好的大美人尾音实体波浪化了。
“……”
没品味的路明瑾彻底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位同族的嬉戏打闹也暂且告一段落。
金毛姝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她恢复了正色：“是来吃饭？”
紧箍咒（？）危机解除，林蜗也恢复了懒散的模样，能一个字就坚决不说两个字：“嗯。”
“老样子？”见林蜗轻轻颔首，金毛姝便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路明瑾，“那这位先生？”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路明瑾满目茫然：“？”
出于人类现在是自己在饲养的考虑，林蜗难得多嘴，提醒道：“有忌口吗？”
路明瑾摇了摇头，明白了金毛姝的意思，他朝下后者微微一笑，谦和有礼：“麻烦金女士安排了。”
金毛姝却没有回答，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了他几秒，转头看向林蜗，眼露询问。
林蜗回了她一个眼神，没有开口说话。
双方均无敌意的妖族可以用灵识进行沟通，顷刻间两妖交流完毕。
金毛姝用别有深意的眼神再次看了在场唯一的人类一眼，笑盈盈地丢下句“你们随便坐”，便踩着恨天高啪嗒啪嗒的回了小楼。
由于房间内各种物件的遮挡与角度问题，她很快不见了身影。
收回视线，林蜗朝着小楼玻璃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里面？”
路明瑾没有异议，并绅士地推开门，侧着身保持动作，等着林蜗先进去。
懒得伸手的小房东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双手插兜，小少爷般的慢悠悠进了门。
管家路先生尽职尽责，一步不离的跟在其身后。
小楼内部的布置并不比外面的景色差，座位不多，桌椅板凳全部选用优质红木，古朴典雅。桌与桌之间用大型盆栽隔开，美观又保证了隐私性。由于房屋用途是餐厅，因此经过改造，四面都是落地窗，明净透亮，窗外的夜景一览无余，很是漂亮。
林蜗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半个小时的慢走，及承受了鼠妖近百斤重量所产生的负担。他向里面走了几步，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表演了葛优躺行为艺术。
他的人类自然坐在他的对面。
见小房东这副模样，路明瑾轻笑一声，先用手背测了下桌子上茶水的温度，而后先倒了一杯放在了对面。
林蜗眨眨眼，以示感激。
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路明瑾环视周围一圈，隐约在半开放的厨房见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
他看向林蜗：“金女士是这家餐厅的主人吗？”
“嗯。”林蜗点了下头，“也是厨子。”
金毛姝只挑嘴的鼠妖，不仅会吃，更会做。她从电视里受到启发，在浮玉小区内部开了家深夜食堂，从凌晨十二点营业到早上七点。当然，这段时间是对于普通顾客而言，具体客人具体分析，提前开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比如现在。
鼠妖是家族企业，位于老幺的金毛姝受各位长辈照拂，富得流油，不缺钱花，开个小店纯粹属于个人爱好。她舍得用好的原材料，东西做得也好吃，但价格非常亲民，林蜗有时想起来也会叫个外卖。
这也是他为什么唯独知道这家店的缘故。
路明瑾正在品尝鲜爽甘醇——比小房东泡的好十倍的茶水，听到进一步解释，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见小楼里没有其他人，有一点这方面的猜测，但如今被证明这样一位看上去娇滴滴的姑娘，正是天天与锅碗瓢盆刀具生鱼生肉打交道，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他看了眼对面同样相貌出色却仿若瘫痪的小房东，半晌，默念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或者，叫同人不同命？
忽地，正在阖眼休息的林蜗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路明瑾。
“你是不是偷偷在心底说我的坏话？”
说实话能叫坏话吗？必然不是的。
路明瑾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否定道：“我没有。”
林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无奈找不到证据，只能悻悻作罢。他闭上眼，恢复了咸鱼躺尸的悠闲姿态。
危机如此轻松被化解，这让路明瑾很没有成就感。他环顾四周，发现环境虽清雅宜人，但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小房东好看。
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路明瑾的目光正大光明地回到了林蜗身上，欣赏着后者放佛由上天一笔一画描绘出来的容貌。
女娲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是她精心雕刻，又用画笔一点点勾勒描绘出来的。而有一些人，则是一鞭子随随便便用泥巴甩出来的。
路明瑾在心中暗叹。他虽然不嫉妒，但联想到自己如今处于什么职业地位，他太清楚一个好的模样会在竞争中增加多少优势了。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也属于前者。
在路明瑾对着林蜗的那张脸胡思乱想思绪放飞天际之时，从厨房传出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浓郁，裹着海鲜特有的鲜甜，丝丝缕缕地顺着呼吸钻进人心里，让人心发痒的同时，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林蜗的鼻子皱了皱，像是一只嗅到食物香气的小动物，主动掀开眼皮，眼珠转向厨房的方向。片刻后，他肯定道：“是海鲜粥。”
妖的嗅觉灵敏，他甚至可以说得更具体一点，分辨出里面都加了哪些食材。只要是他闻过的，吃过的。
但是懒，不想说。
路明瑾被小房东闻香识食物的技能逗得闷笑一声，见后者幽幽地朝他看过来，连忙敛了敛脸上过于明显的笑意。
他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岔开话题：“金女士的厨艺很好吗？”
林蜗点点头：“很好。”
鼠妖嗅觉极其敏锐，比普通人类发达了数倍。像烹饪这种多一点调料、少一点调料做出来味道就千差万别的工作，对于鼠妖而言相当于极简化，容易多了。
如果不是金毛姝做的东西足够好吃，林蜗是不可能仅由着点同族之情，任由路明瑾拖着他来到其他妖族的地盘。
妖的逻辑思维非常简单，如今融进人类社会，也没有改变多少。就比如现在，一只妖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进入另一只妖的领地，约定俗成的，闯入者需要收敛自身妖力，以免举动被归于挑衅。
饶是林蜗这种佛系到极点的种族，也不习惯弱化气息，将自己列入弱势那一方。
——插句题外话，也因此，众多贪嘴却又孤僻的妖族万分感谢人类发明了外卖。
人类，并不伟大。
但外卖，伟大。
林蜗如今在别人的地盘心情放松，当然也不完全因为租客的热情邀约，而是他相信自身实力。金毛姝原型同样是一只小型动物，威力不大，且其真正的修炼时间还不到千年蜗牛精的零头。
比起提出森林法则的人类，妖其实才是这一说法的完美呈现者。
弱肉强食，一切靠拳头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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