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咸鱼去咸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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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翌说让去后山，柒恣也还真去了。
她一边暗自唾弃自己如此听话，一边又蹲在某棵树的枝桠上环着双膝缩成一个球在那端着一盘子点心往嘴里送。
好你个大王八蛋，净晓得戏弄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你回来揍不死你......柒恣心下腹诽。
为泄愤她恨恨地将手上那块点心一股脑入了口，打算将其想象成某个混蛋玩意生吞活剥了。
那芋泥酥也就比一块绿豆糕大了半节指骨的长度，看着小巧精致，入了口才发觉是挺大一颗，包的馅料还很实在。常人一般分作几口，若是一口塞下整块儿，委实还是很勉强的。
然柒恣的脑袋里已经被“一天天的来这净闹笑话，面子扔干净了难不成里子也要？柒恣你丢不丢人啊”的念头梗住了，一时间思绪被拧成一团乱麻，拿了糕点便塞，怕是连这叫芋泥饼还是香芋糕也糊涂的很，塞了就闷头咀嚼，压根没注意到食物的大小。
而后柒恣一侧脸颊就鼓成了个小包，苦着脸在口中将被嚼碎的芋泥酥分成几份一点点细加工，分批咽了下去。
柒恣心里憋得慌。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好好的上神放在不当，要来魔界受这种委屈。
堂堂天大地大四海皆家的仙毓真神大人，此刻竟浅悟了思乡的含义。
柒恣托着鼓了个小包的腮帮子憋屈地眺望远方，而后余光便捕捉到了某个离了府门的身影。
......更憋屈了。
仙毓大人开始思考如何重返“故乡”。
她又捏起一块花饼，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酥饼敲着盘子，想到自己在这不仅不能用仙法，沐浴还得跑去不知道哪儿打水洗；且还容易平白无故被染翌气着，和他斗嘴委实伤神的很。顿时愤然，手下不禁使重了几分力，几乎是拿酥饼当锥子在盘子上戳洞。
等柒恣回过神来时便见到了一块无辜躺枪饼的惨状。
酥皮在一下下的碰撞中不堪重负，铺了一个盘底的细小碎末，饼身也从圆溜溜的扁球状被蹂躏变形得不像样。下半部被狠狠挤压横向发展，地步有些许酥皮还勇气可嘉地残留在上，要掉不掉，是个难以形容的模样；二指捏着的上部分被拉得又扁又长，还留着两道月牙儿形不深不浅的指甲印；饼上只于一层恰好裹住花瓣馅的酥皮。
柒恣：“......”这个，现在应该改个名，叫花馅裹残皮饼。
其实，她就是喜欢吃馅......嗯没错，此言得之也。
为了证明这一想法，她认命地把变形的馅裹皮饼丢入口中囫囵嚼了便咽下去。
怎么说的，好吃是好吃的。就是少了皮怪怪的......
味道还有些怪怪的熟悉......
大人英明神武的脑袋暂时还没缓过劲来，一时想不起哪儿熟悉。
柒恣砸吧了下嘴，尝到了其中的那股淡淡清苦味，恰恰好中和了糖浆本身的甜。
她陷入了浅思。
她所喜的这种恰恰好的清甜向来难把控，昆仑的厨子换过不知多少，没一个能做出这种味道。许是柒恣对这过于严格和挑剔，那帮厨子厨娘做的甜食柒恣一个没碰全送了山下大殿里的仙使。这把那帮人郁闷的，开始变着法儿在各种餐点里揣甜点，而后被柒恣一个不落全挑了出来，结果那帮都有着厨子偏执信念的二傻子花样越翻越多，最后到了一盘普普通通的松鼠桂鱼，不止鱼皮和鱼肉之间塞满各种乱七八糟的甜食，连炸的酥与肉都能捯饬进细小的糖碎，淋的番茄酱汁里也有被切得极细碎，隐隐带着细碎桂花瓣的桂花糕。
讲道理，一整桌，除了那盘松鼠桂鱼，其他的菜式在柒恣的记忆中理应是咸鲜味儿的。
这帮愣头青全做成了甜口的！！！
柒恣犹记得她对着满桌是咸偏做甜的菜，缓缓地放下了筷，绷着脸把那顿饭的主厨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宿，骂得对方老泪纵横，直对着柒恣忏悔思过。
自那后消停了几日，柒恣还没来得及欣慰，便让兹茗带来的凡间小食破了功。
她记不太清了，好像是盒甜食，饱经昆仑二傻子们“甜蜜”摧残的仙毓大人破天荒将那盒小食吃了个干净。
那帮厨子不知从哪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厨顿时全炸了锅。
而后当晚的菜式又加了一样餐后甜点。在多日的消停后又重出江湖。
柒恣照样一口没动。
厨子们对着那盘本应给柒恣却从山下大殿收上来的的糕点盘集体静默。
怎么说呢，他们本以为是他们家上神大人不喜甜食，但是那盒兹茗大人带给上神的，装了凡间某个甜口的街边小食的，两三个时辰前就空掉的木制食盒还大剌剌摆在不远处的厨灶上。
后厨众人看得怀疑人生。这大抵真真切切打击到了他们身为厨师的自尊心，于是便有人自作聪明，放了一种特殊的致幻药在里面。
那药无色无味遇热便融，掺在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里很是安全，寻常的仙人定时发觉不了。
可惜他们下药的对象是柒恣。
一桌子菜刚摆完，柒恣脸色就很不好看了。那药倒没什么害处，就是可短时间扰乱神识清明，勾起心底最渴望的某些东西，并将那种感觉数十倍放大，制造出一个虚无又真实的幻象，辅以下药着的仙力入其中，操控得当倒真能将其集于味觉一点，让入口的食物拥有让人着迷的滋味。中此药者，效力散去前决计是清醒不了的，且效力过后，会全然忘了幻境美梦，只余个模糊印象。
但这药的真正用途是以人制傀儡。将中药的人完全困于幻境，而后将其肉身某处画上一个特殊的“偶”字作标记，强制性结成主仆从契。专用来干杀人越货腌臜秽事的勾当。
厨子们自是无害人之心的，本意也只是对柒恣不吃他们的甜食执着得过分罢了。
柒恣向来通达，何况这种药放在柒恣面前委实低端得可以，怕只有当糖豆吃的份儿。厨子们也晓得这一点，是以被抓包后打算一致认个错，大不过赔顿板子正昆仑风气，这事可能就这么算了。
然那时柒恣似乎被气的不轻，一张俏脸风雨欲来，眼神如刀骇人至极，叫人打骨子里发着恐惧，生生把面前一排人吓得瘫软。
她一怒之下便遣散了所有厨子厨娘，后厨封禁再不许人随意踏足。
柒恣想到这儿便是一阵恍惚。
这些事情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她记得很不清晰，大致情节也忘得差不多，只晓得那日她震怒，致使昆仑山抖，天降云雷......
......落下把凌霄宝殿劈塌了。
柒恣一度怀疑那个金光闪闪的闪瞎眼殿同她八字不合。
神识发散间，余光又瞥到了府门。
嗯？有人？
柒恣直起身，瞧清了那人面容。
小管事？他何时出了府？
头回失了全局控的仙毓大人暗骂：都怪那个王八蛋，把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技能搞没了。这账得算。
她眯着眼有看了片刻，看着小管事呲溜钻进个形似杂物房的小屋子里，才收回了眼。
......她怕是闲得慌。
柒恣窝在枝叉上以龟速吃着半天不见少一块的糕点，内心流泪。
她压根不饿，讲真也不会饿，她就是嘴里缺了味要垫垫，左也吃不了多少。
真吃多了才不大好，容易嗜睡......
通俗而言便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委实很......活像个猪？
柒恣想了想，打算放弃。
“可是芡芡，你还没吃完啊？”
柒恣：“......”王八蛋人走了也能闹腾她，过分！
大人又仔细想了想，决定另辟蹊径。
“吃完”的定义有多种，她吃完了该吃的份，饱了，那也算吃完啊。
又想到某人惯会耍无赖。
“......”此路不通。
要不倒了？
嗯，可以实现。
只需解决倒在哪里最为自然去倒不会被某人及其手下打小报告的问题便可。
已知魔界是为某人地盘，她属于某人全方位无死角可控范围内。
“......”此题无解。
要不还是硬塞嘴里吃了？
不成她不是猪。
这糕点不好吃？
“......”过，下一位。
柒恣从天想到地从古想到今，想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成功否决了所有方案。
柒恣：“......”讲真，其实她有点手痒，想找某人“练个剑”。
正发愁，柒恣突然觉得她的头发丝动了动。
确切讲，这感觉有点像发带散了。
她转头去看。
一个小花妖在树下站着，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仰望着她，手心里还躺着刚接到的发带。
柒恣眯眼看她。
她张着大眼睛与柒恣对视。
须臾后，柒恣朝下一伸手，摊开掌心木然道：“还来。”
小花妖踮起脚尖，听话地冲柒恣把手举高，很是努力地将掌心握着的发带往上送。
柒恣舒展了下团缩的身体，好以整暇地看着那条小细手臂......送到了树干的半腰。
一时间不知该夸这树长得太好太高，还是该怪她身手过分敏捷，一翻身便上了高处枝桠。导致这位花妖小矮......孩子够不着。
柒恣叹了口气，心道：本上神可真是心善啊。一边利落地后仰翻身，稳稳当当下了树，手上托着那盘子没吃完的点心，完完整整一个没掉。
小花妖“哇——”地一声拖了极长，能听出尽了她所能表达出了惊叹。
就是听起来幼稚了些。
“行了，叫魂呐？”柒恣从她还直愣愣举着的手上抽走发带，好笑地比了个“收”的手势。
小花妖顿时消了音。就是嘴巴忘了一道收回去，有点蠢兮兮的。
柒恣无奈地摇了摇头，满是慈爱道：“你这么在这？站多久了？”
小花妖眨巴了下大眼睛：“回大人，是小柳叫奴来服侍大人的，奴刚来，没站多久，谢谢大人关心。”
柒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心下疑惑得很：小柳是哪个？谁是小柳？这府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你这小丫头就不能讲讲清楚？？我像是把你们府里的人都记住的样子么？
“那个，大人......”
柒恣歪头：“嗯？”
“那个......大人端的是点心吗？”
一听这话，柒恣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
小花妖不怕她，或许也是年纪太小不懂害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瓷盘，毫不遮掩。
柒恣乐了，她曲起一根手指点在一侧太阳穴上，满脸摆出来的慈爱收了个干净，换上邪邪的笑容。
一看就让人怀疑她是在想什么损招。
损招没有，偏招倒想出一个。
柒恣看着这个才到她腰的小女妖，从她身上找到了另一条另辟蹊径的道路。
她微笑着弯下身，对小花妖问道：“你饿吗？”你饿了，你饿了，你饿了......
小花妖摇摇头：“小柳为了露水给奴，奴不饿。”
“......”真不会看脸色，要你何用。
柒恣不死心，又问：“想吃点东西么？”
她扑闪着眼睛道：“想。”
柒恣心里拍手叫好，面上仍是微笑，她进一步道：“那这盘糕点就赏你了如何？”
“不好。”
“......？？”
柒恣差点把盘子扣她脸上。
小丫头片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有种的小丫头片子说：“不可以的，奴不能吃这盘。”
柒恣疑惑：“你怕我下药？”
她摇摇头：“大人很善良，不会害奴，奴很喜欢大人，但是这盘奴不能吃。”
柒恣更疑惑了：“为何？”
小花妖立时把她家君上卖了：“君上说过，这是给大人的，不准我们私自乱动。”
柒恣无奈，好笑道：“那么听他话做什？这糕点我也吃了，吃不下，你给我分担分担。这是我要求的，不算私自乱动。”
她还是摇头：“不行。”
柒恣：“......为何？”
小花妖：“这是君上亲自做的，奴不敢。”
柒恣一噎。
那种恰恰好好合她口味的清甜染翌确实是会做的，她也猜到这盘东西出自他之手。
但自我猜测和事实是两回事，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还是不免有些愣怔。
她不出声，小花妖也不说话，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柒恣。
柒恣静默须臾，拉住小花妖的手便把盘子塞过去：“叫你吃便吃，怕他做什？他要怪罪你有我顶着，你放心吃就是了。”
小花妖愣愣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柒恣不等她慢慢思考，转身便走。小花妖懵懂地看了看手里一盘子的糕点，又看了看大步远去的柒恣，立刻迈着小细腿追了上去。
“哟，这儿花草树妖还挺多。”
小花妖口中塞着半块芋泥酥，这丫头在思考清了柒恣的意思后耐不住馋，拿起一块就是一大口。听到这句话后连忙在嘴里嚼了两下，张口含糊回道：“小扭zhuo的。”
“......？”
丫头你可以先咽下去再说，碎末要喷我衣服上了，咱不急这一时半会。
“小，小扭......柳zhuo的，他zhai了一山的我们，我们就zhai这儿惹。”
柒恣无语。小扭又是哪个？这些小妖起的都是什么名字？
小花妖又飞快的嚼了几下，勉强咽了大半，又张口重复了一遍。这遍清楚多了：“小柳做的，他把我们都移到了后山。”
柒恣：“小柳谁？”
小花妖：“就是小柳啊。”
柒恣：“......”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她莫名想到那个消失了的小崽子。
不管是胖娃娃还是瘦娃娃，说话方式永远是个谜。
柒恣无奈地摇摇头，懒得再理她。小花妖等不到柒恣再说话，便做贼似的把被她咬了一半的芋泥酥全部塞嘴里。
柒恣：“没人同你抢，慢点吃。”
小花妖摇摇头：“有的。”
“？”
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就见得乌泱泱一大片人头以万马奔腾的气势冲了过来，边跑边叫着“小枣”，将她们..... 她旁边的小花妖团团围住。
“小枣你吃什么呀？”
“小枣过分，一个人吃独食。”
“啊小枣分我一块！就一块！”
............
柒恣头疼。
正欲开口，便听得有人“啊”得大叫了一声，“这！这是君上那盘点心啊！！”
一时间，万马齐喑。
没人叽叽喳喳的，柒恣脸色稍稍好了些。而后下一瞬，群妖爆出惊天动地的惊呼声，以“天呐！”“妈呀！”“小枣你不要命了啊！”为主。声浪之强悍难以言喻。
柒恣头快裂了。
她见那个叫小枣的小花妖缩着脑袋抱着盘子被一圈又一圈围住，于心不忍，便道：“是我。”
声浪骤停。
柒恣揉了揉被震得麻掉的耳朵，解释道：“我给的，你们君上罚不着。”
群妖面面相觑，小枣艰难地踮起脚尖，冲柒恣一举手：“大人，就是他们。”
柒恣：“？”
“他们会和我抢。”
“......”柒恣揉了揉眉心：“不会的，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淹没在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大人”中。
柒恣头炸了。
大人想，这样不行，她得控制局面，否则耳朵不保。
半个时辰后，魔君染翌的府邸内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仙毓大人领头带着一大群花妖树妖草妖等等一系列妖，在后山山脚的溪里抓鱼。
徒手，光脚，挽高袖子，不用工具禁用法术自食其力。
群妖看着他们本以为难以亲近高高在上的仙族上神毫无架子地亲自下水，顿时炸开了锅，吆喝着就随柒恣一同下水。
这溪流还挺宽，足有两人的身高那么宽。
水人人都能下，但抓鱼就不是。许多小妖下了水便即刻转为耍水，祸祸了周遭一大批妖。
而后三人成一组，五人结一队，展开了报复与再报复的拉锯战。
“嘘——”柒恣食指抵在唇上，躬身在稍远处水里站着。
围在她旁边的妖也连忙互相“嘘——”，而后齐齐弯下身低下脑袋看着柒恣盯着的那块水面。
“一，二......嘿——”柒恣五指成爪，猛地破开水流向下一合拢。
柒恣将手从水中伸出，举过头顶。
一条鱼便在柒恣手中挣扎着甩尾。奈何柒恣抓得太紧，它只能象征性抽动两下。
群妖爆发出欢天喜地叫喊声。
柒恣将鱼扔进一旁某个草妖伸过来的桶，甩了甩手，笑道：“想抓鱼的举手，包教包会。”
一圈子妖纷纷举双手赞成，会飞的把脚也举起来了。
柒恣哭笑不得：“好好，都要。来，天上的先别动，已经在水里的听我指挥，你们散开一点，记得动静要轻......”
小枣没下水，在岸旁和几个馋嘴的妖分食吃。这帮妖并不以这种食物为主要，就是贪个嘴馋或是好奇他们家君上的手艺，是以吃东西都很慢，吃的也少。眼看就剩最后一块了，小枣想了想，护住盘子说：“不给了。”
几个小妖顿时哀叫。他们其实早就吃饱了，是以哀嚎也嚎不出什么，嬉笑着打趣道：“小枣小气，略略略......”
小枣无辜道：“小柳没吃呢。”
他们止了哀叫，复又大叫起来，说：“小枣好关心小柳呀，哎呦太有爱了......”......
小枣傻傻地听着，完全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还笑的这么......猥琐？但鉴于早便被拿着打过趣，是以似懂非懂得听着，而后被一把推了出去：“愣着干什么，去送呀，真笨，我们女妖家家别学凡人那套，要主动，去吧！”
小枣想了想。主动送给小柳比遇到小柳再给，点心更新鲜，于是觉得他们说得对，迈着小细腿便跑了。
杂物间。
管事刚翻出一个小东西塞到袖子里，门就被人打开了。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小枣端着个盘子站在门口。
“怎么了？”
小枣走到他面前把盘子往他眼下一怼：“你吃。”
管事小柳：“......哪来的？”
小枣：“送我的。”
小柳：“......”他们后厨从来不做糕点！谁能送？！还有，这踏马一看就知道是君上做的啊！！
小枣扑闪着眼睛看他，直勾勾得，小柳一噎，拒绝的话还冒上来就胎死腹中。
他想了想，委婉道：“小枣，你知道这糕点是给谁的吗？”
“给你的。”
小柳吐血。别，受不起，他还年轻不想早逝。
他正欲好好给小枣分析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听得小枣补充道：“大人给我的，她说她兜着君上，君上不会罚我。”
“小枫他们都吃过了，这是你的，已经没了。”
“......”
哦，大人啊......
牛逼还是您牛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气死君上第一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一看就是小枣特意留给他的。
他叹了口气，妥协地吃了。
小枣看着他，大有不吃完不走的气势。
糕点还剩最后一口，小柳将这一口塞到嘴里，蓦地想起个事：“你不是服侍大人去了吗？怎么还敢随意跑来？”
小枣：“大人在抓鱼。”
“......”大人还挺随意。
想着，他又疑惑道：“你就让她一人在那？我不是说了吗，除非大人身边有君上陪着，不然必须得找人跟着，掩一掩她身上的气息。”说着便皱了眉。小枣年纪小，但妖气最纯，本想着她在侧柒恣的气息问题能完美解决 ，没想到她年纪太小不懂事，这可不是大人好说话就能随便跑开的理由。
他张口想训一训小枣，打算好好给她拗一拗这个毛病。
然后他又是还没发生，就被送了句“他们都跟在大人旁边，妖气足够了，我跑开一会不打紧。”
小柳喷了。
他伸手一抹嘴，惊道：“谁们？”音有点劈了，看来切切实实被吓着了。
“好多，小枫小百小兰他们都在，后山所有人都在大人身边......额，山下那条河里抓鱼。”
小柳被吓失声了。
“那个，抓了三桶了。”
小柳被吓得魂飞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对着懵懂的小枣憋出一句：“大人......还挺亲民......”
小枣点点头：“我们都很喜欢大人。”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那些鱼都是劫魔族魔王养在君上这儿的......
三桶。
三桶！！
这是已经逮干净了吧！
大人你堂堂一位仙族上神不好好做些端庄雅致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啥的，你咋就那么随和呢？听听这数量，三桶。那帮鱼不是一般的滑溜，碰到了还会放电，轻电晕人重电死人！这得多熟练才能创下这样的丰功伟绩！！！
小柳想罢工。
这管事他不想当了，心肝肺脑脾胃脏巨疼，容易折寿。
他还年轻，就已经半只脚踏入知天命的行列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咸鱼去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