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林森走到赵正仁办公室门口。他把衣袖卷到手肘上面一点，露出小臂，然后把书包抱到胸前，右手从半开的拉链里伸进去摸到复读机同时按下播放和录音键，低头凑到近处看了一眼确认在录音了，才抬手敲门。
“请进。”
听到这个声音，自认已经做了万全准备的林森还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垂下手握紧双拳，做了个深呼吸，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灯管全亮着，办公桌之间间距很宽。偌大的办公室就坐着赵正仁一个人。
赵正仁让林森坐下后，起身去把门反锁了。
和前世一样，赵正仁开始假惺惺地关心他，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为什么要抄作业，还说以后每天都可以给他补习。
林森有点紧张，始终低着头，左手紧紧攥着搁在腿上的书包，右手藏在书包里握着装着辣椒水的喷水壶，时不时看表。
当赵正仁起身绕过办公桌向他走来的时候，林森感觉心脏跳得特别快，他盯着手表上转动的指针在心里数数，企图让自己冷静。
被赵正仁一把抱起的时候，林森有点后悔了。心想，应该让胖子早点来的，现在才不到几分钟，会不会来不及，毕竟这个身体才14岁，瘦弱得像豆芽菜，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简直分分钟就可以用两根手指头捏死他。
可是现在林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计划走下去。
林森被赵正仁抱着坐在他腿上的瞬间，扯开嗓子用惊惧的声音大声喊道：“赵老师，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你不要这样。啊，赵老师，求求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求求你不要这样，放开我，啊......”
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小绵羊戏还挺多，意图猥亵但还没来得及干什么的赵正仁有点懵。
赵正仁双手抓着林森的手臂，把他箍得更紧。
林森也不想把他刺激狠了，抓着书包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地叫喊，“赵老师，求求你不要这样......”
林森叫喊的音调里带着哭腔，打着颤。好像赵正仁已经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赵正仁虽然觉得好玩，但更怕招来人。于是捂着他的嘴，威胁道：“别喊了，再喊小心老师揍你了。”
原本林森的设想是要等到赵正仁摸他几下打他几下，留下点明显的伤痕，他才掏出辣椒水。
可是当中年男人的粗糙的手指钻进他衣服里，触碰到他的皮肤，林森感觉像是掉入了粪坑，无数的蛆虫爬上了他的身上，他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喉头也涌起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好像那些蛆不仅在他身上爬，还钻到了他的嘴里。
林森抑制住恶心想吐的感觉，侧过头掏出辣椒水对着赵正仁眼睛的位置一顿狂喷，一边喷还不忘一边演戏：“啊，赵老师，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啊......”
“啊......”赵正仁一把甩开他，捂着眼睛惨叫。他感觉眼睛又辣又痛，完全睁不开，甚至怀疑自己要瞎了。
林森放下书包，又对着他兜头兜脸喷了好几下，才跑开离赵正仁远一点。
赵正仁被辣得眼泪狂流，鼻子和喉咙也不舒服，开始剧烈咳嗽、狂打喷嚏，脸上的皮肤也火烧火燎的难受，甚至连头皮都很痛很辣。
赵正仁被辣痛刺激到失去了理智，好不容易止住喷嚏和咳嗽，闭着眼睛骂骂咧咧：“我.草.你.妈，小兔崽子，王八蛋，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睁不开眼的赵正仁双手摸索着往前，他现在一心只想抓住林森暴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林森踢翻椅子把赵正仁绊倒，跑到离他最远的那张办公桌边上，两只胳膊轮换着往桌角狠狠磕了好几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又跑到另一边拿脑袋往桌沿上撞，期间一直不忘带着哭腔喊：“好痛，赵老师，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打我，啊......”
已经失去理智的赵正仁：“......”
听到“砰砰”的踹门声的时候，林森看了下表，还不到15分钟。
林森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臂，青了，又摸摸额头，好像起了个包，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
然而门外的人这时已经急坏了，毕竟他刚刚又哭又喊又叫，听上去惨烈无比。
林森听到一个少年的焦急的声音“林森，林森”，还有一个愤怒的成年男人的声音“赵正仁，你他妈给老子开门”，伴随着一下一下使劲踹门的声音。
林森赶紧扔了辣椒水，跑去开门。
“你没事吧？”门外两个人看到他，异口同声地问道。
潘建国出现在这里林森不意外，可是他不明白和他完全不熟的蒋钰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这个情景，也顾不上去探究。
林森眼角挂着泪花，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哽咽着说：“我没事。”
蒋钰看着林森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火冒三丈，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揍赵正仁一顿。
潘建国按住蒋钰的肩膀，“你先回家吧，回去晚了你爸妈会担心。”
蒋钰呼出一口气，“没事儿，我待会儿再回去。”
林森低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蒋钰阴沉的脸和担忧的眼神。
潘建国揉揉林森的脑袋，放低声音问道：“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森本来只是在装柔弱装可怜，可是被潘建国这样轻声细语地关心，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想到自己以身试险，万一他的辣椒水没能发挥作用，万一潘建国他们没有来......他不敢想后果，只是越哭越委屈，哭得有点刹不住车。
陈俊秀在走廊上就听到了林森的哭声，赶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
林森不说话，陈俊秀急得不行，林森才抽噎着，打着哭嗝，断断续续说：“我、没、没事。”
陈俊秀搂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别哭了，没事了。”
潘建国皱着眉头盯着被辣椒水刺激得眼泪直流没法睁开眼睛的赵正仁：“赵老师，你刚刚在做什么？”
赵正仁心中万千委屈无处诉说，恨不得也大哭一场，“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找这个学生来谈话，结果他不知道发什么疯，拿辣椒水喷我。”
“是吗？他会无缘无故拿辣椒水喷你？”潘建国冷笑一声，语气里透着完全的不信任。
赵正仁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跳着脚解释林森数学成绩不好，又不好好听课，还抄作业，本来想跟他好好谈谈心，希望他好好学习，结果没想到被他袭击。
他真是没法解释林森的行为。说得口干舌燥，潘建国也没表态。赵正仁又说眼睛难受，想去卫生间冲洗一下眼睛。
潘建国跟着赵正仁一起去了卫生间，出门之前对跟蒋钰和陈俊秀说：“你们两个先陪他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赵正仁冲完眼睛要去医院，潘建国没答应，让他跟着去办公室，等他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走。
“你们两个先回家吧。”回到办公室后，潘建国对蒋钰和陈俊秀说。
蒋钰和陈俊秀都不愿意走，非要留下来。潘建国也顾不上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林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森哭得差不多了，才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潘、潘主任，我要报、报警警，他猥亵、我，还殴打我。”
赵正仁刚摸着张椅子坐下，听了这话，一下蹦起老高，恨不得冲过来掐死林森：“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他妈什么时候猥亵你了？什么时候打你了？你他妈再胡说，老子打断你的腿。”
潘建国拦下他，冷冷道：“赵老师，你可真有本事。”
说完，他不再管赵正仁，轻轻拍了拍林森的肩膀，低沉而坚定地道：“好，我们报警。”
林森把书包拿过来，把辣椒水捡起来放进书包，又摸索着悄悄把录音关了。
赵正仁一开始不肯去跟他们去警局，说自己没犯罪，报假案是犯法的。
奈何对面是人高马大的潘建国，加上还有两个一米八左右的半大小子堵着门口，他根本逃脱不了。再加上潘建国说“如果你没做什么，那就不用怕报警，警察自然会还你青白。”
赵正仁觉得很有道理，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不如和他们走一趟，还自己青白。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
潘建国把车开到教学楼下面，让赵正仁坐在副驾驶，林森他们三个坐在后面。
上车后，潘建国从前面递过来一个滑盖手机，“你们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
说完，转过头，看着林森说：“要不你现在就让你家长去警局？一会儿到了那儿，他们肯定会让你叫家长。”
林森接过手机，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物理按键。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递给陈俊秀，这才抬起头说道：“家长不去可以吗？我爸妈在G省，来不来，我奶奶年纪大了，就不告诉她了吧，我不想让她担心。”
潘建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森用手肘捅了一下陈俊秀，“胖子，你让你爸妈跟我奶奶说一下，我要晚点回去。就说我们班有活动，可能会很晚到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