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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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认出眼前的人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潘建国。他想自己应该得救了，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抬头看到站在潘建国后面的赵正仁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对上他的眼神，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森被吓得抖了一下，身体上被殴打的疼痛和心理上刚刚经历的恐惧折磨着他。只是簌簌地掉眼泪，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话。
潘建国等了一会儿，站直腰转过身对着赵正仁：“赵正仁，请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赵正仁搓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学生不听话，上课看小说，我批评了他一下，结果他还顶嘴，一时没忍住打了他。”
赵正仁显然想把这事定性为体罚，体罚学生的后果他还承担得起，大不了挨顿批评，写份检讨，最多记个过，再扣点工资。
“是吗？”潘建国挑眉，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赵老师不像是脾气这么不好的人啊。”
可是潘建国从林森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林森只是垂着脑袋抽泣，一句话都不说。
潘建国也许是觉得问不出什么，也许是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对林森不好，叹口气放弃了询问。翻出学生的家庭情况登记表，找到他家里的地址，把他送回家。
到了林森家楼下，潘建国对林森说：“如果什么时候你想说了，随时可以跟我说。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别怕，回去什么都别想，早点休息。”
潘建国把他送上楼，跟林奶奶打了招呼，说林森今天不太舒服，所以送他回来。林奶奶留他吃饭，潘建国摆摆手婉拒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林森装病没有去学校，后来听陈俊秀说，赵正仁调走了，他们换了新的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林森才继续去上学。
林森回过神来，思索该怎么对付人渣。
晚饭后，林奶奶出去散步了。林森还在想着怎么对付赵正仁。
突然灵光一现，林森想起以前曾在网上看过的自制辣椒水的教程。
林森先去厨房找到小米椒，剁碎了放到锅里，又打开装剁辣椒的坛子，用汤勺舀了两大勺到锅里。想了想担心辣度不够，又从橱柜里找出一袋干辣椒粉，一股脑全倒进锅里，最后切了一块姜一颗蒜丢进去。
做完这些，林森从客厅放药品的柜子里翻出一瓶酒精倒进锅里，然后把液化气灶开到小火，偏着头、憋着气伸长胳膊小心翼翼地慢慢搅拌。
等锅里快沸腾了，林森关了火，找出一块纱布把做好的辣椒水过滤到一个大碗里放凉。尽管林森全程尽量偏头憋气，还是不小心吸了一口辣气，那股辣味从鼻腔沿着呼吸道一直到喉咙再到肺里，呛得林森涕泪齐流，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辣椒水凉得差不多了之后，林森跑到阳台拿来浇花用的小喷水壶，把辣椒水灌进去，摇了摇，往阳台外面喷了两下。确认没问题之后，把厨房打扫干净，林森回到房里，锁上门。
他在书桌前坐下，打开右边第一个抽屉，拿出复读机，把里面的磁带抽出来。接着，找出一盒空白磁带放进去，换上新电池。试着录了几句话，录完听了一遍没问题。又录了几遍，反复确认。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林森把复读机和喷水壶一起塞进书包。
第二天早上，时针刚刚指向六点，林森就醒来了。过去十几年，他一直过着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天天修仙的生活。回到14岁，竟然天还没亮就能自然醒。
也许青春期的身体就是适合这种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
林森起床开灯，站在半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镜中的少年精致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五官比成年后秀气，脸庞也要小一圈，轮廓线条更柔和，皮肤很白，很瘦，个子不高，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林森自嘲的想，柿子挑软的捏，难怪赵正仁挑他下手。何况这柿子看上去绵软可口。
林森拿出数学课本，看了会书，林奶奶就来叫他起床了。
林奶奶看到他坐在那学习，眼笑眉飞，开心地夸了他几句，就去了厨房做早饭。
林森洗漱完，走到餐桌边坐下。
很快，林奶奶端过来一大碗面，放在他面前：“吃吧。”
“我想和奶奶一起吃。”林森接过筷子。
等奶奶把她那碗面也端出来，他才动筷子。
桌上这两碗面看上去光秃秃的，除了面条什么都没有。因为林森不吃葱，所以连葱花都没有。面条看上去有些寡淡，似乎离美味佳肴相距十万八千里。
但是林森知道面里有乾坤。果然，翻开上面的面条，底下卧着两个煎得很漂亮的荷包蛋，拿筷子轻轻一戳，蛋黄就流了出来。再往下翻，还有几片翠绿的小白菜，最底下铺着一层切得细细的肉丝。
林森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到奶奶碗里，“我吃不了这么多，奶奶我帮我吃一个。”
“每次吃面都要两个荷包蛋，怎么会吃不完？”林奶奶还想把荷包蛋夹到林森碗里。
林森用手挡在碗前，滋溜滋溜吃起面来：“就是吃不完。”他知道每次奶奶都给他煎两个荷包蛋，自己却没有。心里懊恼以前怎么那么不懂事，从来没想过分给奶奶一个。
林奶奶无奈地说：“我说过我不爱吃的啊。”却也没有再坚持。
林森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面了，把汤都喝了个精光，放下碗，打了个惬意的饱嗝。
林奶奶看着他那副吃得无比满足的样子，眉开眼笑，“晚上奶奶给你做蘑菇炖鸡、红烧鱼、海带排骨汤，晚上吃个够。”
“好。”林森脆生生地答道。
林森记得这个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太好，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得丰盛点。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奶奶却没享几年福，就丢下他走了。
想起这些，林森眼底有点酸，赶紧闭上眼睛止住泪意，怕奶奶看出异样，站起来转过身。
林奶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叫住林森，“晚上别忘了叫俊秀来家里吃饭。”
“嗯。”林森点头应下，脚步匆忙地走回房里，拿书包出门。
林森刚想上楼，就看到楼梯上正往下走的陈俊秀。陈俊秀看到他，“咚咚咚”三步并两步跑下来。
“石头，生日快乐。”陈俊秀说着便从书包里掏出用礼品纸包好的书递给他，上面还用粉色彩带系了个蝴蝶结。包装纸也是粉色的，印满了爱心和流氓兔。
林森接过来，抱了抱他：“谢谢你，胖子。”
“说什么谢谢。”陈俊秀挠了挠头，“赶紧拆吧，保证你会喜欢。”
林森看着骚粉色的包装想，这肯定不是陈俊秀选的，应该是哪个女店员随手抽的一张礼品纸。就听到陈俊秀说：“这包装好看吧，我特意选的。”
林森：“......”大佬，你的审美超出了我的想象。
林森把包装拆开，果然是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前世陈俊秀也是送的这本书。在生日前一个周末他们去逛书店的时候，林森没带够钱，站在那里看了会，陈俊秀就记住了。
林森又对陈俊秀说了一句：“胖子，谢谢你。”
陈俊秀有点不适应林森太过诚恳、略显客套的道谢，一次跨两级台阶往下走：“这有什么好谢的，又不值钱。”
林森没说话，觉得没必要跟这个二傻.子说：我不是谢你送的这本书。
两人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早，这是他们前一天约好的。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给林森讲他不会的题。
陈俊秀耐心地讲解完最后一道题，还是忍不住问道：“木头，你真的爱上学习啦？”
“对啊。”林森停下笔，脱口而出，“学习使我快乐。”
“太好了，要不以后放学你跟我一起做作业吧，你不懂的我可以教你。这样早自习就可以背课文什么的了，你不能光做数理化，不管文科了。”陈俊秀不知道向来不屑学习的万年学渣林森怎么突然开窍了，但还是挺高兴的，积极地出谋划策。
赵正仁一直没有找他。林森想，难道因为我上课没看课外书，所以这一世不一样了？
没想到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赵正仁状似无意地走到林森旁边，“林森，你昨天的数学作业又是抄的吧，连错题都和陈俊秀的一模一样，放学后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补课。”
林森低着头，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果然，该来的总会来，换个借口而已。
陈俊秀想帮林森解释，他没有抄作业，错题一样是因为那是他教的。他刚说出“赵老师”三个字，林森就掐着他的大腿阻止了他，“我知道了，赵老师。”
林森检查了一遍复读机和自制辣椒水，把书包拉链拉上一半，背到右肩膀上。
临走之前附在陈俊秀耳边说：“胖子，15分钟之后来赵老师办公室敲门，敲不开就砸玻璃，总之在那里见到我之前，绝对不可以离开。记住了吗？”
陈俊秀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对了一下表，确认了陈俊秀待会儿过去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