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陌少然

4、舞动的红舞鞋

　　Chapter 4

　　血红的缎带，紧缚玉白的腿
　　我可爱的娃娃啊，
　　穿上暗夜的舞裙，跳呀，跳呀
　　跳过森林，跳过墓群，跳过岁月……
　　我可怜的娃娃啊，
　　当你后悔迷恋时，已被出卖
　　出卖了身体，出卖了心，出卖了灵魂……
　　我美丽的娃娃啊，
　　为你的主人，尽情地跳吧！

　　好不容易完成作业的四人，精疲力尽地回到家中。
　　“哥，我们回来了。”臣希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带着冷笑，双手抱怀的穆闲宇。“闲……闲宇哥，你……你不舒服吗？”完了！死定了！臣希完全吓傻了，脑中一片空白。
　　“臣希，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闲宇继续带着“微笑”说道。
　　“什么……什么事？”不问还好，一问耳朵就遭到了来自某人玉手的蹂躏。
　　“我不是让你收拾房间吗？你怎么让小旭去弄？”闲宇狠狠地说。
　　“痛！哥……你听我说……哎哎……哥……”一边叫嚷着，臣希就这样被闲宇“请”回了房间。
　　“呵！”志笙兴致勃勃地看着，却不知有人已站在了自己身后，“怎么有点冷？”他低声自言自语。
　　“是不是出门穿少了？”一声充满关怀的问候。
　　“有可能！”嗯？这声音有点熟……“呀！修烨哥！哥……那个……我……我是……”还没等志笙解释清楚，修烨就含笑说道：“不用解释，你这一个月的零用钱扣一半，这是家规。”说罢，他也不看志笙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哥！你听我解释！我是做作业去了……哥！”志笙迅速向修烨奔去。
　　大厅在突兀间只剩下穆子衍和邵尹翔两个人。子衍走到古老的红木雕花台桌前，静静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靠在桌旁优雅而缓慢地喝着，但眼角的余光却向坐在沙发的尹翔瞟去。昏暗的水晶吊灯，朦胧的光将尹翔的侧脸勾勒地如此古典高贵，宛如经艺术家雕刻的轮廓，是大卫的阳刚之美。每当那面容上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沦陷，那是鹰的眸子，闪烁无法逃避的英气之光。
　　此时的邵尹翔并没有注意到子衍的目光，他还在想着刚才在公园的那一幕幕，他脑海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思考时难得一脸严肃的表情，显现谁也无法拒绝的男人的魅力。
　　“拿去。”一杯水突然递到面前，打断了尹翔的思考。
　　“哦，谢了。”抬起头，正好对上子衍平静的面容。
　　看着尹翔接过水，子衍也坐了下来。继而是两个人的一言不发，唯独客厅一角年代久远的座钟，依旧虔诚的歌唱，时间投进沉沉的静默，不动声色地定格。
　　“喂！你的手……没事了吧？”轻微的话语切开静止的空间，子衍有些不自在地咬了咬下唇，低着头玩杯子。
　　“嗯？”尹翔有些吃惊地转过头，“没事，一点小伤。”他有些开心，子衍对他的关心。
　　“哦。”简单的回应，一直没有抬起头。
　　看着这样的子衍，尹翔的目光好奇地移到了他的左手上，身子慢慢向他靠去，小心翼翼地在耳边问道：“子衍，你为什么一直戴着无指手套？”
　　听到这句问话，子衍的身子明显的一震，猛然抬起头瞪着尹翔，瞳孔里只有仿若能渗入骨髓的冰冷。
　　“这不关你的事！”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子衍不爽地离开，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邵尹翔。
　　“喂！喂！子衍！我说错什么了吗？”尹翔慌张地站起来叫道，可回应他的只是孤傲的离去。
　　望着那冷寞的背影，尹翔叹了口气，无力地倒坐进沙发，双手懒懒地搭在靠背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一杯水，嘴角扬起一丝微小的弧线。

　　黑暗狭窄的房间，殷红的丝带，妖娆慵懒的摇摆，跳跃赤红的华彩。以阴郁噬人的黑作底，似血液倾斜而流，如玫瑰般浓烈绚丽，是迎接死亡的笑容。
　　“跳吧！我的娃娃！”

　　很多年过去，人们早已把那场悲壮的战争忘怀。繁荣的市集，玩闹的人们，有多少还记得那些曾经为了光明而奋斗的勇士。我陷入苦思，也许这一切，真的是错……
　　“我们不该回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身旁的好友带着淡淡愁绪的语调说道，眼神中充满无奈和不适。
　　“我们退步了，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另一位朋友望着周围文明的十五感概道。由于长年的隐居生活，让我们这一群曾经辉煌的人们，在时间的河流中，褪洗去英勇、高尚，徒留沧桑、无奈。
　　“不管怎样，我们回来了。”拉了拉肩上背包的肩带，沉重的物品早已压痛了我逐渐老化的身子骨，可我不在乎，我知道有更沉重的事还会压在这把枯骨上，不仅仅是我，还是这个家族，是这些骑士的后人……
　　“嗯？！”猛然从梦境中惊醒，一身冷汗，那真实的画面，使全身压力重重，窗外刺眼的阳光，一时间，我竟无法从那梦境中脱离。
　　“小姐，你起来了吗？”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将我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是，我起来了。”

　　“白涛，你到底在找什么？！”站在楼前，看着门口不停移动的身躯，白晓狠狠地喊道，他真怀疑今天又要因为某人而迟到。
　　“嗯？！我记得昨天明明和臣希把鞋放在鞋柜里的呀！怎么不见了？？？”白涛不解地挠挠头，四周环顾爱鞋的踪影。
　　“喂！干嘛呢，白涛？”此时穆臣希抱着几本书走到他身旁。
　　“我的鞋不见了。”白涛抱怨道。
　　“你的鞋不是在那吗？”臣希有些好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白涛，指了指鞋柜的角落。
　　“真的哎！原来在这儿！”白涛笑着赶紧拿出鞋，转头冲门口等候已久的白晓叫道，“晓，我找到了，马上就好。”
　　可是对于白涛的呼喊，白晓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臣希身后。有些呆愣地看着臣希背后模糊的黑影，随着臣希微笑着向自己走来而移动，然后化为臣希面容挂着的邪恶笑意，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杀……杀！
　　“晓？白晓！想什么啊？”一阵身体的推摇将白晓拉回现实，他盯着面前一脸疑惑的臣希和白涛。
　　“没……没什么，走吧！”白晓摇了摇头，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看来是没有休息好。
　　未来的预言，逐渐展开……
　　“真没想到，白晓也能看见。”庄园内的榕树背后，少年咬了口手中的美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目送三人离去。

　　圣卡亚斯学院北面有一片很大的悠闲之地，学生们休息时都喜欢到这里来寻找属于自己的宁静。灿阳似镶上金边，炫耀阿波罗以及他金色战车的伟大，叶在风的依托下随战车奔向天的尽头，湖泊碧澈的表面荡起轻微的涟漪。骑车穿梭在这印象派的世界，仿若自己也化为莫奈手中的柔和线条。
　　从微高的坡地上滑下，惊飞湖旁嬉戏的野鸭和水鸟，这一刻，飞跃起来的不仅仅是野鸭和水鸟，连心也随之飞去。
　　“啊～～～～～！”少年们疯狂地骑过静谧的草坪和湖泊岸。
　　“太爽了！”其中一位看着受惊飞远的鸟，扔下车站在湖岸的草地，双手叉腰，豪迈地大喊。
　　“喂！尹翔！你这样子真难想象是被称为阿波罗再世的人啊！”志笙也丢下车，无奈地走过来说道。
　　“那都是过去时了，还提它做什么！”尹翔随后倒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清透的天空，“志笙，你说，为什么子衍那天会突然失控啊？还有，他好像不喜欢别人提到他的左手。”
　　“嗯？！”志笙也躺了下来，面色有些严肃，“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好。”
　　“……子衍哥他，是‘弃灵’。”看着天，久久的，志笙才冒出一句。
　　“‘弃灵’？”
　　背负被人冷视的命运，在红尘世俗中孤独生存，唯一陪同走下去的是镜子里的另一个你。看着那有着和自己相同面貌的人，心中隐隐作痛。不知何时，那面容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而自己，在世间慢慢消失。
　　弃灵——抛弃于三界外的生灵，时间孤独的过客。
　　少年的愁绪，似水流年般，被时间销蚀。
　　“嗨！志笙！尹翔！”清脆明亮的声音。
　　“莎贝尔！”志笙撑起上身，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拥有一头金色大卷发的少女向他们走来，碧绿的眸子带着一丝柔情的笑意，高挑的身段，一身海蓝色的条纹格子连衣裙，活泼清雅的气质立即展现。
　　“终于找到你们了。”莎贝尔微笑着迈着优雅的步伐，手里抱着一些书。
　　“找我们有事？”志笙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絮，有礼地问道。
　　“赵老师通知我们去学生会。”莎贝尔说道，“还有这个。”她将一本书打开，抽出夹在里面的一封信来。“平时看你和穆子衍走的比较近，麻烦你将这封信交给他。”说罢，她将信递到了尹翔面前。
　　“信？！”尹翔接过信一看，发现信封表面的收件人字体并不是手写的，也没有落下写信人的姓名和地址，“好，我一会儿交给他。”
　　“嗯，谢谢。走吧，志笙，赵老师还在等我们。”微微向尹翔点了点头，莎贝尔随即拉起志笙就急于离去。
　　“好。尹翔，那我先去哥那了，一会儿去找你。”志笙一边扶起丢在一旁的自行车一边对尹翔说道。
　　尹翔看着两人的背影，也扶起自己的车，准备去把信交给在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产生一股焦躁，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而在这复古优雅的校园中，练功室却传来一阵阵与之极其不和谐的音乐，动感的旋律带来时尚的绚丽节奏。
　　“太棒了白涛！这次比赛我们准拿第一。”臣希开心的叫道。
　　“没错！这舞太完美了！给！”白涛也笑道，并将一瓶水递给正在擦汗的臣希。
　　“谢了！”臣希接过水，却突然发现一旁从早到现在都处于沉默的白晓，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走过去关心地问：“怎么了晓，不舒服吗？”
　　“啊？！”白晓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担忧的臣希。
　　“是啊，你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白涛也走过来，指出白晓的反常。
　　“哦，可能感冒了。”白晓自己也有些不解，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胸闷，“我去走走。”他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向自己袭来，压得自己无法喘气，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撕裂一般恐惧。
　　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连心都加剧了跳动，头沉重得感觉自己都快要倒下。他扶着墙缓缓走出练功室，前方那笔直的走廊仿若翻天覆地地旋转。靠在墙上，他痛苦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白晓，你怎么了？”温柔的问候把他从黑暗的深渊中解救了出来。
　　“子衍哥。”转头看着扶住他的穆子衍，白晓感觉那股压力瞬间减弱了不少。
　　“没什么，有点感冒。”白晓微微笑了笑。
　　“哦，我要去图书馆还乐谱，要不一起去？”子衍问道。
　　“好。”
　　两人并肩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却不知道，前方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们。

　　伯格亚图书馆是一座外形如万神殿一般神圣的地方，这里的书籍从文到理，从艺到科，应有尽有，这极多的藏书量，你可能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翻阅完。图书馆有十层楼高，馆内四周环绕都是书籍，中间的红木长桌是整个圆形书馆的直径，而两侧都是2米多高的书架，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微小的翻阅声和人们呼吸的声音。
　　“子衍哥，你要找什么？我帮你。”白晓小声问着一旁正看着书架的子衍。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你有什么要找的吗？”
　　“没。”白晓摇了摇头。
　　正当两人在书架间慢慢看时，一道身影走到离他们还有六、七个书架距离的地方，迅速抽出稳定书架的钮钉，双手只是轻巧地推了一下书架，就见书架向前排倒去，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迅速蔓延到子衍和白晓所在的位置。两人还在慢慢的向书架外走去，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顿时，巨大的声响引起整个图书馆的沸腾，伴随着惊叫和书架倒塌的声响。子衍和白晓惊魂未定地倒在地上，就在刚才差点没命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拉了出来。两人这才想起拉自己的人，回过头却看见一脸不解正盯着刚才他们所站的两个书架之间的邵尹翔。
　　子衍这才发现，他们面前的那个书架并没有倒下，还稳稳地立在那儿。
　　“这是怎么回事？”白晓奇怪道，突然，他又感受到了那一股莫名的压力。他慌张地向四周看去，寻找那个压力的来源。
　　三人莫名地回到琴房，然后将发生的事告诉了随后赶来的臣希和白涛。原本尹翔也只是去图书馆把信交给子衍，哪知却恰好遇到那一幕。事情经过调查后，是那几个倒塌的书架钮钉松了，不过奇怪的是，子衍他们面前书架的钮钉也松了，却没有倒下。
　　“对了，给，信。”尹翔将信从衣袋里掏了出来。
　　子衍接过信，不慌不忙地打开，然而看到内容的瞬间，猛然一惊。
　　“怎么了？”众人围了上来，却都大吃一惊。
　　小心你身边的人，穆子衍！

　　“小心你身边的人，什么意思？”子衍坐在钢琴前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信。
　　“不清楚，不过小心点好。”尹翔靠在门边说道，回想起刚才在图书馆发生的事，就感觉这个写信人的忠告不是没有意义的。“嗯？你怎么还在这？”子衍抬起头，看了眼尹翔。
　　“等你一起回去啊！”尹翔帅气地笑笑。
　　“不必了。你自己走吧。”子衍继续低下头，果然，自己还是并不喜欢与别人过多的相处。
　　“没事，一个人回去太孤单了，何况……”尹翔还想再说什么，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子衍，你在呀，我把谱子拿来了，你来看一下。”魏琪老师从门外探进身子说道。
　　“好的。”子衍起身将手边的小提琴放进了琴盒，和魏琪老师一起离开了琴房。
　　琴房就这么静了下来。有些无聊的尹翔走到钢琴前，他打开琴盖，单手触在键上，发出清脆的单音音响。左手随之配上柔和的旋律，乏味的单音不复存在。黄昏的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房间中，薄纱一般抚过每一个角落。手指灵巧得像找了魔一样，不停的在琴键上跳跃。微微闭上眼，聆听这若静若动的音乐，似欣赏John Constable的田园风景画一般，精致，小巧，温馨，动人。
　　一边翻阅乐谱一边往回走的子衍，优美的旋律致使他放慢了行走的步伐。静静的倾听，那乐曲仿佛将自己带入了秋收的田园，香甜而美好。是谁在弹琴呢？难道是邵尹翔？子衍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弹琴者是谁，却又担心突如其来的闯入会扰乱这流水般顺畅的旋律。手握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打开。一里一外，两人都沉浸在音乐中，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发觉。
　　那人迈着平缓的步子，静静地向子衍背后靠近，眼神有些呆滞地注视着子衍的背影。一道银光闪过头顶，狠狠向子衍后背划去。
　　“臣希！你干什么？！”天生对周边事物敏感的子衍，猛然侧头，转身抓住手握美工刀的臣希，锋利的刀片从耳旁擦然而过。
　　可是臣希没有任何回答，他依旧用那空洞的双眼盯着子衍。房内的琴声乍然而止，尹翔猛地打开门，一把将臣希推开。“子衍，你没事吧？”他随即关心地问道。
　　“臣希你干什么！”子衍有些恼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穆臣希。不知道什么原因，左手隐隐开始有些发痛。摔坐在地上的臣希，又迅速地抓起了美工刀继续向子衍和尹翔刺来。尹翔警觉地抬起手，正准备将向他们扑来的臣希打倒……
　　“臣希，你清醒点！”发现在回家路上有些反常的臣希而随之感来的白晓，从身后抱住了臣希。尹翔也趁此机会快速上前，一下夺过了臣希手中的美工刀。可没想到，晨曦却猛然反身掐住了白晓的脖子，重重的将他推到了墙角，眼里不带一丝感情的似乎要将白晓置于死地。尹翔跑上去想要拉开两人，可出乎意料得却怎样也拉不开。此时，原本想上前帮忙的子衍，却好像被什么给定住一样，连呼吸都像被控制住，越来越急促。左手印痕的地方，疼痛开始加剧。他艰难的抬起头，却看见臣希的身后，有一道模糊的红色影子，仿佛在看着自己，带着无比邪媚的笑。在那影子与臣希之间，无数微小的红色的线缠绕在两者之间，每一条线都如血液一般，一滴一滴，落下殷红的液体。
　　“晓！臣希！你们在干什么！”与白晓分头寻找臣希的白涛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他拼命的冲进两人之间，想将两人拉开。
　　可是这一切在子衍眼里，这样的方法导致的反而是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晰，那笑容印在自己眼里却变成了恶魔的指引。左手的印痕仿佛燃烧了一样炙热起来，他痛苦地靠在墙边，慢慢地脱下手套。
　　“尹翔！大家！怎么了？”正当一群人陷入不知所措的时候，志笙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臣希就像被这声音分散了注意力，手上的劲道略微放松了一些。
　　白涛迅速推开臣希，将几乎已经快要晕阙过去的白晓抱在怀里。尹翔也立刻发现一旁已经支撑不住的子衍，马上奔过去接住他开始下滑的身体。原本袭击人的臣希，呆愣地跪在地上。
　　“我在你身边。”左手被紧紧握住，一声轻柔的耳语，子衍感觉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连左手的疼痛和炙热都仿佛消失殆尽，一股温暖的力量涌上心头。他虚弱地睁开双眼，看向臣希的方向，那道红影逐渐消失，那缠绕在臣希身上滴着血液的红线也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一滴泪从臣希空洞的眸子里流出，最后化为一道金光，坠落于地面，碎了。
　　此时教堂背后的墓碑群，一个少年靠在树下，玩弄着手中的提弦木偶。“啪！”弦突然断开，娃娃坠落在草地上，也碎了。
　　“哼！没想到你穆子衍也挺厉害的，不过没有人帮助你的话，你也不行。”少年拾起碎掉的娃娃，愤恨地说道。
　　“看来我们要先除掉一些不该存在的人。”一旁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幽幽地说，“你怎么看？”少年转头又问向另一个靠着树看书的人。
　　那少年慢吞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另两人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耸耸肩道：“那就随便你了。”说完，两人都拍了拍少年的肩，转身离去。
　　良久，少年“啪”的一声关上书，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跟踪我？”
　　从一座高墓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
　　“你要对我弟弟们和我朋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