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陌少然

3、昙花的笑与泪

　　Chapter 3

　　昙花一现，梦中幻影。
　　睁眼，落下短暂而晶莹的泪。花若是天上的花，今夜陨落，依恋人世情暖。但花不是人间之物，很快要回归天上…。
　　她恋上风俗的生活，喜怒无端，哀乐无明，哪怕短暂的瞬间。感受生命的跳跃，愿落入红尘，愿含笑而放，愿落泪而眠，愿化为天边的云，只能能依恋在情温中，守护夜夜圣洁的月辉，是月的华彩……

　　“请问，这里可以租房子吗？”
　　一位身形高挑，容貌俊雅的少年，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拿着一张地图，疑惑地看着屋中的一片混乱。
　　“当然可以。”沙发上的穆闲宇兴奋地冲了过去，身边的曲严无力地扶着额头，看来，该终止闲宇租房的主意了。
　　“我是房东，穆闲宇，请问先生贵姓？”闲宇礼貌地向那人打招呼。
　　“你是穆老师吧？”少年微笑着和闲宇握了握手。
　　“你是？”
　　“我叫沈过，是刚来学校的新生，是朋友介绍我来这儿的。”
　　“哦，沈过。好吧，既然是我的学生，我就租给你。”闲宇眨眨眼睛，爽快地答应。
　　“谢谢老师。”
　　“对了，不要叫我老师，这是在家里。”闲宇不喜欢别人在校外叫自己老师，我穆闲宇有这么老吗？！
　　“是，哥！”
　　随后，沈过被臣希带着朝二楼走去。看着沈过消失在梯道中的背影，闲宇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小金库啊！又增加了！
　　“宇，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租房间了？”曲严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闲宇微微嘟了嘟嘴。
　　“你难道不认为人已经够多了？”曲严头痛的看着他，他甚至觉得闲宇自己是否还记得已经把房间租给了几个人。
　　充满人气的穆家，在时间的流逝中，莫名的气息在夜晚慢慢孕育。

　　夜深，安静的走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请进吧，哥哥们。”少年带着平静的微笑看着黑暗中的来访者。
　　“没想到你也来了。”来访中的一个少年说着，慢慢走进房间坐下。
　　“哥哥们能来，难道我就不能来吗？”少年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善意地笑道。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靠在门边的一个少年不悦地问道。
　　“和哥哥们相反的目的。”少年依旧笑得平静，眼神却犀利地射向门口。
　　“也就是说，我们是相对的啰？”坐着的少年轻轻晃动手中的杯，戏谑地说。
　　“是。”
　　人生的宿命，如沙器一般，海风拂来，消失如初，可记忆的尘埃却遗留在沙滩，了无声息。

　　清晨的秋季微带着凉意，老式房子中也弥漫着浓浓的湿意。脚踏过二楼走廊的木制地板，空荡的声音一路伴随，最后停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
　　“子衍？”叩门，邵尹翔轻唤了声，没有人应答，“我进来了。”轻轻推开门，房间整洁的有些可怕，简洁而单调的布置，似乎不像有人居住，没有一点生气。“子衍？没在吗？”邵尹翔正想转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房间，眼角的余光却瞅见了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红色小提琴。雕刻精致的琴首和光洁的琴色，赤红的色彩在从窗户溜进来的晨光中散发诱人的光泽。
　　尹翔像着了魔一般，慢慢伸出手，想去碰触那琴仿佛易碎的光芒。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的琴！”门口传来惊慌的叫声，一道身影快速地抢到身前，慌张地抱起琴，放进一旁刻着黑色暗花的琴盒中，随后转过身用冰冷的眸子瞪着自己。
　　“那个……曲严哥叫你下去用餐。”尹翔被那冰冷的目光惊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知道了。”僵硬的语调，一样的冰冷。
　　“……喂，一会儿一起去上课吧。”像打破这自在的气氛似的，尹翔友好地发出邀请，还把手搭在了子衍肩上。
　　“谢谢，不用了。”依旧是冰冷的回答，子衍还不爽把尹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抽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跟着走出来，尹翔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冰冷的背影。
　　“怎么？吃闭门羹了？”赵志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那个穆子衍，性格还真冷。”尹翔说道。
　　“子衍哥他就是这种性格，”志笙了然地说道，“他的生世很悲惨的，所以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他可是穆家的珍宝，谁要是欺负他，那下场就是……”说着，志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圣卡亚斯学院的艺术办公楼被称为香格琳楼，如往日一样，如梦如幻的悠扬音乐环绕着整个空间。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阵哀怨的叫声，突兀的划过晴空，打破那优美的宁静时刻。
　　“琪，你这可是第八声了。”坐在窗边工作桌前的欧阳芷，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一边无奈地看着沙发上缩成一团的来访者魏琪。
　　“可是芷，你说怎么办？马上就艺术节，我都还没选出去参加的学生。”她懊恼地说着。
　　“怎么，要让我帮忙吗？”欧阳芷干脆放下手中的工作，微笑着看着琪。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呀！！”魏琪眨巴着眼睛奔过来感激地握住欧阳芷的手，“你不知道，我选来选去，觉得人人都能去，可是人人又不能去。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这个时候，在校园东面的约翰明体育馆中，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英雄之战。
　　“好了，安静！各位作为上流家系的后代，你们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击剑，这是最基本的。”作为击剑老师的穆崇允，挥动着手中的佩剑，严厉地说道。
　　“哥，没这么严重吧？”白涛不以为然的笑着。
　　“请称我为老师，白涛。如果你认为这个很简单，那就请站出来试试。”穆崇允看着白涛，伸手示意他走上台来做示范。
　　“好吧。”白涛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白晓，“唉，死定了。”
　　拿起佩剑，戴好面罩，一声“开始”刚落，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崇允快速击倒。
　　“怎样？你现在还认为不重要吗？”崇允居高临下地狠狠问道。
　　“重、重要！”白涛连忙回答。
　　“好了，你们现在开始自由组合练习。”崇允拍拍手，向其他学员发话。
　　顿时，整个场馆中一片喧哗，然后就是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每一声仿佛都在宣示着勇者对于胜利的决心。
　　迅猛而刁钻的出剑，快速刺向对方的腰部。揭下面罩，绅士地向对方行礼。
　　“承让！”邵尹翔谦虚地说道，但口气里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霸气，蕴含一股天生王者的压迫感。
　　“哪……哪里！”对方慌张地行礼，恨不得赶快逃离这恐怖的气场。
　　看着跑开的对手，尹翔不慌不忙地松了松护手，环视了一下场馆，寻找着下一位对手的踪迹。
　　“这么快就解决了啊！”突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背部，不用猜也知道，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不也解决了一位？”尹翔并没有回头。
　　“主要是对手才差，没有一点角斗的感觉。”志笙自大地笑，还时不时摆玩着手中的佩剑。
　　“既然这样，要不要我陪你练练？”嘴角邪气地上扬，尹翔笑道。
　　“啊？！别！我还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志笙毫不犹豫的否决。开玩笑！和邵尹翔比试剑术，简直就是最可怕的事，那家伙一旦认真起来，光是气息就可以杀死人了。
　　“没意思，那算了。……嗯？”尹翔无聊的挥挥手，却突然看见场馆的角落，和人正在比试的子衍，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如此的完美。“找到了！”像发现心仪猎物的猎人一般，尹翔露出充满征服和挑战性的微笑。
　　“谁？”志笙顺着尹翔的视线看过去，“不会吧，子衍哥？！尹翔，还是算了吧，哥的剑术可是公认的很强，你能赢吗？”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尹翔随口说道，紧了紧护手，心中那种征服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
　　“尹翔，我看还是……”志笙还准备继续劝说。
　　“赵志笙！我要和你决斗！”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去吧，臣希邀请你呢！”尹翔给了志笙一个玩味的笑容。
　　“真是的！”志笙有些不爽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离开时还不忘递给尹翔一个劝慰的眼神。
　　可是邵尹翔是什么人！他就是那种拥有强烈逆反心理和喜欢有挑战□□物的人。伴着强烈的取胜心态，尹翔走到刚比完的子衍面前。子衍坐在一边喝着水，目光环顾着场馆内一对对比试着的学员。
　　“子衍，愿意和我比试一下吗？”子衍拿着水瓶，回头冷冷地看了眼向自己挑战的人。怎么会是他？这个邵尹翔到底要干什么？！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愿意？”
　　这样的口吻，这样自大的表情，让子衍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佩剑和面罩，沉默地走到了比试台上。看着子衍回场的背影，尹翔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形。
　　两人的对决从一开始就引来了众多学员的观看。无可挑剔的完美姿态，招式间处处透着凌厉的气息。这样的决斗，仿佛回到了中世纪，两位身穿白衣的骑士在斑驳残垣的土地上勇猛地争斗。开始的几分钟内，子衍一来就是凶猛的攻击势头，快速的出剑，划过空气引起震耳的共鸣声，然而尹翔却一直保持着防守的姿态。突然，尹翔低手，弓步，回腕正中子衍左胸，那一瞬间，甚至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攻击的。唯一看到的，只是尹翔犀利的眼神和嘴角稳重的笑容。
　　突然被击中，子衍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呆呆地低头看了看胸口，随后原本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一旁的穆崇允眼睛都亮了起来，难得子衍如此认真，有好戏看了。周围一片紧张，引得原本在比试的臣希和志笙也围了过来。然而即使看到子衍那认真起来的眼神，对面的邵尹翔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子衍这一次的出剑居然更加迅速而猛烈，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能让自己攻破的破绽。正当他终于开始有些微微紧张的时候，子衍抓紧机会就向他胸膛刺去，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
　　“子衍！快回剑！”首先发现情况的崇允慌忙大吼，原本用来保护对手不会被刺伤的剑端的护具，竟然已从子衍的剑端脱落。
　　听到崇允的呼喊，子衍也立刻发现了事情的危险。他快速回剑，但即使这样，之前剑的速度也依旧让剑端划到了尹翔的手背。
　　“尹翔！你没事吧？！”志笙迅速跑到尹翔面前，帮他取掉护手，手背上有一条明显的划痕，已经开始有血渗出，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子衍及时回剑，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尹翔，快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崇允也走过来抬起他的手仔细观察了伤口一番。
　　“不用，我和子衍的对决还没有完。”尹翔微微摇了摇头，拿起一旁别人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伤口，就准备再次走上比试台。
　　崇允盯着尹翔那认真严肃的表情，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也只能让他们比试完。他把自己的佩剑塞进愣住的子衍手里，然后拍了拍在中说道：“没事了，小心点。”
　　第三轮比试开始，子衍没有采取任何攻击手段，只是一味的防守，直到尹翔击中他。然后对着尹翔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体育馆。
　　看着那独自的背影，隐隐约约，似乎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情愫，调皮地钻进尹翔的身体。
　　“那个，尹翔哥，我哥他平时也是这样，你千万不要怪他。”臣希害怕尹翔对子衍这种冷淡产生误解，慌忙地向他解释道。
　　“不会！你哥他，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她是月下的佳人，黎明之神来临时，她将化作天边的云霞。
　　她来自天上，回归天上。
　　她留下柔美的笑，悲伤的泪……
　　坐在教室的角落，子衍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师吟诵的篇章，可今天的他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邵尹翔那受伤的手。可作为当事人的邵尹翔，在上课前却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边，甚至还转头对子衍露出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一切的一切，让子衍的内心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咬着下唇，单手撑在眉索之间，尽可能的不去注意身旁的邵尹翔，可是无论怎样，内心的焦躁不安却越发强烈起来。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好了，我来说下你们回去后的作业。”欧阳芷微笑着说道，“题目就是，‘她是月下的佳人，黎明之神来临时，她将化作天边的云霞。’”
　　全班一片哗然。
　　“各位，我知道这个题目很奇怪，所以我才让你们下去完成。做题方式不限，你们可以用写作、绘画、音乐、摄影等等，尽你们最大的可能性把这段诗文的‘她’展现出来。你们可以几个人合作完成，至于交作业，在下节课之前。这没有确切的答案，我要你们自己去理解。好了，下课。”欧阳芷眼里带笑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们。
　　“哇！终于下课了，我都快饿死了！子衍哥你呢？子衍哥？哥！”臣希大叫着走到子衍面前，却发现子衍目不斜视地盯着不知名的方向。
　　“……嗯？臣希？你干什么？”子衍迷糊地反应过来。
　　“我叫你半天都不理我，怎么了？”臣希担心地问。
　　“没有，走吧。”子衍微微一笑，很好地隐藏住了自己不安的情绪。
　　俩人并肩向教学楼外走去，却不知，身后一道危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
　　“哼！”

　　傍晚，穆家人和房客们用完热闹的晚餐后，各自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休息。
　　“月下佳人……天边云霞……唉～子衍哥～，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臣希反坐在靠椅上，手中玩着子衍书桌上的装饰品。
　　“你自己想。”子衍头也不抬，埋首继续整理手中有些杂乱的乐谱。
　　“我不是想不出来吗，所以才要找哥哥帮忙呀！”臣希蹲到子衍面前，用那双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好吧。”子衍无奈地答应，“走，我们出去找找看。”
　　俩人刚走到楼梯口，臣希就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要出去啊！”志笙带着些许慵懒的语调。
　　“怎么，你们也要出去？”臣希不甘示弱的说道。
　　“对，我要和尹翔完成作业啊。”志笙回瞪。
　　斜睨了眼这两个冤家，子衍只是默默地向门外走去，一旁的尹翔笑了笑，也随之跟去。
　　四人漫步于卡斯亚公园内。夜晚的公园，行人寥寥无几，昏暗的行道灯，在冷风吹拂的夜晚显得略微有些孤寂。今夜的月辉非常的美，银白的光芒，宛如夜神的轻纱飘动，又如阿尔忒弥斯那瀑布一般的银白秀发一样从树林顶端滑过。带着淡淡伤愁的夜莺低声呢喃，婆娑斑驳的树影在细长的小径舞动，徒添一丝神秘和鬼魅。
　　“哎，这里真的能找到吗？”臣希失落地边走边嘟嘴抱怨道，“我们不要再走了，这样找也是白找。”
　　“我赞成。”一向和臣希唱反调的志笙也说道。
　　“那就在这休息一下吧。”尹翔也立刻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看着那三个明显不想再走动的人，子衍也选择坐了下来。一片沉寂。子衍的目光不自在地滑向身边的尹翔，他不明白，为什么那简单的一句“你没事吧”就是没办法说出口。稳了稳情绪，轻言道。
　　“那个，邵尹翔……”子衍正想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却虚幻的好像孩子呼唤母亲的声音。
　　“妈妈……”子衍不自觉地出声。
　　“什么！？哥？”臣希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子衍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妈妈！”他突然站起身，深邃的眸子急切地寻觅着什么似的逡巡，然后死死地盯着前方树林的深处。
　　“哥！你要去干什么？！”臣希慌张地走过去，然而子衍却突然开始跑动，顷刻间就消失在树林中。“该死！”臣希也担忧地跟着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尹翔不解地看向志笙。
　　“回头再跟你解释，先追子衍。”志笙也急切地奔了过去。

　　“子衍，你看，这个就是云之花。”温柔的母亲捧着一盆小小的幼苗，“妈妈最喜欢这个花了。”甜美的笑容，深深印入孩子的心田。
　　“妈妈是要送给我吗？”小小的子衍兴奋地问道。
　　“是啊，等幼苗长大后，妈妈要和子衍一起欣赏哦！”美丽的诺言，扎根在子衍的心灵，等待实现，可惜……
　　“妈妈，你看，花要看了！”子衍捧着花盆，笑着奔向母亲。
　　“滚开！我讨厌你！我恨你！”母亲狠狠推开毫无防范的弱小的孩子，还没开放的云之花就这样破碎，撒落的泥沙，软软倒在地面的枝叶，都没有孩子的泪凄美。
　　子衍奋不顾身地跑着，寻觅着儿时的记忆，只要那位曾经爱过他的母亲在那，哪怕是痛苦的，也要去寻找。
　　黑暗的树林，好似能吞噬人的理智，灵魂渐渐湮没在诡异的气息中。
　　“妈妈！”子衍猛然停了下来，树林的前方突然冒出一块不算小的空地，一位温柔的母亲正甜美地笑着，她伸出双手，口中呼唤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子衍像着了魔一般，慢慢向母亲走去。
　　“哥！”刚赶到的臣希发现子衍的情况有些不妙，一直盯着黑暗的树林，急忙上前抱住他，可是不知怎的，平日里文雅的哥哥，却甩手一股大力狠狠地推开了他。
　　“臣希！”志笙冲了过来，慌忙扶住跌倒在地上的臣希，“你没事吧？”
　　“我没事。尹翔哥！快拉住子衍哥，他情况不妙！”臣希转头向一旁的尹翔喊道。
　　尹翔立刻跑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在子衍，并大声叫道：“穆子衍！你在干什么？！”
　　是什么？怎么这么温暖？不同于母亲的怀抱，不同于母亲的色彩，暖如盛夏的海风，蓝如无际的苍穹。
　　“邵、邵尹翔？！怎么了？”子衍突然间被拉回了现实中。
　　“没什么，你只是突然跑开了。”尹翔放开子衍，面容挂上温柔的笑容。
　　“呼～”臣希也安心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哇！你们看！”他突然惊喜地指着前方的空地。
　　“好美！”志笙也感叹。
　　一株白色的昙花，在月辉的晕染下静静绽放，柔美的色彩在黑暗中反射着迷人的光芒。
　　“月下美人……天边云霞……”子衍低语。
　　“没错，应该是昙花所有，昙花一现，如梦如幻，不是吗？”尹翔也笑着说道。
　　“黎明来时又回到天上，化作云霞。”子衍难得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太棒了！完成了！”志笙和臣希激动地击掌。

　　树林深处，年轻的女子正凝视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的母亲还真是个好母亲。”冰冷的笑容随即在嘴角浮现，“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老师真是厉害，居然能知道我在。”高挑的人影从身后的黑暗走了出来。
　　“沈过同学，你好像也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吧！”欧阳芷平静的说。
　　“是，我和欧阳一样。哦，不，我该叫你安东尼奥才对，是吧，芷。”沈过露出“天真”的笑容。
　　“对，没错，不过你也不姓沈吧，米切尔家族的‘食罪者’。”欧阳芷向沈过走去，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的男子。
　　沈过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反而扬起一抹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笑容，傲慢地回视着欧阳芷。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