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59、chapter59

　　“本定在这周的比赛因为下雨所以延期到了下周……但是终于进入决赛了，这样就可以以不败的记录继续向前……”

　　“辛苦了”

　　我从楼下拿了薄外套上来，透过天台的门缝，正看到戴着黑帽子的少年靠在阻隔网上，单手插兜，望着天空纵横交错的云路，面色坚毅。

　　“大家的情况怎么样？怎么不见赤也和桑原？”

　　“赤也被副部长罚了两倍的训练量，桑原正在监督他呢，估计快来了，部长，这个可以吃吗？”

　　“丸井！你这个家伙！竟然比部长先一步打开了……”

　　“没关系，大家循序渐进真是太好了……”

　　“快点归队，那样就又可以一起打球了……”

　　听着那边说说笑笑的声音，我的腿像是被水泥浇筑了，沉重的抬不起来。可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我不能躲一辈子……

　　我的动静不大，可还是惊动了一片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珠子，让我颇有些压力山大。

　　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我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过去，把衣服递给部长的同时，假装不经意的问起，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决赛的对手是？”

　　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后，我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强笑，不然现在怕是要僵硬了。

　　……早知道不问了。

　　“是青春学院，我们以为你早就知道”

　　我确实知道了……

　　所以才更加不安，越前的进步速度堪称可怕，我已经看不清他的潜力了。

　　冰帝的迹部、日吉若，山吹今年的秘密王牌，实力强大更在幸运千石之上的亚久津仁，城成湘南的神城玲治，六角中的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这些名字或熟悉或陌生，毋庸置疑的是每一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部折戟在越前的网球拍下。

　　我嗅到了宿命的气息，偏生又无法告诉自己不要迷信，因为我自己就是不科学的产物，只得每日提心吊胆。

　　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青学VS 立海大

　　“真可惜，手术的日期定下了，正好是决赛那天……”

　　“放心，我会把关东的冠军奖杯捧到你面前”

　　“是啊，部长，你就安心吧”

　　就像英雄升级打怪的必经之路，我们是被挑战的Boss，眼下城堡被不祥的阴云笼罩，反观他们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模样……怎么能让我不揪心。

　　……我该怎么办？

　　不，我该冷静一些，我要相信他们，大家的实力我再清楚不过，他们还没有强大那种地步……

　　可是纵观青学一路战绩，他们最擅长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套路了！

　　果然还是不能放心……

　　如果我能在场的话……只要提醒大家……

　　“副部长……”我想唤住他，他冷漠的从我身边走过。

　　他明明知道我想和他说话的……我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声音像是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我怄气转身，回到病房面上犹带郁色。

　　“要不要这么小气！”我冲床上的人抱怨道。

　　部长眉一挑，暂时放下手中让我看的头大的诗集，问我怎么了。

　　“副部长还是不肯理我！”

　　一声嗤笑，他悠然的看着书，口中漫不经心。

　　“当然，换了我，我也不想理你，再怎么样，退部这种话都不能说出口的吧，当时我也很生气。”

　　我哀怨看着他，觉着他十分偏心，明摆着自己站在副部长的立场上。

　　“不要看我，你得自己求得他们原谅……”

　　“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你该休息了”

　　我抽出他的书，把他an到chuang上，报复似得用被子把盖得严严实实才算罢了。

　　我看着他入睡，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平复进入梦乡了，才低声呢喃，和他说，也在和自己说。

　　“我才没有错”

　　我没有错，无需请求任何人原谅，情非得已的事情为什么弄得好像全都是我的错。

　　想想我这一辈子还挺惨，要亲情亲情没有，说友情友情崩了，谈爱情部长他还偏心……

　　走在医院的廊道上，脑海里不断浮现他们或冰冷或视而不见的漠然身影，心中的愤怒几乎要透过脚下踩得哒哒作响的步子喷涌出来。

　　胜负自有天定，我闲操哪门子心！

　　当然，没有意外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被巡视的护士长逮住了，一番教育警告之后，最终以我臊着脸不停道歉的结局收场。

　　被胖护士长修理了一顿后，我整个人更郁卒了，恰巧在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一个病房口传出来。

　　“难道是在私下交换情报，还是说谁又要住院啊”

　　赤也？

　　我吸了吸鼻子，向那扇门走去，刚一推开，迎面就碰上了面色阴沉的赤也和满头大汗的桑原。

　　“黑……黑山？”

　　略过闹脾气的赤也，我冲桑原示意了朝后面看去，看清楚状况后愣了一下，青学和不动峰？

　　“出了什么事？”我指着看起来要把赤也咬死的桃城看向桑原，他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立海大的黑山是吗！这就是你对越前说的、可爱的后辈吗？你看看他干了什么好事！”

　　桃城情绪激动的似乎要把我也一起咬死，我看了扭脸不说话的赤也一眼，并不理会，只是在桑原磕磕绊绊的描述中了解了事情经过。

　　桑原是个老实人，一就是一，不会添油加醋，也不会过度煽情，即便如此，听完全部经过，我还是免不了深深的吐了口气。

　　把人打的韧带损伤住院，这件事竟没有一个人提起……

　　“我不会向他道歉，前辈要是想劝我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还没说什么，赤也已经呛声，我盯着他倔强的侧脸，再看着边上义愤填膺的青学和靠坐在床上的橘吉平，冷淡道。

　　“我没说让你道歉”

　　赤也瞪着眼睛望我，似乎是不敢置信我这么说。

　　说到底，他也是知道这种暴力网球是弱势无礼的，我何必多费这个口舌？

　　横竖都要被人讨厌，我难不成还要讨好青学不成，赤也是我的学弟，我总要护着他。

　　我看着对面玻璃窗上自己面无表情的镜像，它缓缓张开嘴巴，声音像是从冻了千年的寒窟里发出了的。

　　“那只能说他太弱罢了。”

　　“你！你怎么这样说！亏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人！我看错你了，越前看错你了！我们都看错你了，不二前辈放开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幽蓝的眸子悄然睁开，我看了一眼便平静的移开，并不在意不二眼中的责怪和冷意。

　　“不管怎么说，那是赤也的网球，他有自己的打法我就支持他，至少他不会因为束手束脚而失去自我”

　　“你什么意思！”

　　橘吉平的实力本不该如此，如同被什么拖住了脚步一般，前进之路尚且艰涩，他还欲负重，如何不难行？

　　如果是自己束缚了自己，再勘不破心中魔障，他的脚伤好了也无济于事。

　　我不想再理会他们，转身欲走。橘吉平用沙哑的嗓子唤住我。

　　“你知道什么……我”

　　“白石写信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他们网球部来了转来了新人，名字叫千岁千里”

　　“是么……他回来了……”

　　我再不管他是失魂落魄还是喃喃自语，领着两个人转身离开。

　　走道上人来人往，我兴不起谈性，也没有搭理人的欲望，却听到背后不省心的小子怨愤的问我。

　　“前辈，你对我很失望吗”

　　我无动于衷，他却三两步跑到我的面前，执拗的睁着一双血目瞪我。

　　“前辈明明是生气不满的吧，那又何必假惺惺！失望的话直接表露出来啊！这样算什么！”

　　“最讨厌前辈了！”

　　他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他吼我的那句话来的震撼大。

　　我不能骗自己，我有点被伤到了，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后辈。

　　“我没有说违心的话哄你，你赢了我的确很高兴”我淡淡的用手帕抹着脸，有些话本来不应该说出来，因为我本质是个很自私的人，要我付出什么，就必得回报我什么。

　　切原赤也说讨厌我，我就不应该再喜欢他，可若一切都顺遂人心，我也就不用过的那么纠结了。

　　“赤也”我叫他，他不应，我便迫使他抬头看我，这一看之下，便愣住了。

　　他泪流满面，似乎藏了满腹委屈，见我看他，狠狠的用袖子抹了脸。

　　我看着手中擦过的手帕，递了过去，还好那上面是他自己的唾沫。

　　“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这么说道，他的眼中含着不解，我指了指门的里面，解释“我和里面的人”

　　他一瞪，眼看着要暴走，我摸了摸心口。

　　“不是憎恨的心情，而是庆幸”

　　“我只是庆幸，你没有像橘一样遇到一个强大的‘切原赤也’”

　　“我不会说什么场面虚化，你说我要教训你，我又有什么资格？你讨厌我也好，不讨厌也罢……”

　　都无所谓了，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比我做的好，真田也好，柳也好，偏偏遇上的人是我，我苦中作乐的乐呵了下，摇摇头，想要绕开他——忽然怔住了。

　　赤也挡在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袖口。

　　“对不起……”

　　“部长生病了，黑山前辈又突然不来网球部了，大家表面上看没什么……就算神经大条的我……也会担心的啊！”

　　“前辈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啊……”

　　原本应该在病房里休息的部长站在那里，身上仅穿着单薄的病服，他看着涕泗横流的赤也和苍白呆滞的我，一言未发。

　　无需言语，他眼里从未有过的忧伤叫我心头骤然发闷。

　　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

　　不，赤也，错的不是你，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

　　是我。

　　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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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应该猜到了吧，我还是打个预防针，黑山不会参与原著相关比赛，而关东……立海会输，这是一场关于成长和蜕变的战役，虽然我很想十六连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