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3、3.幻觉

　　3.幻觉

　　预约的顾客是位男性，穿着打扮和他眼里的懵懂让我猜测他比我小，似乎是个学生，精神状态十分差劲，当然我这话有点显废，不这样他来找心理医生做什么。

　　我让云清招待青年，自己把顾客领进屋，茶未凉，顺手倒了杯。

　　顾客看上去有些拘谨，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选择了茶几那儿的沙发。

　　正值夏天，云清那丫头给工作室的沙发上都安有正正方方的一个水坐垫，办公室都有空调，老板还是默许了姑娘家的打扮。

　　我是有点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坐上去有心理准备还是能给我刺激一下。我把茶放顾客面前，他双手搁在腿上不安分地手指乱动没有碰，我挨着他一定距离拿开水垫坐下，问他的名字。

　　“我叫孙强。”

　　“是学生吗？”我轻声问。

　　“嗯。”

　　我看对了。

　　“你热不热，需要开空调吗。”

　　他拿起茶杯小小地“嗯”一声然后把茶往嘴里送，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温只抿了一口。

　　我把温度调低一些，开始试探性问：“你的黑眼圈很重，晚上写作业太晚休息不够吧。”

　　“有一半是。”

　　我喝了一口茶扬起嘴角：“我读书那会没空调，夏天热得根本看不进书，晚上又热得睡不着，扇子都用坏很多，我看现在还好一些，没空调至少有个风扇。”

　　孙强没有看着我，声音倒是比刚才大了点：“宿舍有空调，不过不怎么开。”

　　“嗯，有计划，吹太多空调也不好。”

　　呷口茶，我看见孙强不停地抿嘴，手指也不停地互相揉搓，我稍稍安静，看看他会不会开口，但是可能过于紧张，他喊了我一句“陆医生”猛地抬头身子转向我的位置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子掉在瓷板砖上声音不小，我急忙抽纸擦拭他腿上并问有没有事。

　　还没怎么挥动手臂突然“嘭”一声巨响吓得孙强一哆嗦，我和他一同看向声音来源。

　　我的门被那个青年撞开，而他握着一半还在刀鞘里的刀望着我们这边，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配他这样的动作颇有威慑力。

　　我们三个一时间都没说话，我心疼我的门，云清在后走进来直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对门口的两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没事，我不小心没拿稳杯子。”说完指向地上的瓷器碎片。

　　云清“哦”了声手脚利索地拿来扫帚扫起碎片，青年收起刀拂了下衣角用衣服遮住了整把半截手臂长的刀，我还想为什么他夏天还要穿及膝的外套，原来是要遮掩东西。

　　云清用簸箕装走碎片走出去，青年看了我和孙强一眼也退出屋子。

　　小插曲过后，我向孙强解释：“我朋友比较喜欢收集刀器，他没什么安全感。”

　　我心里对青年道歉。

　　我站起身想给他重新倒杯茶来，在我刚起身还没迈出一步时孙强抓住了我的衣摆，我不解地望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医生，我看到鬼了，有个鬼缠着我，我、我害怕……”

　　我了然，放弃倒茶坐回沙发，看孙强说出这话情绪比刚才还低沉，我不重不轻地拍拍他的肩。

　　“你不信有鬼。”不然不会来找我。

　　后面这句不用说。

　　“当然不信！我是无神论者，这世界上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他激动的神情一下变了，“可是，可是我看到的，很真实，她就躺在我朋友的床上，那样，那样看着我，而且就我一个人能看见，医生，你救救我。”

　　幻觉。我一边安抚轻拍他抓着我的手，一边心想。

　　待他情绪稳定后我让他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在孙强断断续续，一惊一乍的道述中，我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孙强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他口中的鬼是五天前出现在宿舍，而且长相血腥，双眼瞪得很大躺在孙强对面的床铺盯着他，孙强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直接吓晕过去。

　　我听完后整理整理思绪，开始用我擅长的思想方式。

　　五天前才发生以前都没有，很大概率五天前发生了什么，微乎的概率潜意识想起什么刺激到孙强产生幻觉。

　　学习压力大产生幻觉。

　　“鬼”的样子为什么会是血腥状。

　　不排除恶作剧。

　　我脑里飞快闪过这些想法，有了计划。

　　“五天前发生了什么？”我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微微皱眉，孙强处于混乱不能很好问出什么，尝试安抚没有用，他的现状有些严重，影响了正常作息和心理。

　　我叹口气，看样子今天解决不了他的事，我和他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最后他因有课离开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