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2、2.青年

　　2.青年

　　早晨的闹铃把我拉回现实，我坐在床上回忆着梦境，却得到七七八八的画面，脑袋有些晕沉，昨晚写疗法不知不觉又写到半夜，连续几天的状态仿佛让我回到了刚毕业时的浑噩。我使劲揉揉脸掀开毯子下床，让脑袋清醒费了些时间，出门比以往晚了不止一点，我坐在车上看看时间，心里叹息一声，迟到了。

　　车上的时候准备好了说辞，我迈进工作室的瞬间感受到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虽然迟到是不好，但是这架势似乎要对我来场大型的批判啊。

　　老板就站在我办公室门口不远，而负责财务的小丫头收起往日的笑脸睁着大眼睛盯着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其他几位就听老板用平淡的声音唤了我一声。

　　我干笑两声：“今天这么早？”

　　老板没回我的话，反倒是眼神一直在我办公室不停瞟，我对他眨眨眼，意识到有事走了过去。

　　“怎么？”我问。

　　“云清一来就看到个人站在我们门口，全程只说了一句话，我找陆白——”老板最后几个字说得十分娇滴，一副电视剧青楼老鸨的样子摆摆手，我后退躲过他想碰我的手露出恶心的表情，老板没收回手变个方向拍了拍我的肩膀，恢复原声继续道：“不是急事就是找事，快去。”

　　话音刚落他顺着手势推我一把，完全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我没稳住撞了一下门，老板没心肺地轻笑一声，我不满的对他撇嘴。

　　推开门，余光瞥见老板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对他做驱赶的手势，语气指责：“顾客隐私。”

　　老板悻悻离开。

　　我的办公室一览无遗，但该有的都有，我第一眼就看见屋里多出的那个人。

　　他背对我挺拔地站在我的桌前，衣着略显朴素，我想我开门的声响不大但也应该能听到，可他还是一动不动，这让我觉得他是将要被训话的学生，而我就是那个训话的教师。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这姿势了。

　　他有求于我。

　　关上门走到他对面，终于见到他的相貌。

　　青年有很好看的一张脸以及很好的身材，就是表情难以形容，他那没有波澜的脸部和笔直的身躯——

　　虽然不是很礼貌，但给我的印象真的很像一根木头。

　　杵在那跟木头一样。我脑里在看他的第一眼就是这就话。

　　我挂起职业微笑，对着眼前的人摊手示意背后的椅子道：“先生，坐。”

　　我看到他微微动动眼珠，似乎刚才眼神不在我身上，坐下去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关注点在他身上可能都听不到声音，我心里诧异，稍稍留个心眼跟着坐下，眼前的人即使坐着也如松柏般，双眼半睁地看着我。

　　像鬼又像神。

　　我收起脑内的胡思乱想，开口问：“先生怎么称呼。”

　　“百。”

　　“这姓少见，”我一边说一边站起，“喝茶吗，这儿只有茶和矿泉水。”

　　他没接话，我自作主烧水安放茶叶，在等待水开的期间我不只一次用余光打量安静地坐在那的青年，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比拟很对，不行不行，我收回视线打住，这样对人很不礼貌。

　　慢慢被开水烫发的茶叶飘出了香韵散在空气中，我很喜欢雨花的味道。

　　等我端着一杯茶放在青年面前时，他没有动作，不出声，只是把视线放在了冒有热气的茶上。

　　我给自己也倒了杯坐回原位，开始正题：“我老板说你一大早就在等我，我想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可以说给我听吗。”

　　青年又把视线挪回我身上，他摇摇头。

　　这回应我早就习以为常，我正想搬出往日的说辞，就听他说。

　　“我是你的新打手。”

　　我露出不解，妄想症、精神絮乱等一词出现在脑海，我看他有继续说的意思，便咽下到口的话。

　　“受人之托。”

　　我下意识就问了句“谁”。

　　“御鬼门前，同阴避。点横撇捺，识万卷。”

　　“他说这样，你才能信我。”

　　他的声音是女孩子们称的“低音炮”，但他说完这十几个字后我觉得炮字要去掉，因为他吐字很清晰，我也能很快速的知道他说的是哪几个文字。

　　我细想了几秒，心就开始加快跳动，我瞪大眼睛非常惊讶地望着他。

　　他说的太好猜了，柳树在以前可是有“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的说法，种植在自家门口能防鬼，后面的阴、避两个字合起来理解应该指“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思，虽然有很多种树能遮阴，但结合前面一句应该也是柳树。桃木也能避鬼，可我很少见有人在桃树下乘凉的。下一句只要上过小学有点常识都不用想，或文或字。

　　我内心激动，声音也带上颤抖：“是柳文吗。”

　　青年点头。

　　我从椅子上站起刚打算开口，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我缓缓情绪，说了句“请进”。

　　是管财的云清。

　　小丫头开门探个脑袋进来，说：“白哥，昨天预约好的顾客来了。”

　　说完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有柳文消息的青年，便先对云清说：“我马上出去，你先招呼人休息下。”

　　云清“诶”了声收回脑袋关门。

　　我压下心里的激动和一堆问题，对青年解释后一起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