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29、29

　　29.石碑

　　我们走了一天才到，期间休息了五次，木头每次都会在休息的时候离开队伍，我想他应该是看地形探路去了，可能是鬼见愁使唤的。木头每次回来都会带几颗小小的野果给我，酸涩没甜味，不过解渴。

　　大家都围在一块残缺的石碑周围，其实我们并没有到达目的地，不过听见鬼见愁嘴里的念叨意思也差不多要到了，天早已黑透，每个人都把手电打开，我也拿着手电照着那块周边剥落严重的石碑，换作以前我就会当它是块破碎的大石块不多看一眼，不过鬼见愁见到石碑的第一眼眼里有过激动一闪而过，我不明白，所以我要看清楚这块石碑，要是能知道它立在这都意义那么这支队伍要做什么我就能猜出一二。

　　鬼见愁靠石碑最近，而诗诗有人为她打灯好让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其他人包括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灯光全聚集在石碑上亮得如同太阳刺眼反而看不清楚，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鬼见愁和诗诗的对话互动上。

　　鬼见愁一副深谋远虑：“十年？时间对不上……”

　　诗诗：“或许附近有其他的？只要确定这是顾家碑……”

　　顾家？

　　我对这个信息十分留意，难道这些人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找顾家，这个顾家是做什么的？

　　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不由更加贯注两人的对话。

　　诗诗把她手中的本子翻到前面，对比石碑几秒后又对鬼见愁道：“一致，这石头不过是做标记用途，当时的雕刻手法比不上现在，就算这些可以作假，但这腐蚀程度作不了假，除非有人找了一块有年代的石头搬来这。”

　　话都说到这了，就是说这块石头一直在这，有必要解析这么清楚吗，这石头的意义有多重要。

　　鬼见愁沉思一会点头，表情不变，眼神隐晦。

　　他直起头，原本转头的方向是我这边，可能又要叫木头，但他面部突然就严肃起来一下把头扭向我后方的右边，同时我的鬓发拂动眼角，旁边没了木头的身影，下一秒人群炸开了锅喊着“有人、有人”又有四个身影跟上木头朝鬼见愁死盯的方向飞快跑去，队伍里瞬间少了一半的人，灯光都暗淡不少。

　　我望着越来越远的灯光捏紧了手中的电筒，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姑奶奶”。这种鬼地方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来。

　　突发状况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鬼见愁和诗诗不再研究那块石碑，所有人都原地坐下休息，我的脚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便也坐在了地上，眼睛始终望着木头他们离开的方向。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我的视野都朦胧起来，再盯着漆黑一片的空气看我可能会瞎掉，我收回视线揉揉眼睛，四周安静得可怕，黑暗总像一个张着口的怪物，仿佛一伸手一动身子就会被咬，我呆坐着想起上一次木头也是这样跑出去然后回来一手的血，刚才我什么也没看见，只希望是一只迷路的动物而不是那个女人。

　　渐渐的，远处有个小亮点晃晃悠悠靠近，我心一动站了起来等着看是不是木头，想问他情况，可那光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慌，因为那光没有起伏且大小没有变化，又是飘着过来的，人的手再稳也做不到让灯光保持直线移动吧。

　　我还是抱着是木头的侥幸没动，突然

　　起了一阵阴风吹来光点消失，在我的神经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猛的出现一张惨白的脸泛着青光，我对上一双黑幽幽的眼，血迹斑驳于整张脸，我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动不敢动，接着它张开口就朝我的头咬来。

　　我浑身一颤睁开眼心有余悸，一阵凉风吹来吹醒了我，我眨眨眼脑子回神来，我居然睡着还做了个噩梦，四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脚边的手电筒亮着，射出的光和黑暗交缠，什么也没照到。

　　我抓起手电起身晃晃手中的光源，四周已经泛起一层朦胧，我整整看了三圈，确信了周围就我一个人。

　　其他人去哪了？我赶紧取下胸前的对讲机打开贴近耳朵，可除了电流声什么也没有，宽广的空间扩大了对讲机的杂音，格外刺耳，我却不能关掉它。

　　我对着黑蒙蒙的四周喊了几声，恐惧在心里放大，我的双腿开始打颤，但我知道此刻必须冷静，如果一但慌乱那我可能会死在这里，没人收尸。

　　我闭着眼深呼吸冷静了五分钟左右才再次拿起手电筒照照，我照到了那块石碑，就我的一束光照着此时它显得有些诡异，回忆起刚才鬼见愁对这石碑好像很感兴趣，搞得我的好奇心也提了上来，确定四周暂时没什么后把发着杂音的对讲机别好在胸前的口袋，我握着手电靠近石碑。

　　靠近看这石碑是真的上了“年纪”。

　　石碑边缘剥落得已经看不出是方是圆，整体凹凸不平，上面的杂草只清理了一半，因为再清理下去这石碑的表面就会被龟裂纹占据。

　　石碑上的内容一眼便看完了，上面只有一个孤单的图案。

　　图案由一个左边长了毛的圆形和一个月牙形交叉在一起组成，两个形状下面有着浮云，我略加思索，这应该是太阳和月亮，日和月，然后最下边是一条直线，这个直线的意思我是猜不到就没作多想，虽然一眼看上去是挺简单的一个图案，但我把头凑近去看时发现圆和月牙里复杂的线条似乎有着规律，我看着像是一幅山水画，可又怕是石碑上的裂纹恰巧组成的没能下结论。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我一边回忆一边伸手轻轻拂过石碑，它附近的杂草高得快遮完它了，鬼见愁他们只是随便清理了些，并没有完全除掉这些草。

　　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图案，稍稍有些泄气用手随意拨了拨石碑下的草，结果拨开了草后看到了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我眯着眼努力辨别这些字，似乎是：

　　远砌生十六。

　　对这，我完全是懵的。

　　算了。暂时把这些放一边，现在应该求助，我把手电不停地向天上晃，希望有人来找我然后看到。

　　走是不敢乱走只能在石碑附近打转，我没戴手表真是愚蠢的，现下根本不知道时间，只能重复这晃手电乱走的动作。

　　又过了多久呢，凭着本能晃着手电心里一遍又一遍呐喊来人，就算是鬼见愁我也认，可夜深了，神也睡了，我的祈祷只能说给自己听。

　　这种情况下真的很容易滋生负面情绪啊。

　　看来只能自救了。

　　当我离开石碑给一棵树打上标记的时候。一直是电流声的对讲机有了变化，听到那断断续续低沉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我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眼眶湿了。

　　木头在喊我的名字，我调整好心态才回复他，当木头听到我在石碑附近时短暂的停顿后让我继续挥电筒，这使我安心下来，无聊地晃着手电打算和木头聊天。

　　“木头，你别关对讲机，我们聊聊。”

　　“嗯。”

　　我不客气的问了我疑惑的几个点：“你们之前不是追人去了吗，追到了没。”

　　“没。”

　　得到回答后我开始分析，木头默认了追的是人，那么，之前大家都没有看到除了去追的那五人之外的光，也就是说那个人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摆脱掉了木头和其余四人，排除那针眼大小般的幸运，就只有这个人对这非常熟悉的可能了。

　　一个对这鬼地方非常熟悉、虎视眈眈我们的人——我的脑海里没有符合要求的。

　　“你和鬼见愁他们汇合了？”我接着问。

　　“嗯。”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记号，我知道路。”

　　“哦，你知道路啊。”

　　木头没听出我话里的闷闷不乐，继续跟我说：“所有人没发现你失踪，直到扎营。”

　　我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是怀疑木头，而是怀疑鬼见愁他们是真的没注意到我还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叫醒疲劳睡着的我。

　　“你还要多久到，我的手酸了。”不止手酸，腿也酸，还疼。

　　但对讲机好像坏掉了一样不再有声音，我只有在原地思来想去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鬼见愁那队人。

　　我想着想着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思绪，我放平手电给四处打光想找出声音来源，心里想是木头又害怕是别的人，在这罕见人迹的地方出现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做好逃跑的姿势，只要第一时间看清对方不是木头我就跑，不管怎么样先拉开距离比较好。

　　灯光中闪进一个人影，我看清楚来人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原地用一只脚跳了跳表示我受伤的另一只脚现在使不上力。

　　我在木头背上舒适大过愧疚，脚上的疼痛并不至于走不了路，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达到我所要的误会，让鬼见愁那帮人误会我对木头而言很重要。

　　我不会做多过分的事，木头会原谅我的。

　　在我又一次被木头背回营地有一部分人露出了普通人的八卦表情，大概在疑惑我到底有多弱，诗诗直接走到我旁边嘘寒问暖一堆，但她的微表情让我更信他们是故意丢下我，笑不及眼，僵硬而假，还是年轻啊，不像鬼见愁只看了我和木头一眼不显感情，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晚到的好处就是可以偷懒，原本是每个人各自一顶简易帐篷自背自搭，我因为有伤又最晚一个到，其余人散了后便钻进自己的帐篷，而我占了木头的帐篷此时正被木头按着脚擦药酒什么都不用做，我想了想对木头道：“我的帐篷不用搭了吧？”

　　这帐篷虽小容纳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木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他说话不给反应。

　　不过我的脸皮不薄，等木头擦好后我解开睡袋对木头说了句“明早叫我”倒头就睡。

　　木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要睡觉时推了我一下示意我挪挪。

　　我侧躺在睡袋里久久未入眠，脑里全是今天发生过的事，尤其是鬼见愁把我抛下这件事我可能释怀不了，让我一个没有战斗力受着伤的人在没信号的深山中，即便我有装备但没实用的武器，他真的不是想我死在那吗。

　　鬼见愁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仇恨。

　　原因除了木头，我想不到其他。

　　这群目的不明的人不能信任，甚至不易交谈，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愿意晚上出来寻我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