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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   27.迟到的惩罚

      什么时候睡下的不清楚,但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我顾不上眼睛的酸涩猛地坐起一边打电话给老板一边下床洗漱,等我整理完毕拖起沙发上的木头出门老板都没接电话,我在出租车上翻看通话记录,有几十个未接,一半都是老板打来的,我脑里都有他“笑眯眯”坐着喝茶的画面了。

      到工作室草草跟小颜云清打了招呼,巡视一圈厅堂并没有人,我看向云清用眼神问她老板呢,毕竟是在一起工作了四年,云清会意指了指老板的办公室,然后一副焦急生气的样子用手做出打电话的手势,做完这些动作后对我无声道:你、死、定、了。

      我抿抿嘴走进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头靠椅枕仰头望天花板,我意识到柳文的事已经扰乱我的正常生活,虽然秋茗这个老板头衔仅仅只是个头衔,但他要给我们发底薪的,就不好不守规矩,不然一个月没几个顾客找上门那就得喝西北风了。

      在我发愁时房门有人敲,我无精打采应了声,小颜开门进来。

      “白哥,这是你今天的预约表。”

      小颜把一张纸放我桌上,我看了一眼抬头不能接受地问她:“老板疯了?”

      小颜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纸眼睛向上又左看,对我说:“老板让我告诉你他没疯,他说这是给你的惩罚,晚上七点过后的几位顾客没有工资。”

      说完可怜地看我一眼。

      “可有谁凌晨一点还会看心理医生的?”

      小颜停住离开的步伐回头答我:“这也要顾客同意我才会写上去的,白哥你下次别惹老板啦。”

      然后啪嗒关上我的门。

      我捏着时间排满的表格看了又看,心道这会猝死的,起身就去找老板。

      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回应,我正准备再敲时身后传来云清的声音:“老板出去了。”

      “出去了?刚才不是还在吗?”我转身问云清。

      云清走回自己的岗位上对我摊摊手说:“你刚进办公室老板就出门了。”

      我拿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电话处于忙音。

      我并没有纠缠老板多久便有顾客到来。

      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其实是很轻松的,坐在这聆听顾客的倾诉从而开导他们,引他们走出内心的迷茫,但人各有异,这几年我也遇到过不少与寻常人不同的人他们所困扰的事,比如希望改掉爱吃头发习惯的,听到别人叫自己就忍不住想吐口水的,还有现在眼前这位心理非常喜欢番茄但生理吃一口就会吐掉的男人。

      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喝口水,我连茶都没能泡上,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工作室就剩我一人,木头不知道去了哪。

      我没形象地斜靠在厅堂沙发上,闭着眼揉揉眉头,不一会外面响起沉稳的脚步声,我只是睁开眼并没起身,几秒后果然是木头出现在视野里,他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朝我走来,这时我才闻到一股香味,刺激着我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木头把袋子放我眼前一一打开后就坐我旁边盯着我看,我对他笑笑问:“给我的?”

      应该是给我的,都是我平时带木头出去吃爱点的小菜,没想到木头留了心眼在这上面,真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刚吃了两口藕片老板回来看到我停下脚步对着我张了张口,未说什么,脸上纠结得像是要告诉我什么我接受不了的事情,我放好筷子等他说话,可老板嘴刚张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在我和手机间踌躇一会,我对他道:“先接电话吧。”

      然后端起桌上的外卖盒喝了一口青菜汤。

      老板拿出手机去一旁接听。

      我继续吃着木头买来的菜,这个小缺心眼的忘了给我买米饭。

      老板打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火烧眉毛般朝外面走去,路过我时瞅了我一眼对我说:“陆白,你不要去……”

      走的太快,后面没听到。

      我不在意地看了看时钟感叹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赶紧吃完最后一点藕灌了一大口汤对木头道谢就回办公室准备接待下一个顾客。

      等笑着送杨女士进电梯回到办公室坐下身体似乎才苏醒,喉咙火辣干燥,咽口口水都有些疼,这个迟到的教训真的难受。

      囫囵喝完凉透的开水走到书柜取出焦虑症的文件夹回到桌子前坐下写进今天的顾客。

      杨女士因要还房款,又还要支出孩子的学费、吃穿,以及平常的开销已经身心疲惫,每天都顶着黑眼圈上下班,我听着她说时心里不免也有些共鸣,毕竟这是广大青年共同的难题啊。好在我不用烦恼孩子的事。

      说好治吧,给自己放放松,休息或玩个两三天,但对于公司精英杨女士别说两天了,连午休都比我少,休息的时间全加班了,所以了解完她的状态后我只是口头提了提让她游玩,然后推荐她“苦中作乐”。

      “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没有感同身受,但你也知道这些事我施予不了援手。既然烦心事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增加没必要的问题,这些事终是要来逃不掉的,就不要浪费精力纠结这些,同时,事情多了可以制定一份计划,今天要做什么,明天要还多少钱,你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恼人了。”

      “你还可以适当的无所谓一些,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的话天也受不住要塌下来的。”

      杨女士信不信会不会照我说的做我不清楚,但她听后眉头松动显然是听进去了,这就好。

      我盯着杨女士的页面手在桌子上摸索我的草稿纸,瞎摸了一会没摸着,心里奇怪正打算抬眼去看就听见木头的声音:“找什么。”

      我“唔”了一声,回他:“草稿纸。”

      下一秒我的眼前就出现一张雪白的纸,我抬起头想对木头道谢,却发现四周已经暗淡下去,我望了望窗外,夜幕正在降临。

      “已经晚上了吗。”我喃喃一句,身体从文件夹里的思绪出来似乎才启动,一下子肩膀酸疼,腰也有些难受,我把杨女士今天的表现的词语例在纸上,写完后天已经黑完了。

      我没想到云清走之前还帮我把中午没完的菜装进了饭盒里顺带加热,我打开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我其实没多大的胃口,主要是嗓子疼得厉害,可我吃的时候木头过来坐我对面盯着我吃,有一种我不吃完就把菜强灌我嘴里的意思,我把筷子递给他示意他吃些,他却把筷子推回来继续盯着我,我只能顶着他的目光一点点吃完。

      除了我妈还真没有谁这样督促我吃饭的。

      吃好后我把云清的饭盒洗好沥干水放她电脑桌上,想着接下来的四个人就脱力,办公室的矿泉水被我饮下大半,我就在喝水跑厕所喝水跑厕所之间重复,可没多大作用,我的嗓子依旧干疼,我翻不到润喉片,干脆自暴自弃地坐椅子上不出声。

      房里静得可怕,隔音效果还不错的原因也听不见马路上的车笛声,我和木头都在发呆,已经过了预约时间也不见有人的影子,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我按照预约表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居然是空号,看来遇到犹豫不决,不相信我的人了,要么就是单纯的恶作剧。

      时间终是到了我最不想面对的点上,表格上留下的地址我是去过的,还不止一次,顾客要求上门,加上这个点还有她对我不正常的心理,我是有点怕的。

      木头哄了几次哄不回家,我心里其实巴不得他不回去,最好贴我紧紧的。

      电梯关闭后我站在最里面头一歪靠在冰冷的金属板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困意加上不停说话导致的嗓子疼使我没了精神,夜晚的冷清让电梯开门音格外响亮,我站直身子正打算对木头说话,一个女孩在门外正打算进来看到我们动作一愣,我定眼一看嘴角的笑就有些不自然,而女孩看到我后却显得很高兴,不过高兴没几秒看到木头又略显害羞叫了我一声“陆白”。

      “嘉晚。”

      叫嘉晚的女孩子就是我最后一位顾客,说清木头是同伴后我们走进她的屋子,我贴着木头坐下,不管木头投来的视线跟嘉晚进入主题。

      其实她也没什么心理问题,有也在前几次时长三个月释怀掉了,因为男友分手伤心找上的我,疏通开导中却移情到了我身上,我真是没想到。

      越聊嘉晚越失落,我仿佛看到她身上的热情之火一点点小下去,只是因为我挨着木头她不能过来像往常一样坐我旁边,早知道带人来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早把云清当助手带来了。

      嘉晚的心思不在聊天上,我们只交谈了半个小时她就开始心不在焉,她不想说话我也顺着她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嘉晚心里想的我都知道,我只希望她别说出来。

      我提前结束这场没必要的治疗,嘉晚并没有多做挽留,只是欲言又止。

      木头先我一步走出去,我一脚刚踏出门口就被嘉晚出声叫住,我心里叹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陆白,你、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我回过头看她,那满怀期待却没有爱意的眼睛望着我,有的也不过是精神上的依赖。

      有时候需要斩钉截铁,我对她道:“不喜欢。”

      嘉晚张了张嘴,看看我又看看木头,低下头似是失落,半响才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都没有想那个渣男了,我,我想的都是你。”

      “那你都想我些什么呢?”我问到。

      “想你和我说过的话,我们很聊得来不是吗,跟你说什么你都能接上话,你从来没嫌我烦,没吼过我,你对我这么温柔这么好,真的不是喜欢我吗,我真的好喜欢你的。”

      “没有了?”嘉晚明显被我问住,我动了动脑袋直接对她说,“你记忆里的我只有和你聊天的样子,这是我的工作,那不能成为喜欢一个人的判断,你看,你的喜欢还保留着上一个的要求来对待我,我虽然没有多少恋爱经历,可你的表现真不是喜欢,是依赖,这种感情很模糊,你弄错也不怪你。”

      “嘉晚,”我轻轻唤她一声,“成年人不该耽于虚假的温暖和爱,我对你好你不知道原因吗,你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一点点会发现其实我可有可无的。”

      “你也没什么需要我开解的了,就别浪费时间和钱在我身上了。”

      我和木头走进电梯嘉晚也没追上来,相信她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今天终于是结束了。

      不过我回家刚洗好澡准备躺床上突然想起老板中午好像有什么事对我说,虽然现在很晚了,不过都是老板的原因。

      我翻出通话记录就拨了过去。

      一接通,老板的声音先我传来:“你忙好了?”

      我听着他的语气不对劲,心里有点疑惑却没开口,只是问他中午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挂断了,放到眼前一看又是通话中,我叫了一声老板,就听那边有了回应。

      “你来安镇农贸街这里。”

      这个地址……

      “这么晚你要我飞过去?”我不想去。

      “你不来吗,不来以后都不用来了。”

      老板的声音没有起伏,淡淡的似乎带着焦愁,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好的预感。

      “打不到车,你等我会。”

      老板轻不可闻地“嗯”了声挂断电话,我对着手机发了下呆,这起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要让我过去,到底是什么事。

      安镇、安镇……

      安镇农贸街……

      ……

      无锡市锡山区的精神病院。

      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不舒服,心里打鼓直叫嚣着赶紧到那证实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我的感觉很少出错,老板让我到达的地址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我和老板站在已经关了大门的精神病院外,我满身的疲惫被这个消息打击得浑身犹如烂泥,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是谁?”我无力问。

      “我没有办法,陆白。”老板的脸撇到一边,不敢看我。

      “怎么没有办法,你只要坚持说给梁冰治疗,他们怎么会强制关人?”

      “你冷静点,我真没有办法。”

      我上前一步:“是不是你觉得不是你的顾客就不尽力?你什么没办法秋茗?你平时办法最多的!”

      老板也声音不小地回我:“你冷静点!我对他们真的没办法!”

      我和老板在精神病院前声音越来越激烈,在老板连续说了同样的话后我才明白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尽管事实摆在眼前,梁冰就是被送进了身后的精神病院里,可我就是不信。

      “他们拿我没注册精神科说事,我托了几个精神科的朋友也没用,原本想想让你忙一些接触不到这件事,因为你知道后就会是现在这幅鬼样子。”

      “她只是……”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说话喉咙就疼使我说话不能连贯,我深呼吸一口,对秋茗道,“她只是在等一场婚礼的新娘,她……不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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