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26、26

　　26.信

　　我把今天和顾客聊天知道的信息分别写入顾客的文件夹中，木头走到沙发那坐下，一时间房里只听笔尖在纸上摩挲的声音。

　　“白哥。”

　　突然一声少女音传来，我寻声看过去，云清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见我看过去笑笑，对我说：“陪我逛街呗。”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加上夜幕就要降临，我们都穿上了外套走在街道上，我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木头是因为我所以肯定更不情愿，就云清一个人两眼放光左瞧右瞧。

　　街道上人不少，可也没摩肩接踵。

　　我们停在一家商场的服装店，云清挑着新款冬季衣服，说什么有备无患，这离初冬还有那么十几天，买个衣服都要找借口。

　　我和木头自然对那些衣服没兴趣，所以就站在外面靠着护栏朝下看，我看着一颗颗头在移动，莫名的想到有一些人从高处俯视就会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想完又觉得自己职业病太重什么都往心理学方面想不自觉地就笑出声，引来木头的目光。

　　我抿抿嘴压下笑意看向木头，我俩呆在这太无聊了，不如找些话题聊聊，就算木头只会嗯嗯回我。

　　我想了想，开口问木头：“木头，你之前在考古队里看你清理古董挺快的，你学过？”

　　我心里都替木头嗯了声，木头只是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商场空旷的范围里我竟有一点听不清。

　　“以前清理过。”

　　我听着笑了笑：“从考古员到打手，你这跨度有点大啊。”

　　木头听后斜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下面流动的人群，淡淡开口：“为了生存，什么都做。”

　　难得听到木头说话带上情绪的，大概生了病的人真的感性，我内心咋咋舌靠近木头一些。

　　“长的好看，吃苦耐劳，功夫傍身，有钱，不唠叨，噗——”

　　我说着说着想到云清诓我看的小说里的男主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木头盯着我，大概觉得我不正常，夸人夸着就一个人在那笑，说不定以为我是在拿他玩笑。

　　“对不起，我是突然想到有趣的事。”我赶紧跟木头解释，可对方还是盯着我看，我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木头难道生气了？

　　“我真是这样？”

　　我还在想怎么跟木头解释，又碍着原因不好开口，要是说出来我觉得他像那直男禁域那种书里的男主可能马上转身就走，没想到木头会这样问我，我只是愣了愣便回他：“当然，还有身材好，性格木……冷了些，但很善良——”

　　我正数着木头的优点，没说几个就被他打断，他带着疑惑重复善良两个字，我有些不解地对他点点头，不知是商场里的灯太亮还是我看错了，木头此时的眼眸亮闪闪的，我多看了几眼木头动动眼皮别过头，这时，服装店里传来云清的叫唤。

　　“白哥、百哥、白哥……”

　　云清唤着我和木头，喊多了一时听不清她到底叫的谁，我和木头同时看去，云清兴高采烈把我拉进店里，边走边问我：“白哥，你不买过冬的衣服吗。”

　　等我被拉进店内看到九折八折红色标牌和等候在一旁的店员就知道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了。

　　云清停在店员前笑眯眯对我说：“白哥，你不买，百哥也要买的吧？”

　　说完向走来的木头看去，而木头看到云清看他竟然眼一转朝我看来，云清也跟着木头看过来，我被两人盯着升起一股无奈感，伸手把云清头顶的头发弄乱。

　　走近店员的时候我就看见店员手里提着两件外套，一件羽绒服一件棉外衣，我看了两眼更喜欢那件棉的，刚想从店员手里拿过来背后的云清突然拽住我。

　　云清把我拦下指了指那件羽绒服说：“那件才是给你选的，这件是百哥的。”

　　“你为什么不选一样的给我们？”

　　云清小声嘟囔：“一样你们分得清吗。”

　　我伸手去拿那件棉衣：“怎么分不清，又不是放一起搁着。”

　　云清见我不肯抿抿嘴：“那，那就两件都买呗，你和百哥换着穿嘛。”

　　“如意算盘精的嘛，”我笑了一声，问店员，“打几折？”

　　店员笑的很甜：“两件8.5折，三件8折。”

　　我又去看云清，她一脸讨好的表情过来挽我的手，我揉几下她的头发去看木头，木头的视线瞟了好几次衣服，明显是喜欢的。

　　云清挺会挑衣服，其实我也喜欢。

　　从服装店出来后云清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我和木头就朝美食楼层奔去，我们都没吃饭肯定要去有主食的店铺，我看着云清拉着我俩就要踏进小吃店连忙拽住她，跟她说：“我和木头都没吃饭，你吃了？”

　　“没啊。”

　　“没有先去吃饭。”

　　“可我想吃肠粉。”云清不情愿地被我拖着走。

　　“吃完饭再买。”

　　“那去吃火锅。”

　　我们相互拖来拖去感觉鞋底都磨平了一层，拗不过云清顺着她去吃火锅，木头吃不了太辣点了个鸳鸯锅，云清蹦跶地去拿菜拿油碟，似乎刚才是我和木头一家接一家地逛，真是佩服小丫头的体力。

　　木头原本坐在和我之间空着一个位置的椅子上，可锅一滚烟都往他那飘，我扬着嘴角把他碗筷搬过来，云清一看锅滚了一股脑往里倒，我一看全是倒在辣锅里赶紧从她手里拿过盘子倒在清汤里。

　　嘴里吃着东西不太好聊天，云清倒是自来熟看我一眼问木头。

　　“百哥不喝酒吧？”

　　木头摇头。

　　“烟呢？不抽吧？”

　　木头再摇头。

　　小丫头喝了口饮料，说了句“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不多了”，却是对我说的，我看她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也不抽烟不喝酒。”

　　“你那是不会喝。”

　　我原本夹起一块藕想给静声吃东西的木头，听到云清这样说洋装生气放她碗里对她说：“快吃东西吧。”

　　小丫头戳了戳碗里的食物，又要张口说话，我吹了吹筷子上的肉放去她嘴前，她到不客气一口连带我的筷子咬下，我把筷子拿回来假装嫌弃的样子用纸擦了擦，云清嚼着东西笑眯眯对我道：“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我好笑地喝了口银耳汤。

　　等吃的差不多的时，期间好几次欲言又止的云清终于开了口，支支吾吾问我柳文的事。

　　面对妹妹一样的云清我没办法像与老板，岩耳般畅谈，况且柳文的事我自己也没多少头绪，还涉及到打不着边的一些人，我酝酿好语言，才对云清道：“没什么事，是我自己担心他，这些事其实不用我多事的。”

　　“那，你是不管了吗。”云清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看向云清，云清有着一张还未褪去稚嫩的脸，只要多跟她说几句话就能感觉到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与她拌嘴，而她现在正经地问我头疼的问题，我也不能再嬉皮笑脸的混过去。

　　“没有不管，只是柳文的事缺了一根引火线，我找不到，只能先搁着。”

　　“那就是说，你还会出远门了？”

　　“这才是你想问的？”

　　云清闷闷不乐，我和柳文于她来说肯定是我这半个哥哥更重要，所以她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把云清送回家后我和木头没在外多停留也返回了家中，进了门我便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对着一张纸发呆。

　　信封在我的生活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字不知该有什么心情。

　　激动吗。当初拿到快递碰到了相关地方的时候的确很激动，可却是一场空。生气？害怕又是百忙一场。

　　陆白收。

　　光是这三个字我就愣了半天，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会让我有多大的反应。

　　我拆开信封，里面同样是柳文的字迹，寥寥数字：

　　来简阳。

　　简阳、简阳。

　　我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又是四川，怎么又是那。

　　这封信没有寄信人地址和收信人地址，我在门缝中取出这信的时候跑遍了整栋楼没发现柳文也没有陌生人，这让我的想法混乱起来，柳文没有失踪？或是谁的戏弄？简阳有什么？

　　我对着一大片空白的纸发呆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