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24、24

　　24.馊主意

　　我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记性，但我记忆的方式与人不同，我是把看到过的东西轮廓在心里描一遍，下次再想起来想起的就是轮廓，不是形成的回忆，有了轮廓再去猜是什么东西把握很大，这是小时候受爷爷的影响和他看皮影戏时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的记忆方式。

　　我才把床头柜想起来就否定了床头柜上有相框，再仔细去回忆，可别说是柜上，主卧、客厅、浴室、厨房的墙上都没有相框，一张也没有。

　　认定了这点加上老板手机里的相片我的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可这个想法一出又有很多问题随着这个想法冒出，一时我的脑子很乱，太阳穴隐隐胀痛，本来回到无锡就没休息，这一来二去脑袋没有停歇已经负荷了，我只觉得头晕起来。

　　我闭上眼靠上沙发，耳边响起叮铃哐啷瓷器与玻璃的碰撞，还有倒水声，过了一会，响起老板的声音：“我让你去的地方我也去过，可我们两个得到的结论却是相反的，你不相信有钱平聪，而我信，我没告诉你原因是怕你被我影响，如果你带着我的观点去查会被束缚，这不，你看了下照片的反应还是不信。”

　　我立刻反驳：“一个人在社会生活怎么会没有人知道，除了梁冰，谁还知道钱平聪这个人？”

　　“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梁冰和钱平聪是情侣肯定在乎对方，对于其他人而言呢，同事？顾客？加上钱平聪长期奔波，一个月二十天见不着人，可能对他们来说朋友都不是，你怎么可能问出什么。”

　　老板这番话明显是想把我的思想拉偏向他，听到他这么说，之前的想法更加一层，如果真有钱平聪这个人，那么，我去梁冰家调查，根本查不出什么，因为那间屋子很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比如照片里那个合影去哪了。

　　我问老板照片哪来的，老板给我的回答和我猜的一样，屋子里的东西能动，梁冰私人用品随身携带的手机却动不到，这些照片都是老板从梁冰手机里发到自己手机上的。

　　但是，我自我否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是我和老板能管的范围里，这应该报警了。

　　报警。我一愣睁开眼睛去看老板，老板表情不变，等我开口。

　　我扯扯嘴角苦笑一声，问老板：“你把这么难的题扔给我？”

　　“她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只是暂时稳住她的情绪。”

　　我转头看了看木头，他好像没在听我和老板的对话，目光放在空荡荡的结账台，像在发呆，每一次看到木头脑内不自觉就会浮出柳文，提醒我木头为什么会在我旁边坐着。

　　我走神到几天前，兴致冲冲的以为能找到柳文，可却白费劲一趟，线索还断了，这意味着我可能安稳不了，现在又碰到了似乎棘手的事情，我内心其实不想接，因为眼前柳文的安危是我唯一担心的。

　　我张张嘴想拒绝，可是如果我不管，梁冰的下场。

　　我没敢往下想，心里两难。梁冰那双对我充满希望的眼睛老是不由自主浮现在我脑海，换位思考，要是我恩爱的对象即将结婚了对方却突然不见了，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绝望感是能让人窒息的极致难受。

　　我不知道梁冰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他找回钱平聪，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就算帮助过警方那也……

　　我突然想起之前视频通话时梁冰说过的话，皱起眉头，警察的资料除非官方公布不然就是“知情人士”透露了。

　　云清不知道去哪了，柜台不见踪影，我过去打开她的电脑，点开微博，看了几篇文章，几段视频标题就不想再看，之前不玩微博的决定是对的，云清的圈子真是让我却而止步，偏偏现在小姑娘都是这样，我看了看点击率还不低，看来公共账号在我不看的情况下被云清打理的还不错。那么梁冰搜索我的时候，很有可能看到了云清发布的过于宣传化的文章、视频。

　　真要是这样。云清就是给我惹麻烦了。

　　老板接了个电话回办公室了。

　　厅堂只剩有我和木头，我想开口跟木头说话，还没发出音节，岩耳的房门突然打开，岩耳一抬头见我盯着他便不自觉抖抖，笑嘻嘻走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叫了一声“小白”，我对他笑笑，一同走到沙发坐下。

　　我坐下不自觉的皱着眉，岩耳一边倒茶一边看了我一眼，我看他有说话的欲望等着他开口，岩耳抿了一口茶，才对我道：“你和老板有时候是不是太幼稚了，完全不知道你们俩争斗什么。”

　　我失笑偏了偏头：“一起工作这么久你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还问干什么。”

　　我装装样子看了老板房门一眼，对岩耳道：“我和老板一个学校出来的，大学一连四年，无论测试考试，他总低我一名，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老师故意的。”

　　说完我又笑了一声，岩耳听完后也跟着轻笑，我告诉他千万别在老板面前说漏嘴，不然我的工资又要少了。

　　岩耳笑着点头，几秒后收起笑容问我：“刚才在屋里整理资料好像听见你和老板在讨论什么？蛮激烈的，我在屋里听不清。”

　　我耸耸肩：“为了这几天老板身边的那个姑娘呗。”

　　岩耳随即不怀好意勾起嘴角，我一看他这样连忙出声：“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感情方面想，我和老板是在讨论治疗方案。”

　　被阻止了说话的岩耳一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对我说：“还以为你开窍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变傻，你瞧瞧你谈了恋爱后的业绩，啧。”

　　“我二十五了不能谈？哥你没人要也不用找借口——”

　　我丢了个抱枕过去砸他，懒得再听他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直接起身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把岩耳的笑声隔绝。没一会门再开开木头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我看是木头没多理会，他一定会径直走向我的沙发若无旁人，我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没想到一来二去都已经快七点了，我抬头望一眼窗外，已经有黑天的变化了。

　　我靠办公椅上闭着眼又怕睡过去会感冒，一时闲下来不知道干什么，我没做饭的动力想着在外吃，不过还是要问问木头的意思，总不能什么都随我。

　　才说了个“木”字沙发那传来一句话： “梁冰的事，你不管？”

　　我想了想才张口，可木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问：“柳文的事，谁管？”

　　我一听泄气转了下椅子，全身瘫在椅子上，椅子受力发出咯吱声响，我呼出口气，对他道：“你还不嫌我事多，还来杵我一下。”

　　“哪多？”

　　我一听头都大起来，木头还真是会找堵，我都怀疑他刚刚是不是睁着眼睡着了，明明就在我旁边听得一字不落。

　　我走过去坐他对面看着他。

　　“我的事是不多，可单单处理一件就很麻烦而且无从下手。”

　　木头看着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全身放松手很随意放腿上，手指都是无力地张开一些，他这样让我感到他肯定想好了什么事要对我说，我了然地盯着他。

　　果然他没几秒就开口，但不是我想听的。

　　“梁冰送去精神病院。”

　　我想都没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