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23、23

　　23.不存在的钱平聪

　　木头现在很好的能体现出他保镖的工作，我让他把双人床往后拉一些，他走过来伸手扣住床沿然后一拉床就退了一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我觉得带他出来是个好决定，虽然是老板提的议。

　　我再去看床头，看到有张之前没有的纸张掉落在地上，我又趴下去捡出来，纸张不大，但也不是床头柜上的便签纸，我摩挲质感有点像A4纸，不过这纸的大小只有A4的一半，纸有明显被撕过的痕迹，上面落了一层灰。

　　我定神去看内容，不过可惜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一些感觉是地名的字，我叹了口气，心说是张废纸，我便胡乱塞进口袋，再去看其他东西。

　　就如同我猜测的一样，房子的生活痕迹九成都是梁冰的，现在我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的重要性，这事隔两个月才来查真的好难。

　　甚至，梁冰和钱平聪的合照都没有，这一点有些匪夷所思，就算钱平聪长期不在家也不可能真忙到拍个照一分钟都不用的时间也没有吧？

　　我顶着梁冰“刺眼”的目光走出主卧，现在要说的话都必须顺着梁冰给她希望，她不能再受打击了，不然她的希望一旦熄灭就真的该进精神病院了，我告诉她，自己需要时间整理信息，让她给自己一点时间，事情不能急。

　　梁冰从刚才就很好说话，她只是转了转眼珠点头答应了。

　　我和木头走出梁冰家，木头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我心里觉得这件事我处理不好，便掏出手机报警。

　　三四分钟后对面挂断电话，我停下脚步，木头朝我看来，破天荒问我怎么了，我猜我现在的面部难看到了极点，他可能没见过我这样。

　　这个世上，没这个人。

　　我现在明白老板这话的意思了，接线的警察肯定接过之前老板或梁冰的报警，我开口说钱平聪名字后，对面沉默一会，跟我说：查不到这个人。然后就以扰乱公共秩序说了我一通挂断电话。

　　我感觉被人耍了。虽然梁冰是精神错乱的情况下骗我，这点让我有气没地发，难怪之前给我看的档案是手写的，原来根本就没这个人，哪来档案。

　　我泄气做上出租准备回工作室说上老板一天，让我白费劲，我刚回无锡都还没休息好就让我来查这个不存在的人，我心里很不好受。

　　从刚才我没回木头的话到上出租车木头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想把所有的气撒他身上，我面色不太好地回望他，用眼神问他看什么。

　　他像复读机一样又问我怎么了，我敷衍他说没事，他居然信了点了一下头不再看我，我被他的行为逗笑了，不好的心情消散一些，不知道木头是真愣还是故意的。

　　我和木头刚下车正打算进楼，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来电人名抿抿嘴，心里都想好怎么把老板说得哑口无言，电话一接通老板机关枪一样哒哒哒没有断句说了一段话：“陆白回来了？先别急着上来你和百家兄弟再去几个地方……”后面就是几个地址，然后嘟嘟挂了电话。

　　我还保持着打电话的手势，抬头去看工作室的楼层，距离的原因什么也看不清，但我就觉得老板老板此时就站窗口那看我，我收起手机，去看木头。

　　木头原本直视前方的头转向我，我轻轻问他：你饿吗？

　　木头摇头，我也没多少饥饿感，叹气一声，再拦一辆车往老板说的地方去。

　　想明白老板的意思只能跑一趟，第一个地名应该是店铺名，叫风达运输，这一听不用猜都知道是钱平聪工作的地方，老板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知道被耍后我的动力回不到之前，问工作人员也没多大心情深入猜测。

　　“钱平聪？好像知道，就……开车的吧。”

　　你们运输还能开三轮吗。我表面笑笑，心里叹气。

　　接下来的几个地方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不是直接说不认识就是装作认识，我看着他们的表情不想再继续听谎话，拉着木头回工作室。

　　老板坐在接待顾客的沙发上浑身透着悠哉喝茶，我过去也拿出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一杯，抿了一小口内心咋舌，龙井。这焉坏的狐狸又要磨我了。

　　云清算完账从电脑探出头，看我和老板在喝茶也过来倒一杯，刚喝下去就皱眉吐舌头，嘴里喊苦。

　　“龙井都说苦，看来你不适合喝茶。”

　　云清哼了我一声，跑去找小颜。

　　我放下茶杯，对老板说：“你让我去的几个地方，我去过后有了个结论。”

　　“什么结论？”

　　“你在耍我。”

　　老板放下杯子看着我，眼里没有以前戏耍我的笑意，而是平静，没有波澜。

　　“你真的觉得我在耍你？”

　　“不然？查一个不存在的人，什么意义？”

　　“意义嘛——”老板故作玄虚拖长尾音，而我没有一点求知欲地盯着他，直到他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真的觉得没有这个人？”

　　我动了一下眉毛，不太明白老板的两句反问话，难道老板相信有这个人？

　　其实我心里是摇摆不定的，相信是因为梁冰家里的男式用品明显用过，衣服也有折叠挤压的痕迹，不相信是因为找不到这个人，而且除了梁冰，没人认识。

　　老板见我不说话叫了我一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再一次重复：“你真的不信？”

　　事不过三，我莫名其妙的接过手机，对他的话有些在意，在心里跟着重复一遍。

　　我才看了一眼手机，心里就猛然一颤，抬头看老板，老板摊了一下手，说：“还有。”

　　我连忙往下翻，老板点开相册给我看的，相片都是两个人为主角，一男一女，女的是梁冰，男的就是我在档案上看到的二寸免冠大头像，是钱平聪。

　　照片有三十几张，我看到了那张二寸免冠照，梁冰在照片里笑得极其明媚幸福，一点也不像现在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两人在相片里亲密无间，明眼人都看得出关系，我眉头皱的很深，把相片放大。

　　“有没有可能，”我左看右看，对老板道，“我想说，PS技术？”

　　哪知老板伸手就给我脑袋一巴掌，没什么力道不疼，但把我拍蒙了几秒，只听老板说：“你真不信我？还怀疑？”

　　我心说你这一来二去的到底要干嘛，让我跑路不就为了证实没这个人吗，现在又说我不信你，玩什么呢。

　　老板看我懵懂的样子，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把手机拿回去滑动屏幕又递给我，我一看那是一张室内拍的照片，梁冰和钱平聪看着摄像头满脸笑意，背景是才看过的那个主卧，除了看出两个人很亲密恩爱没别的，我抬头想问老板什么意思，可老板一脸认真严肃，大有你看不出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架势。

　　我又把视线放回照片上，放大来看，手指划到一处忽的停住，照片的范围包括了床，在最边缘还照到了床头柜，虽然只有一半，但柜子上的东西看的够清了。

　　那是一那是一个相框，里面是梁冰搂着钱平聪的脖子脸贴脸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