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12、12

　　12.女顾客

　　六十万。

　　我彻夜难眠，翻来覆去脑里都是这个于我于柳文来说都不小的数字，我真没想到也更加疑惑，当木头告诉我柳文花五十万雇他期限一年来保护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惊，第二反应是不信。

　　因为没有理由。花这么多钱雇一个打手，说明打手很厉害，但我能有什么事需要一个很厉害的打手保护？

　　也不排除是木头在说谎。木头面部表情很难捕捉，我大多数都是看他眼睛和肢体动作，就比如之前在家里七八支雪糕没了，我随口问了句木头，他却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典型的祈祷手，那使我怀疑他是来骗吃骗喝的念头加一分。那时我听后站在马路边上看他，而他没动作无表情地回望我，像真的如说的一样，没有撒谎的表现。

　　我的状态又回到了收到快递那天晚上，脑子很乱，没有头绪。木头的出现和他给的消息可以总结成一件事，我会有很大的危险。

　　虽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结论，但现在可以十分确定这样的结论。

　　我翻个面仰躺，对着天花板叹气，我很介意那六十万，没想到木头这么值钱，一年六十万，十年六百万，我以前还觉得他好养，现在只想把他当掉。

　　刚闭眼电话来了，脑袋昏沉的我看了一眼显示，老板这个磨人精三点就要开始折磨我了，带着极度的困意我披上外衣出门接听，电话一通我先打个哈欠，才慢吞吞“喂”一声。

　　“你不知道哈欠会传染吗。”

　　老板一开口就算隔着手机我也能听出有着浓浓的疲惫。

　　“凌晨三点打哈欠正常。”我喃喃回嘴。

　　“不扯，谈正事。”老板说完一阵纸张哗啦翻动的声音，我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外套，觉得老板等会肯定长篇大论，所幸还是直接穿上，手套进手袖总是感觉不对劲，借着月光看看，我说哪来的外套，木头什么时候把衣服落我床上的。

　　“前几天有个姑娘找你，我接下了。”

　　我知道。我听出老板有后话，把这三字咽了回去。

　　我听见老板叹了口气，接着说：“这姑娘，有很严重的自我意识障碍。”

　　“症状？”我打起了精神，急问。

　　“极度缺少存在意识，现诊断出拥有人格解体神经症所有表现，”老板说到这又叹气，“我很久没遇到病这么重的顾客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想笑，老板是觉得能骗到我还是认为我玩了几天玩傻了，像有了麻烦事解决不了的语气可以再假一点。

　　再说，这症状偏精神科吧。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手机“哦”了两声，然后道：“既然这样，你慢慢想治疗方案，我先去睡了，哦，辛苦了。”

　　“陆白。”

　　我抿嘴一笑，就知道老板会叫我。

　　“治疗到哪一步了？”我问。

　　老板又是一声叹息，我意识到老板是不是叹太多气了，他说：“还没开始。”

　　我下意识用鼻音发出疑问。

　　“好好听人说话。”

　　你平时没少耍我。

　　“她的病已经危及到她的生命了，我原本是中午要打电话给你，谁知道那姑娘红绿灯都不看直闯马路，我为了拉她让车蹭破点皮进了医院，晚上才回的屋。”

　　我听后头痛地扶额，蹭破皮，说实话我会笑你吗。

　　手机继续传来老板的声音：“她的情绪一直处于低落状态，我没办法为她催眠，只能在稳定她的情绪，没多少其他进展。”

　　“要我帮忙吗？”

　　“嗯。”

　　我皱起眉，老板催眠在行，观察微表情就没我行，能让老板觉得棘手的顾客岩耳他们可能不行，但是现在我刚得到有柳文踪迹的线索，如果放弃我可能会错失机会。

　　一时间我和老板都不开口，我在工作和朋友间两难，那姑娘是属于精神科不过照老板的描述恐怕她看过精神科医生也没多大效果，但再没效果也不该找我这个心理医生吧，我专攻的心理，精神上的比不了精神科的医生啊。为什么她会来工作室找我？

　　老板可能以为我睡着了连唤我两声，我应了声，老板才接着道：“你很忙吗？”

　　我随意走两步，回他：“似乎有了柳文的线索，正打算去查。”

　　“这你也能有线索，我问过宁怡，她说警方除了最后一次的消费记录在四川外什么也没头绪，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碰到NPC告诉你的？”老板打趣我道，话里明显有着笑意。

　　我也跟着笑，告诉老板是木头的功劳。

　　电话那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过了，刚想开口让老板早些休息，老板先我一步与我道晚安，挂了电话。

　　我望着黑掉的屏幕，更睡不着了。

　　回到房间上床拉好被子遮盖住肚子，手机收到了短信亮起，我一看，是老板发来的。

　　既然你有事，我看看能不能让她跟你视频，相关资料睡醒发你。

　　我回了个“好。”

　　手头上一下就有了两件事，我得抓紧时间，睡了没几个小时醒来就跑去木头房间，木头正坐床沿擦着他的刀，我愣看不该出现在这的刀，回神走过去开门见山：“木头，我要再去一次那地方，混进去。”

　　木头听完擦刀的动作一顿，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见他不说话没表示不免露出疑惑的表情，后知后觉的我慢慢僵住身子。

　　我刚才，好像把心里给他取的外号叫了出来。

　　保镖继续擦他的刀，只给了我“不行”两个字。

　　我走进一些，他低着头专心致志，一副不想谈没得谈的样子，就对他说了一句“你不带我，我可以自己去找。”不再和他多说。

　　他直起脑袋看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失落地离开。

　　午间的太阳最毒辣，我跟外婆交代几句顶着明晃晃的太阳出门，我偷看一眼木头，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拉了拉背包的带子，循着记忆走上马路。

　　我一边走一边对照周围的景色，记得当时并没有走太久马路木头便领我左拐进了田地，晚上手机照亮的地方有限，我尽量对比清楚再走。

　　太阳晒得我口干舌燥，乡下杂草丛生篾蚊很多，就算涂了花露水也无济于事，我的胳膊和腿被咬得惨不忍睹，行走的过程我也会注意冒出的人，就希望山里的那群人出来办事，这样就可以跟着他们找到目的地。

　　事与愿违，我停下喝水观察四周发现好像不对，貌似走错了。

　　我正处于荒无人烟的地方，杂草两米多高，没有一棵树可以供我歇凉，我记忆里没有这样的场景，起码没有高于人的草。